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渊收掌时，符篆库内还残留着未散的灵波动荡。那三名天机阁弟子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气息微弱，显然是被他那一掌震碎了经脉。
苏月白站在门口，目光在那些倒下的身影间扫过，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你这一手，倒是快准狠。”
“他们不是你的人。”北冥渊语气平淡，“但你早就知道他们有问题。”
苏月白没有否认，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我若早一步动手，怕是连真正的棋子都惊动不了。”
轩辕逸风抹去嘴角血渍，低声问道：“你是说……还有更大的鱼？”
“当然。”苏月白缓缓走进来，脚步轻得像一片落叶，“苍云岳不可能只派这么几个人来试探你。”
北冥渊眸光一沉，心中已有计较。
他缓步走到那名青袍老者面前，一脚踩住他的手腕，冷声道：“你们背后的主子是谁？”
老者咬牙不语，眼中却闪过一抹挣扎。
北冥渊嗤笑一声，指尖轻轻一点，一道黑气顺着对方经脉钻入体内，瞬间封住了他一半的灵力。
“我说话不喜欢重复第二次。”北冥渊声音低沉，“你现在不说，等会儿可能就只能用骨头说话了。”
老者脸色骤变，终于开口：“是……是‘影楼’的人。”
“影楼？”轩辕逸风皱眉，“那个专门替人做情报买卖、暗杀交易的地下组织？”
“不错。”苏月白轻声应道，“他们在玄灵界扎根已久，表面上看是个中立机构，实则谁出得起价，他们就为谁办事。”
北冥渊眼神一冷：“也就是说，苍云岳已经和影楼搭上线了。”
“不止是搭线。”苏月白幽幽道，“据我所知，影楼最近几次大单，都是冲着你来的。”
北冥渊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很好。”
轩辕逸风一愣：“好在哪？”
“既然他们想玩，那就陪他们玩到底。”北冥渊眼神锐利如刀，“我倒要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幕后操盘手。”
——
夜色渐深，天机阁内的气氛却比白日还要紧张几分。
北冥渊坐在藏书阁的一处偏殿中，手中把玩着一枚金色符篆，神情莫测。
轩辕逸风靠在窗边，一边擦拭长枪，一边嘀咕：“你说咱们现在就这么干坐着？”
“当然不是。”北冥渊淡淡一笑，“我在等。”
“等什么？”
“等那只老鼠自己出来。”
轩辕逸风刚想问，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苏月白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密信。
“这是从那名老者身上搜出来的。”她将信递到北冥渊手中，“上面有今晚的情报传递路线。”
北冥渊展开一看，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有人今晚要行动了。”
轩辕逸风眼前一亮：“你是说，我们要反客为主？”
“没错。”北冥渊站起身，黑袍翻飞，“既然他们想偷听我们下一步动作，那就让他们听个够。”
“可问题是……”苏月白轻声道，“我们下一步动作是什么？”
北冥渊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当然是假动作。”
——
夜幕下，天机阁某处隐秘角落，一名身着灰衣的弟子正悄悄靠近一处传音石。
他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迅速打出一道法诀，低声说道：“目标已锁定，北冥渊计划于明日午时前往‘星陨台’，与轩辕家联手布下‘九曜封天阵’残片，准备反击苍云岳。”
他说完，立刻撤回法诀，转身欲走。
然而，就在他刚迈出一步的刹那，一只冰冷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辛苦你了。”北冥渊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戏谑，“不过你传出去的消息，好像有点问题。”
灰衣弟子猛地回头，看到北冥渊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整个人瞬间僵住。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你在演戏，我也在演戏。”北冥渊微笑道，“你以为你在监听我，其实是我故意让你听到的。”
灰衣弟子脸色剧变，正要开口求饶，却被北冥渊一指点住喉间穴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带回去。”北冥渊淡淡吩咐。
轩辕逸风和两名天机阁弟子立刻上前，将那人押走。
苏月白站在不远处，望着这一切，轻声道：“你这招引蛇出洞，确实高明。”
“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北冥渊负手而立，目光深远，“他知道我想查符篆的事，也知道我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所以，他才会急着把消息送出去。”
“那你刚才说的‘星陨台’之行，是真的还是假的？”苏月白问。
“当然是假的。”北冥渊嘴角微扬，“我只是想让苍云岳以为，我会主动跳进他设好的陷阱。”
苏月白轻轻一笑：“所以，真正的行动是在哪里？”
北冥渊没有回答，而是抬头望向远方的夜空，那里星光闪烁，仿佛藏着某种古老的秘密。
“等他们发现真相的时候……”他低声说道，“已经晚了。”
——
翌日清晨，天机阁主亲自召见北冥渊。
阁主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看上去慈眉善目，实则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小友果然非同凡响。”他抚须笑道，“昨日之事，老夫已听说了。你不仅识破了内奸，还将其当场擒获，这份胆识与谋略，令人佩服。”
北冥渊拱手作揖：“阁主谬赞，我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顺势而为？”阁主笑了笑，“能顺势而为者，已是难得的智者。”
他顿了顿，又道：“不知小友接下来有何打算？”
北冥渊眼神一凝：“我要进入天机阁的‘命理塔’，查看关于‘九曜封天阵’的所有记录。”
命理塔，乃是天机阁最神秘的禁地之一，据说里面存放着历代阁主留下的天机命册，只有阁主亲授，才能进入。
阁主闻言，眉头微挑：“你为何要去那里？”
“因为我怀疑，苍云岳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北冥渊语气平静，“而这些信息，或许就藏在命理塔中。”
阁主沉默片刻，终是点头：“好，我答应你。”
北冥渊拱手谢过，转身离开。
走出大殿时，苏月白跟上来，低声问道：“你真的认为命理塔里有线索？”
“不一定。”北冥渊淡淡道，“但我必须进去看看。”
“为什么？”
“因为……”北冥渊停顿了一下，眼神深邃，“我感觉，有些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苏月白看着他，忽然轻声道：“你知道吗？有时候，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北冥渊笑了笑：“我知道。但有些事，就算知道了结局，也必须去做。”
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命理塔，塔尖直指天际，仿佛连接着命运的尽头。
“因为……”他低声喃喃，“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
当夜，命理塔外，狂风呼啸，乌云压顶。
北冥渊独自一人踏入塔门，身后，是一条通往未知的阶梯。
而在塔内深处，一道模糊的身影，静静等待着他。
“来了。”那人低声呢喃，声音沙哑，“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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