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气源头显现：当祭坛的黑影爬上晶石时，连石头都在发抖
矿洞坍塌的余波还在震颤，我扶着岩壁站起来，膝盖的伤口被碎石硌得钻心疼。怀里的黑石烫得像块刚出炉的烙铁，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灼人，跳动的节奏快得几乎连成一片，像是在兴奋，又像是在警告。
“师姐，这边！”阿木师兄的声音从通道深处传来，带着难掩的激动，“有发现！”
灵溪师姐正用干净的布条给陈明静师姐包扎手臂的伤口，听到喊声，动作顿了顿：“小心点，别碰不明物体。”她的玄色劲装沾着不少血污，软剑穗子的银芒都黯淡了几分，显然刚才的战斗耗损不小。
陈明静师姐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已经能站稳了。她推开灵溪师姐的手，自己系紧布条，动作利落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法术反噬的后遗症还在。听到阿木师兄的声音，她只是淡淡点头：“去看看。”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像只受惊的兔子。经过刚才那场混乱，我实在没勇气再靠近她，只能隔着三步远的距离，盯着她月白色衣摆上的血迹发呆。
通道尽头比想象中开阔，像是个天然的石室。洞顶有处裂缝，漏下一缕微光，恰好照亮了石室中央的景象——
那是个简陋的祭坛。
用黑石垒成的祭台不过半人高，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血色符文，有些已经干涸发黑，有些却还在微微蠕动，像是新鲜的血迹。祭台中央插着三根黑色的蜡烛，烛火是诡异的绿色，明明没有风，却在疯狂摇曳，映得周围的岩壁上满是扭曲的影子。
而祭坛后面，立着一块半人高的黑色晶石。
那晶石通体漆黑，表面却流淌着油腻的光泽，像是浸透了血。最诡异的是，它在微微搏动，像颗没有皮肤包裹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有丝丝缕缕的黑气溢出，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甜——是魔气！比灰煞身上的浓郁百倍！
“是魔源晶碎片！”灵溪师姐的声音带着震惊，软剑“噌”地出鞘，“宗门典籍里记载过！是上古魔族的遗物，能源源不断地产生魔气，是所有污染源的根源！”
魔源晶碎片？
我盯着那块黑色晶石，心脏突然狂跳起来。
怀里的黑石像是被磁石吸住的铁屑，剧烈地跳动着，表面甚至浮现出与祭坛符文相似的纹路！一股强烈的吸引力从那块碎片传来，几乎要把我怀里的黑石拽出去！
“它……它在吸我的石头！”我吓得死死捂住胸口，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在岩壁上。
陈明静师姐的目光落在我怀里的黑石上，又转向祭台中央的魔源晶碎片，眼神闪烁：“引魂石……果然和魔源晶有关。”她往前走了两步，夜明珠的光芒照亮了祭台周围——那里散落着不少白骨，有人类的，也有妖兽的，骨头上都刻着同样的血色符文，“灰煞不是在培育毒瘴，他在用生灵的精血喂养这块碎片，想让它恢复力量。”
“疯了！他简直是疯了！”阿木师兄的声音带着愤怒，“魔源晶一旦完全复苏，整个黑风林都会被魔气污染，到时候别说外围，连宗门腹地都要遭殃！”
“他本来就是叛逃弟子，自然不在乎宗门安危。”陈明静师姐的声音很冷，夜明珠的光芒在魔源晶碎片上停顿了一瞬，“你们看，碎片上有切割的痕迹，显然不是天然形成的，是被人故意打碎，藏在这里的。”
我凑过去一看，果然在碎片的边缘看到了整齐的切割痕，像是被某种利器从整块魔源晶上劈下来的。
“是谁这么大胆子？”灵溪师姐皱紧眉头，“敢私藏魔源晶碎片，这可是灭门的大罪！”
陈明静师姐没说话，只是用剑尖轻轻挑起一根散落的白骨。那白骨上的符文在夜明珠的光芒下微微发亮，与魔源晶碎片上的纹路如出一辙：“灰煞只是个幌子，他背后一定还有人。凭他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切割魔源晶，更不可能布置出这么复杂的血祭阵。”
血祭阵？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怀里黑石之前传入脑海的阵法图——那里面就有类似的阵眼布局，只是比眼前的更完整，更……神圣？
怀里的黑石突然爆发出一阵灼热的温度，烫得我差点松手。一股信息流涌入脑海——是关于魔源晶的信息！
魔源晶，上古魔族核心力量凝聚而成，后被正道修士击碎，碎片散落各地。纯净的魔源晶本无善恶，却能放大持有者的欲望，最终被魔气吞噬。而引魂石，是封印魔源晶的钥匙……
钥匙？！
我震惊地看向怀里的黑石，又看向祭台上的魔源晶碎片。
原来它不是引魂石，是封印钥匙？
那灰煞找它，不是为了利用它的力量，是为了……解开封印？
“沈小虎，你怎么了？”灵溪师姐注意到我的异样，关切地问道，“脸色怎么这么白？”
“没……没事。”我赶紧低下头，心脏砰砰直跳，不敢说出真相。
如果他们知道我怀里的石头是封印钥匙，会怎么做？会不会像灰煞一样，用它来做什么危险的事？
陈明静师姐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探究：“你的石头……是不是和魔源晶碎片有反应？”
“我……”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怀里的黑石突然挣脱我的手，“嗖”地一声飞了出去，悬浮在魔源晶碎片上方！
“什么？！”阿木师兄惊呼出声，长剑瞬间出鞘。
所有人都戒备起来，紧张地盯着空中的黑石。
它在魔源晶碎片上方旋转，表面的纹路越来越亮，散发出淡淡的白光，与碎片的黑气形成鲜明的对比。两种力量相互拉扯、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水火不容。
魔源晶碎片剧烈地颤动起来，表面的黑气疯狂涌出，试图吞噬黑石的白光！而黑石则稳如磐石，白光越来越盛，渐渐压制住了黑气的蔓延！
“它在……净化魔气？”灵溪师姐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陈明静师姐的眼神也变得凝重，她往前走了几步，仔细观察着两者的互动：“不是净化，是……压制。引魂石（黑石）在压制魔源晶的魔气外泄。”
“压制？”阿木师兄愣了愣，“那岂不是说……”
“它就是克制魔源晶的关键。”陈明静师姐的声音带着一丝了然，她看向我，“之前在迷魂泽，在矿洞，它的异动都是因为感应到了魔源晶的气息，对吗？”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结结巴巴地说：“它……它好像不止能压制，刚才传入我脑子里的信息说……它是……封印钥匙。”
“封印钥匙？”陈明静师姐的眼睛亮了亮，“看来典籍记载没错，引魂石（黑石）确实是当年封印魔源晶的核心法器。”她看向空中的黑石，“灰煞背后的人，恐怕就是为了夺取钥匙，才故意打碎魔源晶，藏起碎片，引诱我们来此。”
“引诱我们？”灵溪师姐不解，“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或许……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魔源晶碎片，而是引魂石（黑石）。”陈明静师姐的目光变得深邃，“灰煞只是个诱饵，用来逼迫引魂石（黑石）暴露力量的诱饵。”
她的话让我浑身发冷。
这么说来，从断云谷到矿洞，我们经历的所有战斗，所有危险，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我们就像提线木偶，一步步走进了别人布好的陷阱？
“那现在怎么办？”阿木师兄的声音带着紧张，“这碎片怎么办？带回去吗？”
“不能带。”陈明静师姐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空中的黑石上，“魔源晶碎片的魔气太强，一旦离开血祭阵的束缚，会立刻污染沿途的一切。而且……我们还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带着碎片就是带着祸端。”
“那……毁掉它？”阿木师兄举起长剑。
“不行！”我和陈明静师姐同时喊道。
我愣了愣，看向她。
她也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平静：“魔源晶碎片蕴含的能量极大，强行毁掉会引发爆炸，整个黑风林外围都会被夷为平地。”
“那……”灵溪师姐皱紧了眉头。
“只能暂时封印。”陈明静师姐的目光落在空中的黑石上，“用引魂石（黑石）的力量，暂时压制住碎片的魔气，等回到宗门，禀报长老们，再做打算。”
她的话音刚落，空中的黑石突然发出一阵强烈的白光！
魔源晶碎片的黑气像是遇到了克星，迅速缩回碎片内部，连祭台周围的血色符文都黯淡了下去！
黑石缓缓落下，回到我的怀里，重新变得冰凉，像是耗尽了所有力量。
而那块魔源晶碎片，失去了黑气的包裹，露出了它原本的模样——一块漆黑如墨的晶石，表面光滑如镜，却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成功了？”灵溪师姐小心翼翼地靠近祭台，伸出手想触摸碎片，却被一股无形的屏障挡住。
“只是暂时压制住了。”陈明静师姐的声音带着疲惫，“引魂石（黑石）的力量消耗很大，恐怕维持不了多久。我们必须尽快离开，通知宗门派人来彻底封印这里。”
她转身往外走，月白披风在身后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阿木，清理痕迹，别让后来者发现这里的秘密。灵溪，扶沈小虎一把，他好像不太舒服。”
我愣了愣，才发现自己因为刚才的冲击，头晕得厉害，浑身都在发软。灵溪师姐快步走过来，伸手扶住我的胳膊，她的手心温暖而有力：“没事吧？是不是引魂石（黑石）消耗太大，对你产生了反噬？”
“没……没事，休息一下就好。”我摇了摇头，心里却暖暖的。
原来，她还是关心我的。
怀里的黑石轻轻震动了一下，像是在赞同。
我看着陈明静师姐的背影，她的脚步依旧稳健，却能看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矿洞深处的祭坛在夜明珠的光芒下显得格外阴森，那块被暂时封印的魔源晶碎片静静躺在祭台中央，像一颗等待苏醒的恶魔之心。
我知道，这不是结束。
灰煞背后的人还没露面，完整的魔源晶碎片不知所踪，引魂石（黑石）的秘密还有很多。
但我不再像之前那样恐惧了。
因为我知道，怀里的黑石不是祸端，而是守护的钥匙。
而我们，虽然踏入了陷阱，却也找到了对抗黑暗的希望。
走出矿洞时，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晨曦透过密林的缝隙洒下来，带着淡淡的暖意。
我抬头看向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
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属于我们的战斗，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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