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突然想到一件事，她扭头问方阳舒：“你之前讲的那个传说，学者和鲛人眼泪的故事，到底从哪听来的？”
方阳舒正被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搅得头疼，听到问话马上说：“就在魔法饮品店门口，几个蹭酒喝的老头胡扯的。”
他努力回忆着：“他们说鲛人眼泪会变成神奇水晶，还能照出人心。我觉得好玩，回来就告诉你们了。”
许昭心里一沉。饮品店门口，蹭酒的老头，这来源太不靠谱了。
羿叶叶也反应过来：“所以这传说是瞎编的？”
“对。”许昭语气肯定，“我们上当了。这个幻境在用我们听过的故事骗我们。”
她看着周围翻滚的光影，后背发凉。这东西假装成熟悉的传说，就是想让他们放松警惕。
方阳舒被那些兵器光影烦得不行，抱着头大喊：“烦不烦！我就是想要把好武器，至于这么折腾我吗！”
而且他头越来越疼了。
奇怪的是，他这一喊，那些乱飞的光影居然停了一下。
“许昭，好像有用？”他惊讶地问。
许昭仔细观察后说：“我明白了！这东西在消耗我们的精神力，但也会被我们的意志影响！别光挨打，要用意志力反击！”
“反击？这个我在行！”方阳舒来劲了。他集中精神，恶狠狠地瞪着那些光影碎片。
“都给我安静！”他在心里怒吼。
那些碎片真的开始慢慢聚拢，渐渐变成一把模糊的长刀形状。
“还挺听话。”他得意地说。
羿叶叶学着试了试，结果更糟了。
她头疼得要裂开，那些被翻出来的记忆反而更清晰了。
“叶子，别硬来。”许昭赶紧说，“每个人情况不一样。试着放松，别抵抗，但也别被它牵着走。”
羿叶叶试着调整呼吸，不再强行控制思绪。
她发现当自己冷静观察时，那些混乱的影像反而慢慢平静了。
“好像...有点用。”她轻声说。
许昭也集中精神，感受身后貔貅虚影的力量。
她不再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引导这股力量对抗外来的精神控制。
每对抗一分，精神压力就减轻一分，但也要消耗大量心力维持平衡。
混沌空间开始剧烈晃动，他们的反抗见效了。
“它变弱了！”方阳舒兴奋地喊。
“它在后退。”羿叶叶感受着压力变化，语气带着希望。
“等等，我们不是掉进湖里了吗？怎么一点都不憋气？”
“我掉下来时还在正常呼吸。”
许昭和羿叶叶这才反应过来。
许昭仔细查看四周。没有水压，没有浮力，衣服都是干的。
唯一的压力来自精神层面。
“这里根本没有水。那个湖完全是幻象，是骗我们的。”
方阳舒一听就火了：“全是假的？看我不砸了这破地方！”
他集中意志，那把长刀虚影顿时发亮，朝前方劈去。
羿叶叶也稳住心神，用意志力筑起防护。
许昭身后的貔貅虚影全力对抗幻境的控制力量。
咔嚓一声，周围的景象出现裂痕，像镜子一样碎了。
强烈的失重感再次袭来，这次是向上的。
三人脚下一稳，踉跄几步才站住。
熟悉的潮湿霉味钻进鼻子，眼前不再是混乱的光影，而是那条通往钟楼地下的粗糙石梯。
“怎么会在这里？”
许昭皱起了眉头。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里并不是幻镜的一个结束。
“哇靠。”
“这可比打游戏还刺激。”
方阳舒一边揉着自己脑袋一边说。
“我感觉我的头发都要掉色了。”
羿叶叶靠着岩壁，脸色还是发白，轻轻揉着太阳穴。
“你这么揉下去是光头吧。”
她看向许昭，“昭昭，多亏你提醒我们反击，不然真可能被困死在自己的念头里。”
许昭环顾四周，楼梯上下都沉浸在昏暗光线里，静悄悄的。
休息一会儿，心跳慢慢平复。
羿叶叶和方阳舒对视一眼。
最后还是方阳舒忍不住了。
“刚才...在水里，你影子后面那个...是什么东西？看着像...传说中的貔貅？就是只进不出的那种神兽？”
他终于问出这个问题。是啊，为什么许昭的影子是貔貅？
羿叶叶也看着许昭。
她想起方阳舒影子周围的武器光影，和自己脚下转瞬即逝的透明花朵。
“昭昭，我觉得这里隐藏了很多秘密，符熙他们经历东西一定会有一部分隐藏住。”
“所以这个东西只要你确认，不会影响我们接下来经历的冒险，其实无所谓。”
这是给了一个台阶下。
羿叶叶多多少少猜测了很多许昭。
每个人都有秘密。
她也有。
并不是一定需要毫无保留的告诉对方才是真正澄澈的友谊。
保证背后的人永远都不会害自己。
那么就足够了。
许昭沉默了一下。
她没法解释貔貅虚影的来历，这关系到她最大的秘密穿越和沉睡的系统，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貔貅血脉末裔”的身份。
这个东西是她在这个世界最大的秘密。
可以说她不真诚，但这个她永远都没办法告诉任何人。
“我也不知道。”
“可能接着走下去，我们能找到答案。”
许昭说了一个模糊两圈的回答。
“嗯，昭昭，不管怎么样，我永远都会相信你。”
“所以你不要拥有什么负担。”
羿叶叶应了一声说。
“怎么突然间煽情起来了？”
方阳舒不明所以。
他只是提出了一个问题而已。
羿叶叶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管那是什么，它刚才确实帮我们对抗了幻境。”许昭把话题拉回现实。
“现在最重要的是这里确实隐藏了很多东西。”
她站起身，望向楼梯上方深不见底的黑暗。
“走吧，我感觉刚才的幻境只是开始。”
方阳舒拍拍屁股站起来：“走就走，反正我现在精神好得很，感觉能一拳打穿这破钟楼。”
羿叶叶也直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这次我们得更加小心。既然幻境会利用我们知道的传说，那后面可能还有更多陷阱。”
三人互相看了看，深吸一口气，继续沿着旋转楼梯向上走去。
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响，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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