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夙没有说错。
接下来的几天里。
甄碧池每次出现在考场，脸色一次比一次差。
她已经派人送信回家质问试题之事。
父亲甄浩瑟也极其吃惊，连忙派人去联系甄之邦。
结果到了考官及随行人员下榻处，根本不让进，也不让通报。
说是考试期间，禁止所有相关人员与外界通信。
完全联系不上甄之邦。
甄浩瑟一看这情况，以为是甄之邦贪图钱财，拿了假试题给他。
现在拿钱不认账，想撇清关系躲起来。
甄浩瑟气得摔了几套茶盏，骂甄之邦是个畜生。
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
总不能大着嗓门去闹说甄之邦给他偷试题吧。
甄浩瑟在家生气，气得不顺了，还有众多小妾可以陪着舒缓心情。
而书院里，甄碧池连愤怒的精力都没有了。
自从意识到考试题目全都换了，她白天夜里几乎都不合眼。
彻夜准备考试。
人生可以青云直上的机会不多。
而这就是离她最近的机会，拼了命也去抓一次。
期间，梅蓬友一腔怒火地来找过她。
压抑又暴躁地质问试题一事。
梅蓬友以为甄家耍了他，可是他看见甄碧池那一张虚弱的脸庞和满屋散落的书籍纸笔，他就明白了甄碧池也和他时一样的处境。
甄碧池埋头在书籍里，一个眼神都没给梅蓬友。
冷若冰霜的样子和之前判若两人。
“闭嘴。如果你不想把此事弄得人尽皆知，就别说了。
回去准备考试！”
甄碧池此时没有心情管梅蓬友。
梅蓬友也不敢再纠缠，怕让别人察觉端倪。
气得咬牙回宏志书院复习去了……
一天，又一天。
考试的日子说短也短，一晃眼就过去了。
一场又一场的考试终于结束。
当甄碧池考完最后一场走出考场时，脸色煞白地晕了过去。
被大家手忙脚乱地送回甄府。
这回是真的病倒了。
神形俱疲。
甄碧池在家中发起了高烧，昏昏沉沉地睡了好几日。
连许菲然来看她时，都是不清醒的状态。
迷朦中，甄碧池看见自己又回到幼时的模样。
父亲过寿，大家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
孩子们挨个给父亲祝寿。
轮到她时，她走上前去把精心准备的祝寿词说得流利通畅。
然后父亲笑了，看着她，看了一会儿。
没有叫她的名字。
父亲不记得了。
不记得她这个不起眼的幼女的名字了。
那个他醉酒时随口念出的名字。
甄碧池站在父亲面前，忍着心中的失落：
“爹，我是碧池，碧水春池的碧池。”
那是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大声说话。
她想让父亲记住她，让所有人都记住她。
而不是一个可有可无，转眼就抛诸脑后的人。
…………
甄碧池清醒过来的那天，刚好就是公布成绩的日子。
她不安地坐在院子里，等着派出去看榜的丫鬟回来报信。
正午滚烫的阳光快把她热得融化。
她就是待在院子里不肯回屋。
直到丫鬟喘着气跑回来。
“怎么样？”甄碧池几乎是从凳子上跳起来。
“第一……小姐你是第一！”丫鬟拿帕子抹去一头的汗，“还有……”
巨大的欣喜撞击着甄碧池的心扉，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有什么？”
丫鬟缓了一会儿，才说完：
“还有……苏家小姐苏瑶，并列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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