“陛下这话可说得太重了。周美人自己心术不正,嫉妒成性,才酿下这等大错。怎么能怪到您头上?您是帝王,明察秋毫,怎能替一个心怀鬼胎的妃嫔背负罪责?”
“要说责任,当年选秀是我操办的,流程虽严,终归是我主持六宫事务,若有半点疏漏,我也脱不了干系。”
皇后这话说得体又温软。
既不让皇帝过分自责,又不失分寸与格局。
楚帝心里一热,赶紧摆手。
“好好好,朕不说了。这事不怪你,也不怪朕,全怪周美人歹毒无耻,胆大包天!她竟敢对皇子公主下手,简直是蛇蝎心肠,留她不得!待查明证据,立刻打入冷宫,永世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皇后闻言,嘴角微微扬起。
她知道,这个人终究还是站在她们母女这边的。
“陛下忙了这么久,是不是累了?不如先去偏殿歇一会儿,我在这儿守着砚昭,等她醒了,再唤您过来?”
楚帝挺直背脊,脸色肃然。
“不累!没抓到害砚昭的真凶,朕怎么能歇?”
说完,他猛地扭头,目光扫向立在一旁的裴濯文。
“七天太慢了,改成五天!五天内,朕一定要给砚昭一个公道!绝不能让朕的女儿白白受苦!”
裴濯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你们夫妻俩在这里深情对望、誓言铮铮。
怎么就把这烫手的山芋全甩给了我?
皇后看着裴濯文那张扭曲成一副苦菜花的脸,心里不禁泛起一丝不忍。
“眼下证据还不全,裴公公又是您信得过的膀臂,宫里一堆事儿等着他办,您这一催再催,期限又缩得如此之紧,未免太急了些。若逼得太狠,反而可能出错,冤了无辜,漏了真凶,岂非得不偿失?”
楚帝负手而立,目光直视前方的雕梁画栋。
他一诺千金,从不轻改主意。
“卿卿不必再说。裴濯文办事素来稳妥,朕既将此事交予他,便不会中途撤换。五日之期,已是底线。若连这点压力都扛不住,何以担得起尚衣监总管之责?”
裴濯文站在原地,脸上的肌肉抽搐得厉害。
他心里翻江倒海。
千言万语堵在喉头,却一句也不敢说出口。
可他知道,皇后娘娘虽贵为六宫之主,但素来心慈。
今日肯为他出头,已是冒着触怒陛下的风险。
这份恩情,他裴濯文,这辈子都还不清。
他咬紧牙关,双膝一弯,跪地叩首。
“娘娘放心,奴才纵然拼了这条贱命,也定要在五天内,将那藏在暗处的真凶揪出来!给公主殿下一个清白,给陛下一个交代,绝不让宫闱再起阴霾!”
压力一下沉了三倍。
等楚帝一挥手,裴濯文爬起来就走。
再待下去,怕是又有一堆“天降大任”砸到他脑袋上。
换上来伺候的是个实诚人,双喜。
年纪不过十六七,却生得老实巴交,从不妄言。
他低着头,将那鎏金托盘轻轻搁在炕桌上。
随后退后两步,双手交叠垂于身前。
皇后情绪稳住了。
她伸手从托盘里端起一碗人参乌鸡汤,柔声说道。
“这是小厨房刚炖好的,老参配乌骨鸡,加了当归、黄芪、红枣,文火慢炖了两个时辰,最是补气养神。陛下为国为家操碎了心,龙体为重,这汤,您得喝干净,一口也不能剩。”
楚帝没推辞。
接过碗时指尖触到那温热的瓷壁,心头也仿佛被熨帖了一下。
他轻轻吹了两口,慢慢地喝了下去。
皇后盯着他把碗放回桌上。
见碗底干净,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可她手中的帕子,早已被她拧得发皱。
她沉默片刻,才轻声开口。
“陛下,我有件事……想和您合计合计。”
楚帝目光温软,盯着她。
“你说。”
皇后吸了口气,语气迟疑。
“砚昭昨晚受了惊,现在还怕得睡不着。”
“孩子一闭眼就尖叫哭喊,宫女们轮番守夜,连喂奶都难以下咽。今早她睁着眼睛瞪着床顶,一句话也不肯说,那模样……那模样简直让人心碎。”
“再过几天,就是她百日宴……若是那天有人趁乱动手,哪怕是投毒、惊马,或是再演一出‘撞邪’的戏码,砚昭这么小的孩子,怎么承受得了?”
她顿了顿,见楚帝脸色没变,才低声说。
“臣妾知道这事关皇室体面,可砚昭才三个月大,她什么都不懂,只懂得害怕、哭闹、依恋母后……”
“要不,这百日宴,干脆别办了吧?”
她说完,肩头微微塌下。
这天下午,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闭着眼,脑海中不断浮现砚昭夜里惊醒的模样。
周美人的阴谋虽然暂时被揭破,可幕后之人始终潜伏未出。
若是庆典当日宾客云集,刺客混入都不足为奇。
更何况新生儿体质娇弱,极易受惊。
一旦出现混乱场面,哪怕只是受个风寒,也可能落下病根。
她作为母亲,怎敢拿孩子的性命开玩笑?
干脆取消盛典,才是最稳妥的。
她在心里反复权衡利弊,越想越觉此举明智。
百日宴不过是形式,将来还能补。
可若失去一次机会,那就是永远无法挽回的遗憾。
与其冒着风险博一场风光,不如低调养儿,静待时机。
楚砚昭连连点头,觉得这话简直说到心坎里了。
这深宫看似锦绣繁华,实则步步杀机。
人人都在觊觎皇位传承。
谁会在乎一个刚出生的小公主是否活着?
她当然想办一场盛大的百日宴。
穿最漂亮的衣服,让所有人都盯着她看。
可比起这个,命更重要啊。
没有命,哪来的荣华富贵?
楚帝不这么想。
在他的认知里,帝王家的规矩与象征意义远胜于私情顾虑。
百日宴不仅是庆祝新生命的诞生。
更是向天下宣示国祚绵延、皇嗣兴旺的重要仪式。
它承载着祈福纳祥之意,牵动着整个宗室的情绪与期望。
他伸手拍了拍皇后的肩。
“朕知道你疼砚昭,怕她出事。你身为母亲,担忧是应当的。朕又何尝不爱这孩子?昨夜朕亲自去看过她三次,瞧她睡不安稳,朕的心也跟着揪着。”
“可这百日宴,是为她积福,让皇族亲眷们沾点喜气,怎么能因为怕就取消?”
他语气渐重,眼中闪过一丝坚持。
“祖宗定下的礼制不可轻废。况且如今朝局初定,正需借此良机凝聚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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