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这两个字，沈绰几乎是未经思考，本能地脱口而出。
可旋即，立刻发觉不对。
“谁？你是谁？”
被她抓住的那只冰凉的手，忽地，如水雾般烟消云散。
之后，又飘忽而来，在她脸颊上轻轻拂过，有些心疼。
“裳儿，不要怕……”
为师必会还你一个完好无缺的凤宸哥哥。
隔世的目光，几许寥落，几许贪恋，几许痴缠。
那一头的人，嘴角已沁出鲜血，却依然含着笑意。
冰凉的手，越来越冷，轻轻抚在沈绰的脸颊上，却迟迟不愿离开。
“是谁？你到底是谁？”
沈绰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摸不到，一片黑暗之中，“墨重雪”三个字，呼之欲出！
这时，忽然听见似是极远的地方，有人急急道：“主上！主上！快停下！禁术可一不可再啊！！”
“呵……”
墨重雪只留下一声轻笑，薄薄的惨淡，还有解脱的释然。
沈绰脸颊上的那只手，就颓然滑落，消失不见了。
“师父！”
她想唤他，却已经迟了。
那一头，已经断了一切，什么都听不见了。
只有前方不远处，传来白凤宸一声闷哼。
沈绰没时间细想，她跌跌撞撞摸到他身边，用力晃他。
“白凤宸，你是不是死了？”
“白凤宸，你快醒醒，你告诉我不要怕，可我现在很害怕，你快醒过来！”
“你不能死！你死了，所有人都要陪你死！”
“我还没活够呢，你快醒来啊……！”
她拔了簪子，割破手腕，摸摸索索，将血滴进他口中。
可那血，又被隔绝在死死咬住的牙关之外。
“快喝啊！不是说我的血能救你吗？你倒是张嘴啊！”
“白凤宸！你是不是笨死的？”
“白凤宸，你言而无信！你这个没良心的……”
沈绰越骂声越低，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她扁着嘴角发狠，索性自己从手腕上吸一口血，之后掐开白凤宸的颌骨，亲自嘴对嘴帮他喂进去！
两人的唇齿间，全是血的腥甜，还和着眼泪的咸味。
她抹了一把眼泪，蹭得满脸都是血，捧着他的脸求他：
“白凤宸，我们还没成亲呢，我们还没生孩子呢！”
“我再也不气你了，我以后都听话啊！”
“上辈子你就毁了我，也不敢负责，这辈子还想不负责就跑吗？”
她又狠狠从手腕吸了一大口血，给他喂进去。
人依然一动不动。
那就再喂！
喂到血竭为止。
反正人世间的同生共死，也不过如此！
这样不知反复了多少次，直到忽而之间，感受到白凤宸的唇轻轻一颤，他被鲜血濡透了的舌尖，仿佛感知到了她，轻软地与她相触了一下。
只是一下，一触即分。
凤宸哥哥……！
沈绰心头一阵激越的狂喜，紧紧抱住白凤宸，哺血的唇齿渐渐变成生疏笨拙的吻，捕捉他刚刚恢复的一线生机，生怕一不留神，就把他弄丢了。
她不会主动亲吻，但是此刻的失而复得，除了活活把他吃掉，再也没有什么别的能表达这种心情。
于是，就是啃！
直到啃得快要连自己都要憋死了，才放开白凤宸，大口大口喘气，跪在他身边，叉着腰。
“你不死了？”
白凤宸这才缓缓张开眼，看见面前糊了满脸血的小丫头，指尖虚弱的扯了扯她的裙子，笑得又惨又赖皮。
“听见有人骂孤，就回来看看。”
“你……！”他也没个正经地，沈绰就一阵着急，“你到底怎么样了，还死不死？”
白凤宸还是懒懒地笑，“吸裳儿，可以原地复活啊！”
“你还有脸笑！”
她生气！
他都快把她吓死了！
说着，甩手狠狠扒拉他一下。
白凤宸就哎哟一声，随着她的手一晃，轻轻舔了一下被她都快啃破了的下唇。
“裳儿，亲香香不是这样的，过来，孤教你……”
这话，越说越轻，莫名居然几分诱惑。
他躺在雪地上，脸色如霜一样惨白，嘴角猩红的血色斑驳，病弱而惨痛的美丽，让人看了心惊。
头顶上一对刚才已经寂如死灰的龙角，此刻又重新恢复了玉石一样的淡淡光晕。
可惜这一切，沈绰都看不见。
她只被那一句话，就诱惑到了。
她俯下身，“我今天救了你，你怎么谢我？”
“以身相许，先教你亲嘴儿！”白凤宸虚弱躺着，懒洋洋地回答，又利落又不要脸。
咚！
胸膛又被一捶。
接着，衣领被一只小手拎起来。
沈绰又从腕上吸了血，毫不犹豫，将唇覆上去，含混领命，“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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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下午更！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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