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月棠的注视下,何煜津继续说道:
“我自幼在何家长大,习惯了独来独往。有没有家人,是谁的儿子,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早已过了需要父母、需要家族的年纪。”
他的拒绝干脆而彻底,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冷漠。
苏月棠并未因他的拒绝而气馁,她向前一步,目光真诚地看着他: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如今既然有了线索,有了科学的方法可以验证,为什么不愿意试一试呢?这并不是要强迫你接受什么,或者改变你现在的生活。只是给你们彼此一个明确的结果。”
“知道真相,总好过永远活在迷雾里。至于知道真相后,你是否愿意相认,如何相处,选择权完全在你手上。”
她顿了顿,声音更加柔和:“我想,如果我妈妈还在的话,她也会希望看到你找到自己的家人。”
何煜津原本淡漠的眼神,在听到“虞清筠”三个字时,几不可察地波动了一下。
过了许久,就在苏月棠以为他依旧会拒绝时,他终于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声音低沉:“好。”
苏月棠心中一松,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立刻熟练地采集了他的头发样本,小心封存标记。
苏月棠暗暗松了口气,立刻熟练地采集了他的头发样本,妥善收好。
做完这一切,她又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向何煜津:
“还有这个,物归原主。”
何煜津接过,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他之前通过各种方式留给苏月棠的那些钱财和财产凭证,分文未动。
他眉头立刻蹙起:“你这是做什么?这是我……”
“我知道,”苏月棠打断他,目光清亮而坚定,
“你做这些,或许是因为我妈妈当年对你的那些恩情,你觉得自己有责任替她看顾我。这份心意,我领了,也很感激。”
她将东西又往前递了递:
“但是,何煜津,我不是任何人的责任,更不需要你代替我妈妈来履行她未尽的义务。我有能力照顾好自己,你也应该有属于你自己的人生,这些财富,是你何煜津的,应该用在你自己的未来上,而不是捆绑在一份你并不必须承担的道义里。”
“我并没有……”
何煜津还想反驳,眼神复杂。
“她说了,不需要。”
宿舍门被推开,叶彦琛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带着一身室外清冷的气息。
他显然是刚结束会议,径直走到苏月棠身边,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目光沉静却带着占有与担当,看向何煜津:
“棠棠的生活,她的未来,有我这个丈夫负责。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但这些,请你收回。”
他的话语简洁有力,宣告着主权,也斩断了何煜津那份来自过往的牵挂。
何煜津的目光在叶彦琛和苏月棠之间来回扫视。
半晌,他眼底深处那丝执拗终于缓缓消散,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他伸手,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信封。
“既如此,我尊重你的决定。”
他将东西收起,目光再次看向苏月棠,语气郑重而认真,
“苏月棠,无论如何,谢谢你告知我身世之事。日后若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见状,苏月棠没有再拒绝,笑着点了点头:“多谢。”
何煜津不再多言,对着叶彦琛略一颔首,便转身利落地离开了宿舍。
屋内只剩下两人。
叶彦琛转过身,面对苏月棠,刚毅的脸上带着一丝歉疚:
“对不起,棠棠。晚上……我没办法送你去火车站了。”
苏月棠立刻摇头,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领,眼中满是理解与担忧:
“正事要紧,我明白的。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等你平安回来。”
说着,她再次拿出一个军用水壶,里面装满了灵河水,“这个你带上。”
叶彦琛接过水壶,紧紧握了握她的手:
“我已经安排好了,让志刚开车送你到火车站。”
两人没有聊太久,叶彦琛就匆匆离开了,而苏月棠也坐上了开往车站的吉普车。
在行驶了一段路后,宋志刚浓眉渐渐拧起,目光频繁扫向后视镜。
“嫂子,后面那辆车,有点不对劲。”
他沉声提醒,“跟了我们很久了,一直在试图缩短距离。”
苏月棠闻言,心头一凛,立刻透过车窗向后望去。
果然,一辆蒙着篷布的卡车,正不近不远地咬着他们。
宋志刚尝试加速、变速,甚至拐入一条岔路,那卡车竟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来。
宋志刚脸色凝重,语气带着决断,“嫂子,坐稳了,我想办法甩掉他!”
“不对劲,这些人很可能是那群敌特的同伙,恐怕是何煜津那边的消息出了什么问题。”
苏月棠看着后方越来越近的卡车,以及前方远处隐约可见的火车站轮廓,脑中飞速权衡,
“这样,你找个机会下车,利用地形抄近路,立刻赶回营地报信,他们的车大,在复杂地形追不上你!”
“不行!我的任务是安全护送你到车站!”
宋志刚断然拒绝。
“听我说!”
苏月棠语气急促却异常冷静,
“你的脚程快,对附近地形熟,回去报信比跟我去车站更重要!他们人多,我们硬拼到车站也未必安全,还可能伤及无辜。我先开车引开他们,这是最有效的办法!”
宋志刚还在犹豫,苏月棠厉声道:
“快去,没时间了,阿琛他们需要知道这个情况!快!”
眼看后方卡车再次逼近,几乎要顶上车尾,宋志刚猛一咬牙,知道这是最优选择。
他瞅准一个弯路减速的瞬间,猛地推开车门,滚入路旁的灌木丛,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
苏月棠立刻换到驾驶座,一脚油门,吉普车猛地蹿出,朝着火车站的方向疾驰。
她故意将车开得左右摇摆,吸引着后方卡车的全部注意力。
然而,就在距离火车站不足两公里的地方,前方岔路突然横着冲出一辆破旧轿车,死死堵住了去路。
苏月棠瞳孔一缩,毫不犹豫地踩死刹车,在轮胎与地面刺耳的摩擦声中,吉普车险险停下。
她迅速推开车门,没有丝毫迟疑,转身就冲入了路旁的狭窄巷道里。
她身形灵活,如同狸猫,在迷宫般的小巷中穿梭,努力拖延着时间。
但对方显然也对这里颇为熟悉,脚步声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
终于,苏月棠被逼进了一个死胡同里。
徐学军举着一把黑沉沉的手枪,从巷口阴影里缓缓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得意而扭曲的笑容,枪口稳稳对准了她。
“苏月棠,我们又见面了,真是让我好找啊!”
他冷笑着,眼神阴毒,
“你说,要是用你来做筹码,叶彦琛会不会乖乖就范?”
苏月棠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胸口微微起伏,但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
她看着徐学军那副胜券在握的嘴脸,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她见此刻只有徐学军一人追到近前,心中瞬间安定下来,故意用极尽轻蔑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徐学军,你以为你赢了?真是可笑。就算让你重活一世,知晓些先机,你也终究只是个躲在阴沟里、玩弄些上不得台面伎俩的鼠辈!靠着花言巧语哄骗女人,踩着别人往上爬,除了这些,你还会什么?离了这些,你什么都不是!”
徐学军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如同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冰水,继而转为极度的震惊和骇然。
他瞳孔骤然收缩,持枪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声音尖利破音:
“你……你怎么会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你也是……?”
他最大的秘密,竟然被眼前这个女人一语道破!
联想到自己这一世诸多不顺,处处受挫,最终落得如此狼狈下场,他惊怒交加,
“果然是你!都是你坏了我的好事!对不对?”
“是又如何?”
苏月棠的语气愈发轻蔑,
“像你这种只会依附他人、内心卑劣的小人,就算知道未来,也改变不了你失败者的本质!”
“闭嘴!你给我去死!”
徐学军彻底被激怒,理智瞬间被狂怒吞噬,疯狂地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在狭窄的巷道里震耳欲聋。
然而,就在子弹脱膛而出的瞬间,苏月棠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徐学军脸上的狰狞瞬间化为极致的错愕与惊恐,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墙角,仿佛见了鬼:
“人呢?怎么可能?”
就在他心神失守、慌乱四顾的时候,他身侧空气微动,苏月棠倏然出现,动作快如闪电,一记精准的手刀狠狠劈在他持枪的手腕上。
“咔嚓!”
骨裂声清晰可闻。
“啊!”
徐学军惨叫一声,手枪脱手飞出。
苏月棠顺势一抄,将枪握在手中,动作流畅没有丝毫停顿。
与此同时,她敏锐地捕捉到巷口传来急促杂乱的脚步声,是徐学军的同伙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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