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的寒意顺着指尖爬进骨头，凌霜的手指在战术板上划出一道深蓝弧线。她的瞳孔倒映着那道光痕，像某种无声的誓言。
沙盘中央悬浮着敌军能量节点的全息投影，像是被黑暗吞噬的星辰残骸。她能感觉到空气里弥漫着机油与汗水混杂的气息，那是战士们紧张到极致时分泌的本能反应。
“时间窗口只有0.7秒。”她开口，声音不重，却让整个指挥舱瞬间安静下来，“错过这次机会，我们连喘息的空间都会被碾碎。”
杨振远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战术板边缘的一行数据上。那些数字代表着过去七场战役中人类损失的生命总数。他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第一梯队，三分钟内完成集结。”凌霜转身，视线扫过在座的每一位军官，“第二梯队作为诱饵，在t+120秒准时切入战场。第三梯队负责侧翼包抄，目标是c-3区的能量枢纽。”
一名年轻的通讯官举手：“报告！敌方干扰脉冲仍在持续，主频道信号不稳定。”
“启用备用频段。”凌霜语气平稳，“如果还听得到我的声音，就说明我们还没输。”
她的话音刚落，一阵低沉的嗡鸣从地下传来。那是推进器启动的声音，混合着金属摩擦的震颤，仿佛整座基地都在回应她的命令。
“反波震荡器已分配完毕。”武器主管汇报道，“但……部分士兵对设备可靠性有疑虑。”
凌霜走到控制台前，抓起一个震荡器。银灰色的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她将它贴在胸口，闭了闭眼。
“这不是奇迹。”她睁开眼，声音清晰而坚定，“这是我们的反击。”
前线阵地，风裹挟着尘埃在装甲车之间穿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绷的静默，仿佛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真要上了？”年轻士兵握紧手中的震荡器，指节发白。
老兵蹲在他旁边，检查着弹药模块。他的动作熟练得近乎麻木，仿佛这已经成了肌肉记忆的一部分。
“你怕吗？”老兵问。
年轻人咬了咬牙：“有点。”
“我也是。”老兵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但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不是死，是我们活下来了，却发现世界已经没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所以别想那么多。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我们不是在等死，是在夺回来。”
远处，指挥塔上的红灯突然亮起。那是行动开始的信号。
士兵们陆续登上战车，金属碰撞声此起彼伏。有人低声哼着歌，有人默默祈祷，还有人盯着手中那枚震荡器，眼神复杂。
随着第一辆装甲车驶出掩体，地面震动起来。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指挥中心内，凌霜的目光紧锁在战术沙盘上。敌军能量波动依旧汹涌，但她能察觉到一丝微妙的变化——节奏出现了紊乱。
“他们在适应。”她喃喃自语。
杨振远站在她身旁，没有接话。他的手指搭在战术板边缘，微微用力。
“通知第一梯队，提前五秒切入战场。”凌霜按下通讯键，“告诉他们，敌人比我们想象得更快学会恐惧。”
指令下达的瞬间，战术沙盘上的光点开始移动。三条红色轨迹撕开黑暗，直插敌军核心区域。
“反波震荡器启动。”技术员的声音透着一丝兴奋，“能量节点开始共振。”
屏幕上，敌军的能量分布图出现裂痕般的波动，像是玻璃表面蔓延的蛛网。
“有效果！”有人低声喊道。
凌霜没有放松，反而更加专注。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所有单位注意。”她的声音通过通讯系统传遍战场，“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我们要让他们明白——人类不是被动等待毁灭的物种。”
“他们在变。”凌霜看着战术板上的新数据皱眉。
敌军的能量波动频率发生了轻微偏移，就像是在模仿人类的节奏。原本混乱的攻击模式开始呈现出某种规律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调整它的策略。
“他们学得很快。”杨振远低声道。
凌霜沉默了几秒，然后果断下令：“更改作战计划，第二梯队提前介入，第一梯队立即脱离原定路线。”
“可是这样会暴露……”
“我们必须打乱他们的学习节奏。”她打断道，“否则下一次，我们就真的找不到空档了。”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战场上，原本按部就班的进攻忽然变得跳跃而不可预测。敌军的能量波动也随之出现短暂紊乱。
“成功了。”技术员松了口气。
凌霜却没有丝毫轻松。她盯着战术板上那个不断变化的频率曲线，心里升起一股说不清的不安。
“他们……不只是在适应。”她低声说道，“他们是在理解我们。”
杨振远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这意味着什么？”
凌霜没有回答。她的手指轻轻划过战术板，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她不知道答案，但她知道，这场战争，远比他们预想的更复杂。
“我们不是等死的人类，我们是打回来的人类。”
程楠的声音从通讯系统中传出，带着一丝沙哑，却无比清晰。
前线战士们听着这句话，神情各异。有人握紧拳头，有人深吸一口气，还有人的眼眶微微泛红。
凌霜站在指挥塔顶端，望着远方那片漆黑的能量风暴。她能感觉到，人类的脚步正在一点点逼近胜利的边缘。
但她也知道，这只是开始。
“所有人注意。”她按下通讯键，声音冷静而坚定，“这不是演习，这是真正的战争。”
通讯另一端，传来整齐划一的回应：
“明白！”
下一秒，黎明之锤基地的警报声骤然响起。红色光芒闪烁，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
反击正式开始。
喜欢时空回响：程楠的千年棋局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时空回响：程楠的千年棋局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