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趴在叶蓁蓁怀里，前腿搭着纱布，声音细弱却带着点调侃：
［看吧，我就说他不会……不过没关系，你随便摸摸，就当练手了，我不嫌弃你。
反正你上午上工，下午学医，慢慢学，总能学会的，到时候别把我的伤治成紫苏就行。］
大胖橘蹲在旁边，甩着尾巴看热闹：［就是，你就摸摸它的纱布，说两句‘快好了’，它就信了。反正它也不懂，只要别把它当成杂草刨了，就算你有本事。］
叶蓁蓁没理会两只猫的嘀咕，只是笑着推了推叶卫华：“你就看看嘛，不用你治病，就看看伤口结没结痂。你看它这纱布都脏了，我等会儿给它换，你帮我看看换的时候要不要轻点。”
叶卫华只好蹲下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小白的纱布，又轻轻掀起一点——伤口已经结痂了，比前两天看着好多了。他松了口气，笑着说：“看着是好多了，结痂了，应该快好了。等明天下午去药铺，我问问师父，有没有什么草药能帮着长伤口的，给它敷上，好得更快。”
小白“喵”了一声，蹭了蹭叶蓁蓁的手：［算你还有点良心……不过你可别记混了，是治伤口的药，不是治风寒的紫苏，也不是喜干的细辛，要是拿错了，我可饶不了你。］
大胖橘嗤笑一声：［就他那记性，上午上工记工分，下午学医记草药，说不定转头就忘了。我看还是让仙女姐姐自己去问吧，省得他拿错药，把小白的伤越治越糟。］
叶蓁蓁没说话，只是笑着给小白换了新的纱布，又摸了摸它的头：“好了，你乖乖趴着，等三哥明天问了王大夫，给你拿好药来。”
叶卫华站在旁边，看着小白蔫蔫却精神不少的样子，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他看了看天色，想起明天还要上工，就跟家里人打了声招呼，回屋准备明天上工的工具，顺便把师午布置的抄书任务拿出来——虽然上午要上工，但抄书的事也不能耽误，得抓紧时间写。
油灯的光晃啊晃，叶卫华坐在桌前，一边磨墨一边想：
明天上工得早点起，争取多挣点工分，下午去王家村也得早点到，帮师父扫扫院子、翻晒草药，好好学认药。
等将来学会了医术，就能帮家里减轻负担，也能给村里的人看看病，到时候就不用再让小妹一个人操心家里的事了。
窗外的月亮升起来，照得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灶房里还留着红薯的甜气，和小白偶尔发出的轻轻呼噜声。
大胖橘蹲在窗台上，看着屋里的叶卫华，甩了甩尾巴，慢悠悠道：［希望他真能坚持住，别明天上工累了，下午就去王大睡觉，那可就白瞎了仙女姐姐的心思。］
小白趴在矮凳上，闻言点了点头，声音细弱：［应该不会吧……三哥今天连红薯都没吃几口，就想着抄书，看着挺认真的。］
………………
第二天天明。
叶卫华揣着两个蒸红薯，跟叶卫东、叶卫诚凑在门廊下磨镰刀——今天队里要割西坡的豆子，得抢在日头烈起来前多割两垄。
李秀兰系着围裙从灶房出来，手里拎着个装水的军用水壶，挨个塞到儿子们手里：“晌午渴了就喝点，别硬扛着。”
叶蓁蓁趴在窗沿上，看着三哥弯腰磨镰刀的背影，嘴角弯了弯——他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褂子被晨光镀了层暖，昨天说的“两头不耽误”，倒真没说空话。
等院里的脚步声远了，她转身进了灶房，把藏在缸底的半块五花肉拎出来，又舀了两碗白面，打算做顿肉包子犒赏家里人。
铁锅刚坐上灶，油星子“滋滋”响起来时，灶房门口就蹲了两个毛茸茸的身影。
小白前腿的纱布换了新的，踮着脚往锅里瞅，声音里满是雀跃：［好香啊……仙女姐姐今天做的啥？比红薯甜多了！］
大胖橘尾巴甩得飞快，鼻尖凑到飘出来的香气里嗅了嗅，眼睛亮了：
［是肉！我闻着了，还有白面的味儿——这是要做肉包子？］它蹲了这么多年灶房，还是头回见叶蓁蓁动白面和肉，爪子都忍不住往灶前挪了挪。
叶蓁蓁揉面的手没停，笑着回头：“等会儿蒸好了，给你们留两个，不过小白得少吃点，你伤口还没好。”
小白立马耷拉下耳朵，又赶紧蹭了蹭她的裤腿：［我就吃一小口！一小口就够了，总比啃干馒头强。］大胖橘在旁边嗤笑：“出息，等会儿别抢着吃，把纱布蹭掉了。”
正说着，院门口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叶蓁蓁擦了擦手出去开门，见门口站着个穿蓝色中山装的男人，胸前别着枚“供销社”的徽章，手里还拎着个黑色公文包。
她心里一动——前几天跟二哥叶卫诚找张主任商量，想把自己做的芝麻糖、玉米糖供到供销社，这事儿莫不是成了？
“同志，您找谁？”叶蓁蓁侧身把人让进来。
男人打量了她一眼，笑着递过一张介绍信：“我是镇上供销社的老李，找叶蓁蓁同志。前几天你们村的叶卫诚和张主任跟我提过，说你会做糖？”
叶蓁蓁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赶紧把人让到堂屋，倒了杯热水递过去：“李同志快坐，我就是叶蓁蓁。您今天来，是关于糖的事儿？”
老李接过水杯，见这姑娘年纪不大，说话却稳当，不慌不忙的样子倒比一般农户家的孩子沉着，心里先有了几分认可。
他喝了口水，开门见山道：“是这么回事，你做的糖样我们看过了，口感和品相都不错，供销社愿意收。
不过你也知道，现在不比从前，私人做买卖不符合规定，得拉着村里的人合伙搞个小作坊，算集体经营，供销社才能正式跟你们对接。”
叶蓁蓁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个年代讲究集体，私人单干确实容易出问题。
她琢磨了一下，村里不少妇女闲时都爱做些针线活，要是把做糖的手艺教给她们，既能凑够“合伙”的名头，也能让大家多挣点零花钱，倒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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