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芯正蹲在那儿分拣祭山要用的红果，指尖沾了点果汁。
言古就递来块干净的兽皮帕子，指腹轻轻蹭过她手背：“慢些，别扎到手。”
“知道啦。”灵芯笑着抬头，刚要接过帕子，就听见林娜咋咋呼呼的声音从坡上飘下来。
“灵芯！老族长刚才跟我念叨，说还有几个老人担心言古是蛟龙，怕他待不惯部落的日子呢！”
逐越抱着野兔玩偶跑在前面，扑到灵芯身边：“姐姐，我跟老族长说言古哥哥会教我掀石头捉螃蟹，还会给我烤甜薯，老族长笑啦！”
渡川抱着陶罐跟在后面，蹲下来帮灵芯捡滚落的红果，小声嘟囔：“昨天言古分鹿肉，给我留了最嫩的腿肉，比上次部落猎野猪时分的还多……就是妻主你，昨天给言古哥哥擦汗，都没给我擦过。”
灵芯被他说得笑出声：“下次你跑出汗，我也给你擦。”
正说着，墨池挎着药篮从上游走来，篮沿挂着的艾绒包被风吹得晃了晃。
他看见溪边的人，脚步顿了顿，还是走了过来，从篮里拿出一小捆晒干的止血草，递到灵芯面前：“上次你说祭山要带些，这个晒干的更管用，不容易坏。”
“谢谢你，墨池。”灵芯接过草药，目光落在他篮里的艾绒包上，愣了愣，“这艾绒包……是上次温泉边落下的那个吗？我还以为丢了呢。”
墨池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蜷了蜷，低头理了理药篮带：“捡回来晒透了，你要是用得上，就拿回去。祭山那天潮气重，垫在兽皮垫下能暖些。”
他没提那天撞破她和言古在温泉边的事，语气淡得像在说寻常草药。
言古看了眼墨池，站起身递过一块刚擦干净的红果：“上次挡玄豹，多亏你递的箭，还没好好谢你。”
墨池接过红果，没咬，攥在手里：“部落里的事，应该的。”
“什么应该的！”鸣谷扛着兽骨匕首从树林里钻出来，刀刃上还沾着点树汁，“上次要不是言古，那玄豹说不定要闯进部落伤着人。”
“老人们要是再犹豫，我就把这事拎出来说，咱们部落缺的就是言古这样能打的，总不能让灵芯眼巴巴等着。”
他嘴上怼得硬，却走到灵芯身边，把匕首往石板上一放：“祭山那天我跟你一起去老族长帐篷，我嘴笨，但我能帮你挡着那些说闲话的老人。”
灵芯心里暖得发颤，刚要说话，渡川突然“哎呀”一声，举着手指：“刺！红果的刺扎手里了！”
灵芯立刻放下草药要帮他挑，言古却先拿出随身的骨针，蹲下来握住渡川的手：“别动，我看看。”
他动作轻得很，比上次帮灵芯挑刺时还要仔细，渡川原本皱着的脸，慢慢就舒展开了。
墨池看着这一幕，把手里的红果放进渡川的陶罐里：“下次捡的时候，挑没刺的，我昨天晒草药时看到下游有片无刺红果，祭山后可以去采。”
“真的吗？”逐越眼睛一亮，“那墨池哥哥也一起去！言古说要给我编竹篓，灵芯姐姐也去，咱们一起！”
墨池的目光扫过灵芯和言古相视而笑的脸，喉结动了动，轻声应：“好。”
林娜拍了拍石板：“别光顾着说红果！灵芯，你跟言古祭山时要跟老人们说的话，想好了没？”
“比如言古以后要帮部落巡逻，还要帮忙一起捕猎给村里的老人，他们老了，抓不到猎物，这些都要想好，要说清楚，老人们才放心。”
灵芯点头：“想好了，言古也说，以后除了护着我，还会帮部落守着东边的山口，那里冬天总有野狼闯进来。”
“东边山口？”鸣谷挑眉，“那地方风大，冬天冷得能冻掉耳朵，你确定？”
言古笑了笑：“我蛟龙兽形不怕冷，夜里守着也方便。再说，灵芯说部落里的老人冬天都不敢往那边去，我守着，大家也能安心。”
墨池突然开口：“东边山口有块断石，夜里会漏风，我明天去把石缝堵上，再铺些干草，守着时能暖些。”
灵芯愣了愣，随即笑了：“墨池，谢谢你，总想着这些细节。”
墨池没看她，低头收拾药篮：“顺手的事。”
大家收拾东西往部落走。渡川抱着陶罐走在最前面，逐越跟在后面唱着部落的童谣。
林娜和鸣谷走在中间，还在争论祭山时要带多少野果。
灵芯和言古走在后面，言古帮她拎着草药篮，轻声说：“墨池他……对你很上心。”
灵芯脚步顿了顿，看着前面墨池挺拔却有些落寞的背影，轻声道：“我对你们一视同仁，不会偏向谁，言古。”
言古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以后咱们一起。”
灵芯抬头看他，夕阳把他的轮廓染得暖橙，笑着点头：“好。”
而前面的墨池，似乎听见了什么，脚步慢了半拍，手里的药篮带，又攥紧了些。
鸣谷从旁边凑过来，撞了撞他的胳膊：“别琢磨了，她高兴，比什么都强。”
墨池侧头看他，鸣谷别过脸，嘟囔：“我可没关心你，我就是怕你走神摔着，还得我扶你。”
墨池看着他别扭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轻声说：“知道了。”
刚到部落入口，就见老族长的孙媳抱着陶碗迎上来。
看见灵芯身边的言古，脚步顿了顿才开口：“灵芯，老族长让你晚些去他那一趟，说有几个老人还想问问言古……关于守山口的事。”
灵芯心里紧了紧，言古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对着孙媳笑：“麻烦你转告老族长，我跟灵芯一起过去，有什么问题，我直接跟老人们说清楚。”
孙媳点点头，又瞥了眼言古的兽皮衣，小声补了句：“老人们就是怕蛟龙兽形太烈，冬天守山口时要是失控……”
话没说完，就被林娜打断：“失控什么呀！言古这么厉害？而且他过几天就和灵芯结契，到时候就是一体的，你们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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