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滩上
除蒋小鱼三人，新兵们都已经等着了。
武钢他们焦急地等待着向羽赶快把剩下三个人给逮住带过来复命。
这时，树林边远远地出现行人身影。
武钢与巴朗忙迎上去，这才发现中间五花大绑竟然是向羽，只见他嘴里塞块破布，双手被条绳索牵着，绳索另头正拽在蒋小鱼手里。
武钢:“怎么回事。”
蒋小鱼:“别提了，这家伙把我们祸害惨了，我们费了老鼻子劲才把他抓着，您看是给我们立个功啊，还是发点奖金啊。”
巴郎也是无语极了。
“那这么多废话，还不赶快把排长绳子解开！”
“这是你们代理排长——向羽。”武钢介绍说。
蒋小鱼故作不知道，“不可能，他连人话都不会说，再说了，哪有当排长的祸害我们这些当兵的。”
“快快快，给解开。”武钢招呼人，给向羽松绑。
向羽被解开后，看着蒋小鱼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蒋小鱼:”诶呀，真会说人话啊，这误会大了，排长，我……我们真不知道你是排长啊。”
“排长，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定不会跟我们一般计较的，对吧。”
武钢打断蒋小鱼说废话
“行了，都别说废话了，快集合上船。”
……
海岸边，陆战旅领导们正在等候野外训练的新兵归来，与下艇战士们握手。
蒋小鱼忽然看到个熟悉脸庞，正是自己当日所救的那个美女参谋——沈鸽。
此时沈鸽正好走到蒋小鱼面前，伸出手说：“辛苦！”
蒋小鱼忙握住这双细嫩白净的手，想起自己曾给这位美女口对口地做人工呼吸，心跳加速，几乎忘身处何方。
沈鸽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这才发现蒋小鱼是曾经救过自己那名新兵，不由得杏眼一睁，狠狠地瞪他一眼。
张冲这是站在蒋小鱼身后
“诶该到我握了。”
新兵们全部上岸后，武钢走到肖旅长面前，敬礼汇报道：“报告旅长，兽营新兵野外生存训练顺利结束，二十一名新兵全部带回，请指示。！”
肖旅长还礼：“辛苦了！赶紧带回吧。”
…………
兽营
医疗室的消毒水气味还没散尽，木心捏着那份空白的体检登记表，指尖几乎要将纸页戳出洞来。
电脑系统里，龙百川的名字孤零零地挂在“逾期未检”列表顶端，日期停留在两年前——这意味着，他已经整整七百多天没踏进来做过一次正经检查了。
走廊尽头的阳光斜斜切进来，木心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办公楼。
她知道龙百川在哪，这个点，他多半又泡在监控室看新兵训练。
果然，办公室门没关严，里面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木心推开门时，正撞见龙百川背对着她，站在大屏幕前。
屏幕里是晃动的丛林画面，几个穿着迷彩服的新兵正手忙脚乱地扎筏子，动作生涩得像群没头苍蝇，却透着股不管不顾的冲劲。
“这小子，鬼主意倒不少。”
龙百川的声音带着点笑意，手指对着屏幕里的蒋小鱼敲了敲
“跟当年……”
他话说到一半，瞥见门口的木心，顿了顿，脸上的柔和淡下去几分
“怎么过来了？”
木心没回答，先扫了眼屏幕。
镜头刚好给到一个新兵摔在海水里，却立刻爬起来咧嘴笑，那股子愣头青似的朝气，让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龙百川的样子。
也是这样，穿着合身的作训服，站在海训场的烈日下，黑瘦，却像株晒不蔫的野草，眼睛亮得惊人。
可现在呢？
她看向眼前的人。
肩膀好像比从前更宽了，却总透着股藏不住的疲惫，眼角的纹路深了，连笑起来的时候，都带着点化不开的沉郁。
物是人非这四个字，像根细针，轻轻刺了她一下。
“龙百川，”
木心把体检表拍在他桌上，纸张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多久没体检了？”
龙百川转过来，视线在纸上扫了一眼，便移开了，语气轻描淡写
“忙忘了，过段时间再说。”
“过段时间是多久？”
木心往前站了半步，声音忍不住拔高
“从去年拖到今年，从春天拖到夏天，你是不是打算拖到……”
她没说下去，喉咙有点发紧。
龙百川皱起眉
“我这边真走不开，新兵刚入营，一堆事等着处理。”
“事重要，你的身体就不重要？”
木心的火气一下子涌了上来，眼睛有点红
“303的事是天大的事，我知道。可你呢？你把自己当铁做的？”
木心伸手想去碰他，又猛地缩了回来，指尖微微颤抖
“三年前的爆炸，武铁牺牲了，你以为你就没事了吗？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龙百川的脸色变了变，避开木心的目光，看向窗外
“老毛病了，不碍事。”
“不碍事？”
木心笑了一声，带着点哽咽
“等碍事的时候就晚了！”
“龙百川，你能不能别这么折腾自己？”
“你以为你扛着的是你一个人的事吗？”
木心的声音软下来，带着点恳求
“我不是要给你添乱，我只是想让你好好的。”
“303需要你，可……我也需要。”
最后几个字很轻，像怕被风吹走。
办公室里静下来，只有屏幕里传来新兵们模糊的呼喊声。
龙百川看着木心泛红的眼眶，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终究只是叹了口气，伸手拿起那张体检表。
“明天，”
龙百川低声说
“明天上午，我过去。”
木心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木心回头看了一眼，龙百川又站回了屏幕前，只是这次，他的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些年轻的面孔上，久久没有移开。
阳光从龙百川身后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孤单得像座沉默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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