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走。”金桂嚎啕大哭，“阿海已经死了，我又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要不是你们供我读书，给了我一个家，我早就饿死了。”
“你们两个跟我亲爹亲娘没什么区别，现在我只剩下你们两个亲人，你们要是不活了，我和小馒头怎么办？”
“阿海在黄泉下肯定要指责我的。”
提到自己的儿子，两个老人原本冷若寒冰的脸上有所松动，隐约间，竟然有些泪如雨下。
“你这孩子咋那么倔呢。”阿海爹眼眶通红，“怎么赶都赶不走，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时间，带着小馒头本来就已经很拖累了，要是再有我们，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我们家大海已经没有了，可你还活着，你应该重新找个好人家，我们已经老了，不中用了，只会被别人嫌弃。”
“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离开大河村越远越好，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金桂道：“咱们一家人就得整整齐齐的，谁也不许说这种丧气的话，谁说你们是拖油瓶？我金桂现在也能赚钱，我一个人赚钱养你们，阿海已经不在了，可我还在，我给你们养老。”
听到这些话，两个老人更加动容，钟乔识趣地默默退了出去，顺便帮他们关上门。
这些家事并不是她能插手的，就交给金桂自己去处理吧。
钟乔回到程家门口，因为有了警察的疏通和劝阻，那些来找茬的，还有想趁火打劫的，以及想报复回去的，全都已经回家了一大半人。
目前只剩下一些和程家有债务纠纷的，始终不肯离去。
其中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指着程家人鼻子骂：“你们要是敢不还钱，我就把你们家都砸了，就算今天有警察在，我也不怕你们。”
“你们这些吃里爬外的，当年你们家穷的揭不开锅，我爸看你们可怜，才借了你们一千块，可你们倒好，吃饱了就不长记性，我爸上门去要债，你们居然耍无赖。”
“还说什么根本没借钱，把我爸赶出去，害得我爸没几年就活活气死了，临死前还在跟我们念叨那一千块，你们也是有孩子有父母的，竟敢这样做。”
程老头梗着脖子：“那是你爸给的，他自己傻，愿意借钱给我们，我们又没有求着他给，凭本事借的钱，为什么要还？”
“我去你大爷的！”忍无可忍的男人上去就是一脚，把程老头踹翻在地，“我爸真是瞎了眼，竟然把钱借给你们家！”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敢赖帐，当年也不知道是谁带着你家这两个祸害，挨家挨户地跪着求粮食求钱，我爸和几个长辈凑钱借了你们家钱，要不然你们早就饿死了。”
“还没有求着他给？头都磕烂了，你不记得了吗？”
眼见他们扭打在一起，事情往不可控制的状况发展，一个头两个大的警察们赶紧上前拦住。
“禁止打架斗殴。”
“否则全部抓去拘留。”
真是太猖狂了，他们身为警察都还在这儿呢，这些人却根本不拿他们当回事，直接就开始动手打人，这跟在他们头上拉屎撒尿有什么区别？
“拘留？”男人正在气头上，被好几个警察拦腰抱着，有的甚至挂在他的大腿上，都无法解气，“就算是今天被拘留，我也要把他们这些白眼狼都打一顿。”
程大很想骂人，可现在也不是时候，只能努力忍住。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以前在村里都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现在好了，事情败露，上头的人直接抛弃他们了，而这一切都怪他家那个死婆娘！
一张嘴没个把门，轻而易举就把他们家的秘密给说了出去，要不然他们家怎么会沦落至此？
“老子打死你个丧门星。”
既然没办法对男人下手，那打老婆总归是可以的，就连警察也管不着。
他揪住程氏的头发往地上掼。
“真是家门不幸，如果不是你说漏了嘴，咱们家怎么会被别人围堵？你看看爸被打成什么样子，这一切都怪你。”
“老子打死你。”
说着，他开始拳打脚踢。
一个成年男性的力量自然是一个女性没办法能摆脱的，程氏感觉头皮都要被连根拔起，紧接着身上就是一阵熟悉的疼痛感。
程大已经打过她很多次，然而她还是不习惯，尤其是这一次，程大正在气头上，对她可谓是下了死手。
“快快快，赶紧把他们两个拉开。”
警察局带头的都看不下去了。
程家人这一个个的就跟古时候土匪下山似的，在大河村横行霸道也就算了，竟然还打老婆，照他这种打法，这程氏也是命硬，居然没被打死。
有两个小警察赶紧拦住程大，程氏眼见自己摆脱束缚，立刻挣扎着跑到一边。
她的脸上已经鼻青脸肿，再打下去，恐怕就已经面目全非了。
此刻，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看起来尤为可怜。
“你先到旁边歇会儿。”同行的女警察都看不下去了，搀扶她到井边的石头上歇着。
原本就已经被程家的厚颜无耻给震惊到，但很快这些女同志就恢复了镇定，可同为女人，看到程氏被这样对待，她们对程家的厌恶和痛恨又生了七分。
“都全部带回去。”这件事情的影响实在是太过于恶劣，一个程家居然在大河村犯过这么多事儿。
警察局的领头人都有点震惊了，他一直觉得程家背靠大山，所以犯过几次错误被保住，没想到影响这么恶劣，在眼皮子底下肯定是不能徇私。
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人，索性就把他们都带回去吧。
就在这时，钟乔跑了上来。
“等一下警察同志。”
她把关于金桂一家的事全都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他们。
“所以，像他们这种恶劣的行为以及金桂家被砸了个稀巴烂，该怎么解决呢？总不能轻易放过他们，那样的话，以后人人都可以效仿他们家，都去做一个横行霸道的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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