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往石缝里钻,把石壁染成块化了的蜜。
灵芯坐在石榻边,鼻尖绕着干草混泥土的味,指腹还留着点烫,是刚刚言古拉她的手掌心传过来的温度。
火堆噼啪炸着火星,她盯着自己攥着衣角的手,指节都泛了白。
“烤浆果饼?”言古蹲在火边,没回头。
兽皮衣的毛边沾了星子,耳根那片红倒比火星亮,“剩的甜果放软了,烤透能淌蜜。”
“明日……”言古刚开口,他想问问,明天她有时间吗?他又发现了一个好地方。
灵芯恰巧直起身回头。
话断了,他瞧见她下唇还沾着点烤鱼时亮的油光,被火映得一闪一闪。
灵芯觉得脸皮烧起来,想扭开脸,脖子却僵着,言古那对金澄澄的兽瞳,像逮住猎物似的锁着她。
他先动了,丢开树枝,带着炭灰的手指头碰了碰她的下巴尖。
很轻,像试探猎物还喘不喘气。灵芯憋着气,看他凑过来,额发搔得她眉心痒痒的。
第一个碰触是软的,带着浆果烤糊的焦甜味。刚分开寸许,鼻尖蹭着鼻尖,呼出的气比火炭还烫。
接着他整个手掌包住她后颈,把人往怀里带。
这次不一样了,蛮横里透着生涩,灵芯喉咙里挤出声呜咽,手指头揪紧他兽皮领口,勒得指节发白。
就在她腿软得快站不住时……
“吭。”
一声又干又哑的咳嗽,从洞口黑处砸过来。
两人猛地弹开。灵芯后腰磕在石榻沿上,疼得抽气。
言古已经横过身子把她挡得严实,带起的风扑灭了地上几颗火星。
鸣谷抄着手倚在洞口,不知立了多久。
脸上木着,那对琥珀珠子在言古和灵芯之间滚了一遭。
渡川挨着他,拎的水袋还在滴答水,他冲言古歪嘴一乐,牙白得晃眼。
要命的是渡川也在后面,显然也瞧全了。
她慌忙低头,可耳根红得赛过灶里的炭。
言古从耳根到脖子红得像煮熟的虾,却仍把灵芯遮得死死的。
灵芯把滚烫的脸埋在他背脊的怀里,嗅到一股子血腥混着汗的味儿。
死静。只听见逐风水袋漏水的滴答声。
“啧,”逐风甩甩水袋,“咱回来得赶巧啊?”尾音扬得吊儿郎当。
灵芯刚要应,洞口“咚”一声闷响,像有石头砸进来。
她猛地缩到榻角,手还僵在衣角,倒像真做了什么亏心事。
言古往火里添柴的手顿了顿,跟着把整根木柴狠狠塞进去,金红的火星子溅了满脸。
“你们继续,我去做饭。”
鸣谷扛着半只角鹿进来,鹿血顺着兽皮往下滴,鹿角在石地上刮出刺啦声。
他琥珀色的眼扫过灵芯发红的耳尖,又落回言古绷得发硬的后背,“妻主。”两个字砸在地上,没一点温度。
渡川晃着串鱼跟在后面,鱼尾还在啪嗒滴水,银闪闪的。
他冲灵芯挑了下眉,却朝言古喊:“妻主,我今天抓到了很肥得鱼,烤鱼佬今天有口福。”语气松快,眼睛却在两人之间溜了圈。
逐风和墨池最后进来,野菜捆往石桌上一扔,带起的泥点溅在桌边。
渡川弯腰捡滚到脚边的浆果,指尖蹭了蹭果皮:“妻主你今天没去西坡?”声音软乎乎的,灵芯却觉得喉咙发紧。
“去了……”她声音细得像蚊子叫,“萤草开了。”话出口就悔了,说这个干什么?
墨池已经走到石台前,黑沉沉的眼扫过言古裤脚沾的草屑,没说话,只拎起石刀往鹿骨上砍,“剁肉。”
石刀嵌进骨头的脆响,吓得灵芯手一抖。
“我劈柴。”鸣谷拎起石斧往外走,经过火堆时,故意踢飞颗松动的石子,石子撞在石墙上,回声嗡嗡的。
“那我收拾鱼。”逐风晃着鱼串转身,衣角带起的风,扫过灵芯的手背。
言古突然站起来:“我搭把手。”
几乎是小跑着凑到墨池身边,伸手去按鹿腿,沾了血沫的手套滑了一下,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剁骨声还响。
经过石榻时,他喉结滚了滚,想说“等我”,到了嘴边,只剩衣袖擦过空气的轻响。
灵芯盯着他的背影,直到逐风在洞口回头:“坐着吧,鱼腥味冲。”他笑出白牙,把“鱼”字咬得有点重。
劈柴声咚咚地砸进洞里,一下下撞在心上。渡川洗野菜的水声潺潺的,忽然抬头:“妻主甜果还新鲜,待会我烤肉?”眼睛弯着,像什么都没看见。
灵芯刚要开口,鸣谷扛着柴堆进来了。
他胳膊上的布条渗着血,随着放柴的动作,暗红又晕开一片。
“你胳膊!”灵芯忍不住喊出声。
“狼牙蹭的。”鸣谷把柴火扔进火堆,烟灰扑了言古满脸,“死不了。”这话像说给所有人听,又像只说给灵芯。
灵芯钉在原地,觉得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粘在她背上。她慢慢蹲下去捡柴火,手抖得差点把垒好的柴堆碰翻。
她结结巴巴的,“我……我一会给你看看……鸣谷。”
鸣谷挑眉,目光带着探究的意思,嘴角一勾,“可以啊,妻主。”
新添的柴冒出青烟,裹着没散尽的亲昵气,和眼下这摊子扒光了皮的难堪,混成一股说不清的腥臊味,久久绕在顶低的石窟里。
言古刚要动,渡川已经递过新的柴火:“串你的肉去。”她指尖擦过言古汗湿的手腕,快得像阵风。
灵芯突然抓起颗甜果,果子在手里攥得发烫,像揣了块小太阳。她往言古手心塞时,正好撞见逐风进门的目光。
逐风吹了声口哨,石桌上的鱼尾猛地甩了下,溅了他一袖子水。
言古咬开果子,甜浆顺着嘴角往下淌,咽下去却有点苦。耳根烧得厉害,连带着脖子都红了。
“鱼好了,谁烤?”逐风把鱼往石桌上一甩,水珠溅到灵芯手背,凉丝丝的。
“我来。”言古几乎是抢过烤叉,铁签刮过石板的锐响,盖过了墨池剁骨的声音。
火焰舔上鱼皮,焦香混着淡淡的血腥气飘起来。
灵芯看着言古被火照亮的侧脸,忽然想起溪边他说的“慢慢来”,原来慢不下来的是心跳,是藏在衣角里的手。
柴烟熏得眼睛发涩,她却悄悄松了攥着衣角的手,心里比刚才稳当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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