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化作的渡鸦收拢羽翼，一个利落的俯冲滑翔，精准地穿过废弃管道口，无声无息地落入塔内一处昏暗的废弃维护通道。
黑烟与鸦羽飘散间，人形显现——他单膝跪地，一手撑在冰冷的地板上，墨色短发垂落几缕，遮住猩红的眼瞳。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通道尽头并非预想中的守卫或陷阱，而是……一片虚无。
更准确地说，是数个首尾相连、散发着幽蓝光芒的、不断旋转的空间法阵，如同悬浮在黑暗中的巨大齿轮，层层嵌套，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空间波动。
就在他皱眉之际，通道侧壁无声滑开一个小口，一个光滑如镜、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平板状物体缓缓升起，悬浮在他面前。
维克多：“……”
他盯着那平板，又看了看那些旋转的空间法阵，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喂喂喂，”他嗤笑出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你马里奥闯关啊？不对，这阴间氛围，甚至还给了小平板……”
他猩红的眼瞳扫过那些幽蓝的旋涡，“…更像是什么‘黑暗欺骗’的低配版？”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悬浮的平板，屏幕瞬间亮起，浮现出冰冷的文字：
【认知评估：选择】
维克多挑眉，饶有兴致地继续念：
“‘不小心死了的话能不能复活？’我在问什么废话？怎么可能啊？”
他顿了顿，猩红的眼瞳深处闪过一丝恶劣的光，“……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他一边絮絮叨叨，一边还是伸手抓住了那个平板。
平板入手冰凉，屏幕上的文字随之变化，指向通道尽头一个同样凭空出现的、布满复杂按钮和拉杆的金属操纵台。
维克多走到操纵台前。屏幕上清晰地展示着一个经典的“电车难题”场景：
一条轨道上，绑着五名穿着普通学院制服、神情惊恐的普通学生。
另一条轨道上，孤零零地绑着一名穿着特殊银色制服、胸口佩戴着S级徽章的学生。
一辆闪烁着危险红光的魔力列车正沿着主轨道疾驰而来，而他，维克多，拥有扳动道岔的权利。
“无论怎么选都有心理压力。”维克多盯着屏幕，声音平静得可怕，猩红的眼瞳里没有一丝波澜，“所以我只有两个解决方案。”
他竖起一根手指：“一：六个都死，这样大家会觉得你是一个反社会疯子，甚至可能和绑匪是一伙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晚餐吃什么。
接着，他竖起第二根手指，却故意停顿下来。
他微微侧头，猩红的眼瞳精准地、如同穿透了层层金属壁垒般，死死锁定了某个隐藏在暗处、自以为隐蔽的监控法阵的“眼睛”。
“二：……”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通道里，仿佛直接对着那监控背后的存在低语，
“……解决掉那个把人绑在轨道上的绑匪。”
星穹塔·核心监控室
巨大的水晶球前，哈里斯·塞瓦迪金丝眼镜后的瞳孔骤然收缩！
(▼皿▼)！！！
一股寒意，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从尾椎骨窜上他的天灵盖！
维克多那穿透屏幕的目光，那冰冷的话语，仿佛直接刺入了他的灵魂！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指尖微微发颤。
水晶球上，维克多的影像清晰无比。那双猩红的眼瞳，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直抵人心最阴暗的角落。
“该死……”哈里斯低声咒骂，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从未想过，这个看似狂野不羁的乌鸦精，竟能如此精准地撕开道德困境的表象，直指问题的核心——制造困境的人！
就在这时，维克多面前的平板屏幕，文字再次跳动：
【提示：绑匪已逃离现场，无法追溯。请做出你的选择。】
维克多收回视线，仿佛刚才那洞穿灵魂的凝视从未发生。
他脸上瞬间切换回那副桀骜不驯、带着点混不吝的表情，对着平板嗤笑一声：
“你当我傻逼吗？”他骂得毫不留情，声音在通道里回荡，
“你那么爱你的‘人才’，尤其是S级的宝贝疙瘩……”
他刻意加重了“S级”三个字，带着浓浓的讽刺，“……怎么可能舍得拿它们来赌这种无聊的道德游戏？”
他不再犹豫，手指猛地按向操纵台的一个按钮！
屏幕上，那辆疾驰的魔力列车，在维克多的操控下，毫不犹豫地、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狠狠撞向了那条绑着S级学生的轨道！
“轰——！！！”
想象中的血肉横飞并未出现。
列车碾过轨道的瞬间，那名被绑着的“S级学生”身体猛地扭曲、变形，如同被戳破的气泡般……化作了一堆散落的稻草和破布！
一个粗制滥造的……稻草人！
维克多看着屏幕上那堆散落的稻草，猩红的眼瞳里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片冰冷的了然和……更深的嘲讽。
他随手将平板扔回悬浮的托架，平板屏幕闪烁了几下，最终黯淡下去。
他拍了拍手，仿佛掸掉什么脏东西，然后，迈开脚步，径直走向那旋转的空间法阵。
“无聊的把戏。”他低声自语，身影没入第一个幽蓝的旋涡之中，消失不见。
只留下监控室里，哈里斯·塞瓦迪铁青的脸色，和空气中弥漫的、被彻底看穿的难堪与……一丝忌惮。
维克多不仅识破了陷阱，还用最粗暴的方式，狠狠嘲弄了他精心设计的“道德考验”。
“领主，我感觉就这么几关可能……”
“下一关！把那个东西送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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