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眶微微发红,重重点头。
“行,那我就在家等消息。等你一开门,我第一个上门。不管来不来得及,我也得给你捧个人场。”
几个小工站在角落,低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宋绵绵瞧见了,便主动朝他们走去。
“有话就说吧,我不怪你们。”
“不管你们想走,还是想留,我都尊重。你们各有各的难处,我不强求。”
终于,有人鼓起勇气,小声说。
“这几日没干活,工钱……还给吗?”
他们不敢明说,但谁都明白。
医馆要是一直不开,他们就得另找活路,养家糊口,谁也拖不起。
宋绵绵立刻答道。
“这段时间,就当你们正常上工。每日该做的事,我记在账上。工钱一分不会少,月底照常发。”
这话一出,几个人这才松了口气。
医馆一关,家里气氛也跟着沉了。
晚饭桌上,没人说话。
宋母看她这两日连笑都笑不出来,心疼得揪心。
她放下筷子,轻轻握住宋绵绵的手。
“绵绵,你别憋着。娘知道你心里苦。你跟娘说说,有啥主意没?别一个人扛着,娘不怕苦,也不怕累,只求你能轻松一点。”
宋父也放下画笔。
“是啊,孩子。医馆不赚钱没关系,爹的手早好了。我一天多画几幅画,卖点钱,咱一家饿不着。实在不行,还可以去城里的书斋接些活,画扇面、描花鸟,都行。”
黎安这些天一直忙得不见人影,三天两头不归家。
他总是天刚蒙蒙亮就出门,连一声招呼也不打。
夜里回来时,也是悄无声息。
宋母时常在饭桌上念叨。
“这孩子,到底在忙些什么?”
宋父则默默夹一筷子菜放进他常坐的空碗里。
这天他一进门,就察觉屋里的不对劲。
“咋了?都这副样子?”
宋绵绵把姜员外的事,一字不漏说给他听。
他听完,嘴角一扬。
“那可不行,我偏不让他如意。”
“一个靠捐钱买官的土财主,也敢动我们家的医馆?呵,他还没那资格。”
宋父一听,眼睛一亮。
“你有办法了?”
“你是说……真能翻案?能让县令收回成命?”
黎安摇摇头。
“我不是有办法,是刚好撞上个机会,一个能让医馆重新开张的机会。”
“我前几日去县衙送药时,听差役们私下议论,说县夫人最近咳得厉害,夜不能寐。找了七八个郎中,喝了几十副药,不但不见好,反而越发虚弱。这事在府里都传遍了,可没人敢担这个责。”
“我刚好知道这事,就把你医术牛掰的事儿跟她说了一遍。”
“提了你去年治好的那位老妇人,肺痨缠身十几年,连县里的大夫都说没救了,可你用三副药就让她能下地走路。”
“我还说了,你不仅懂药理,还会针灸推拿,连西域传来的‘金针渡络术’都精通。”
“当然,最后一句是我编的。但谁让她不信呢?反正她现在是病急乱投医。”
“明儿一早,她准保来寻你。”
“真的?!”
宋绵绵眼睛一亮。
“县夫人真的会来?她要是真肯出面,姜员外那点伎俩就不攻自破了!”
这黎安,每次她快撑不住了,就莫名其妙出手帮一把。
上回她差点被人诬陷用药害人,是他半夜翻墙进县衙,偷出账册作证。
“有了办法,别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杵在这儿了。”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愁也愁不出结果,不如赶紧准备着。我忙一整天,连口热饭都没咽下去。”
他说着,解下腰间的小布包。
“明天县夫人要是真来了,你可得拿出真本事,别给我丢脸。”
说着,他掏出银子,啪地拍在桌上。
“这是工钱,宋二叔收着。”
宋父连连摆手。
“你留着吧,你自己攒着,将来娶媳妇用得上,你在我们家住着,吃穿用度都是小事,哪能再要你给钱?”
“我在你们家吃住,总得干点啥。”
黎安眉头一皱。
“再说……”
“这钱放我兜里和放您兜里,不都一样?”
宋父怔了怔,终于叹了口气,伸手接过银子。
他知道,这孩子嘴上不说,心里却早已把这儿当成了家。
第二天清晨,县夫人果然来了。
天刚蒙蒙亮,一辆青帷小轿稳稳停在医馆门口。
两个丫鬟扶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缓缓走下轿子。
县夫人缓缓地环顾了一圈整个医馆。
这地方虽不大,却整洁有序。
她原本对黎安的话并不以为然。
可念在他过去帮过官府大忙的份上,也只得勉为其难地亲自走这一趟。
可她刚踏进医馆门槛,一眼便看见厅堂中央坐着个约莫十二岁的小丫头。
县夫人原本还算平和的脸色,顿时冷了三分。
宋绵绵察觉到脚步声,立即放下书本,起身迎上前。
“县夫人,您可来了!我就是这儿的老板,宋绵绵。黎大哥前几日就特意托人捎了信,说您要来治咳嗽,所以我天不亮就赶在医馆等着了,生怕您来早了没人接待。”
话音一落,县夫人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
“你?一个小孩子,乳臭未干,连药铺学徒都未必做得明白,也敢大言不惭说要给我治病?”
宋绵绵却没有半分退缩。
“夫人,我不是‘敢说’能治好您的病,而是‘定能’治好。”
县夫人一愣,忍不住嗤笑出声。
“我见过的名医多了去了!京市最顶尖的太医府老先生,我专程花重金请来,在我家住了整整半年,每日煎药施针,可最终仍是束手无策,束手无策啊!你呢?不过是个刚识得几个药名、背过几页医典的黄毛丫头,竟然敢在这儿口出狂言,给我打包票?”
宋绵绵依旧神色平静。
“治不治得好,光靠嘴巴说当然没用。但我请您先放下成见,给我一个机会。夫人不妨先躺在这儿的软榻上,让我亲自为您诊察一番,看看您的病情到底深浅几何,再做定论也不迟。”
“我猜,您这咳嗽发作起来,是不是像刀割肺腑一般,痛彻心肺,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县夫人原本还想冷言反驳,可听到这句话,神情忽然一滞。
“是。”
宋绵绵点点头,继续追问。
“那在咳嗽不太剧烈的时候,您是不是还能勉强忍住,不至于立刻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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