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尼尔逃过一劫，提着裤子就跑了。
他一口气跑下楼，跑出将军府，跳上了车，冲驾驶位的人叫：“快走！快走！”
司机二话不说就开了车。
他们很快回了家。
科尼尔跳下车，奔进了客厅。
子爵看到他回来，伸手拦住了：“怎么样了？”
科尼尔拉开他的手：“不怎样！准备钱吧！那事儿没得谈了！”
即便珀南想谈，他也不能谈！
他竟然想睡他！
他向来在上面，根本受不了伏于人下。
尤其那人是珀南。
真的受不了。
珀南肯定是想羞辱他！
不可能！
他就是再落魄，也绝不可能上门给他羞辱！
*
珀南还不知道自己给人误会了。
他冷冽地看着佩特，第一次，眼神不加掩饰的厌恶：这麻烦坏了他的事。
麻烦扫了他的下盘，目光复杂：“那是你弟弟吧？你打你弟弟的主意？”
他只知道珀南是子爵府的私生子，还不知道两人没有血缘关系。
子爵要脸面，自然不会把头上长草还养人家崽的事传出去！
珀南懒得解释，只反问：“跟你有关系吗？佩特，我跟你不是一路人，别打我主意。”
他确定了佩特对他有意思。
这真是一桩麻烦。
他不算多喜欢男人。
佩特再优秀出众，他也只是欣赏点。
他这样经历坎坷的人，烂在污泥里的人，也就能跟科尼尔混在一起了。
他没有精力，也没有兴趣去寻新的开始。
佩特皱眉：“珀南，你有点昏头了。”
珀南冷漠：“我会一直昏下去的。佩特将军，你可以走人了。”
他看着淡泊宁静，实则骨子里偏执的可怕。
他从没想过放过自己、放过科尼尔。
佩特转身快步下楼。
他心里莫名燃着一团火。
对珀南，他一直是喜欢的，长得好，能力好，脾气好，因了点亦师亦友的情分，他对他敬若神明，不敢亵渎。
不想——
他忽然折身回来，冲动上头，提着他的衣领，怒道：“自甘堕落！那种东西，你眼睛是瞎的吗？”
“佩特！”
“注意你的言辞！”
他低喝，握着拳头，听不得别人小瞧科尼尔。
科尼尔确实不够好，可谁决定了，喜欢一个人必须他足够好？
真那么讲般配、讲条件，就不是爱情了。
因为你爱的是条件！
佩特看他维护那男人，心里迸发出岩浆一般的妒忌。
他想一拳打醒他！
他也快昏头了！
“你冷静点！”
“那人会毁了你的名声！”
他压下妒忌，这么劝说。
珀南点头，漠然道：“谢谢关心。”
他不想跟佩特撕破脸。
佩特亦然。
所以，他丢下那两句话就离开了。
世界终于清净了。
珀南慢悠悠下楼，坐在沙发上，想着科尼尔。
他跑了。
他怕他。
那么怯弱。
那么无能。
所以，他以前怎么就允许他骑到他头上？
真可怜。
他真可怜。
到现在还会心软。
珀南喝了口茶，听到门卫来传话，说是xx侯爵、伯爵、男爵之流想见他一面。
他知道他们的目的，要么求情、要么哭穷、要么送礼。
他一概拒绝了，不由得想到了科尼尔。
他的目的也跟他们一样吧？
子爵近年来财政危机，二十亿，怕是拿不出来的。
他应该狠狠心，再多要点儿。
那样的话，他会更快如愿的。
*
科尼尔没让他如愿。
他可以给钱，但不可以给人。
他是男人，求谁都不想求他了。
于是，他去向姐姐求援了。
这个姐姐是长姐，嫁了别国的伯爵，最是疼他。
“十亿？你干什么了，要这么多钱？”
她这么问，他便解释了一通。
末了，又是卖惨，又是保证：“姐，我也没办法，家里是过不下去了。那格雷统帅势力大的很，不给钱，可能得坐牢。你就借我这钱吧。我以后改邪归正，好好做生意，一定还你。”
“你可别做生意了。谁放心？按我说的，你过来，先跟你姐夫学几年。”
“可以是可以，但我们这些人禁止出国。”
“这什么道理？”
“反正奥多政局不稳定，统帅遇袭了几次，不知道要谁背锅呢。唉，搞得人心惶惶的。反正就花钱消灾吧！”
“是我花钱，消你们的灾吧？”
她说是这么说，可到底疼爱这个小弟，就应下了：“我知道了，回头跟你姐夫说。”
科尼尔催促：“姐，快点儿，我怕撑不了多久。”
“唉，我也是欠了你的！”
那边长长叹气，半个小时后，转了钱过来。
科尼尔便拿着钱，再配合着家里凑的钱，送去了将军府。
珀南一直等他，见他真给了钱，皱了眉：“看来子爵府不容小觑啊！”
他估摸错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科尼尔最怕他这么说，心里又怕又怒：“我借了高利贷！你要是不想我被人砍死，就收手吧！”
他脑子一抽，就这么说了。
奥多帝国的高利贷凶残的很。
也许珀南听他这么说，会手下留情呢？
他们家真经不起二次勒索了！
珀南没他这么多花花心思，一听他借了高利贷，就有些紧张了，不过，面上还是淡然的：“哪家的？利息多少？还不上钱，卖身还是卖肾？如果卖身的话，倒也不必那么麻——”
科尼尔听不下去了：“我就是卖肾也不卖身！”
他涨红了脸，音量都抬高了。
“有志气！”
珀南满意地笑了，下一秒，拿起茶几上单薄的几张支票，“刺啦”一下，撕碎了。
科尼尔震惊，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你做什么？你疯了！”
这该死的家伙，不会想耍赖吧？
珀南确实想耍赖。
他撕了两张，还想继续撕，就被科尼尔握住了手。
“哥，别这样——”
科尼尔“噌”地跪在他面前，心痛的要滴血：“家里真没钱了。”
珀南推开他，神情冷漠：“关我什么事？都这么哭穷，我任务完不成，到了统帅面前，就不是哭几声的事了！”
科尼尔不说话，护着那支票，身体几乎是趴在茶几上了。
珀南看得无奈，伸手揉他的脑袋：“科尼尔，别跟我耍心机。你乖点，嗯？”
科尼尔还是不说话，心里苦笑：以前这些话都是我的台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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