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从梦中醒来时，恰好天色微亮。
她伸了个懒腰，爽利地起身洗漱。
同房间的林夙语听到苏瑶窸窸窣窣起身的声音，也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虽然她今天不参加考试，可是她要陪着苏瑶一同去考场才行。
她们走出屋外。
沐浴在晨曦中。
光影在少女洁白的额头跳跃。
苏瑶拉着林夙语的手：
“夙语，我有点紧张。”
林夙语拍拍苏瑶：
“我有个办法，等会你考试的时候，就看着考官大人的脸。
把他的脸想成一个大包子，就不紧张了。”
苏瑶：“……我试试吧。”
林夙语送苏瑶到考场门口，看见柳院长和书院里的先生们都在，正给考生们加油。
云夙也在其中。
云夙看见苏瑶和林夙语，兴奋地招招手。
苏瑶：“云先生好。”
林夙语：“云先生好。”
云夙眨眨眼：“等会考试开始后，不管别人有什么动静，你都只要安心考试，专注自己的考试就好。”
说完，云夙还攥紧两个拳头，做了个打气的手势。
苏瑶有点迷，考试的时候大家都安安份份的，哪来的什么动静呢？
她想开口问，可是考场里已经有人示意赶紧入场了。
苏瑶匆匆和林夙语和云夙打了个招呼，深吸一口气，进了考场。
冤家路窄。
苏瑶刚走到自己的考试座位上，就发现自己右边坐的正是甄碧池。
虽然两个座位中间隔了一尺宽，但是双方还是觉得有些膈应。
甄碧池的脸色并没有苏瑶好。
她昨夜太激动，一直没能休息安稳。
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潜意识中又怕自己睡过时间，所以睡得很浅。
今早起来，她眼下都是乌青和眼袋。
薄薄的脂粉遮不住满脸倦容。
可甄碧池的表情却很自信，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她本不想和苏瑶交流，可是看到苏瑶那红润的脸色和一脸平静，她心中的那股嫉恨情绪又莫名泛起。
“苏瑶，我和蓬友已经约好了，考上国学院的名额后，就双双入京城。
我们许是会在京城订亲呢。”
甄碧池笑着，用梅蓬友刺激苏瑶。
苏瑶正拿出笔墨的手顿了一下，但是没有转头看甄碧池，面无表情地点头：
“也好，你娶了这样的男人，你也算是为姑娘们做善事了。”
苏瑶这段时间在云夙那补课，除了补数学之外，还顺带学了点嘴皮子功夫。
云夙说，吵架的最高境界，那就骂人不带脏字的。
可爽可带劲了。
这一点，苏瑶在后来的人生中体味颇深。
甄碧池听了苏瑶的回复，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想明白的时候，气得胸中一股子火。
在考官发纸张的时候，怒火才消散。
甄碧池颇带得意地看了苏瑶一眼。
等考完试，一切就见分晓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苏瑶失魂落魄的样子了。
“时辰到，开考——！”副考官嗓音洪亮饱满。
苏瑶看着那副考官，人近中年，脸有些发福。
还真是和林夙语说的一样，有点像个大包子。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低头一笑，紧张的情绪都忘却了。
主考官韩道行站起身，在考场最前方的架子上，展开了一张大宣纸。
上面用很大号的字，写下了题目。
考生们根据上面的考题，在各自的答题纸上作答。
第一场考试是作文，要求考生依据考题做一篇文章。
苏瑶闭眼思索一番，等心中有了大概框架，便开始提笔。
而她刚要落笔时，听见啪嗒——
右侧滚落了一支笔在地上。
笔尖上的墨汁溅得地上都是黑点。
苏瑶疑惑地看了一眼甄碧池。
只见她一张脸惨白，呆呆地看前方的试题。
双眼失去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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