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青云禁地，剑影尘封
青云山的石阶比落霞山更陡，青灰色的石板上布满剑痕，像是被无数人用剑气打磨过。李阳一路疾驰，越靠近主峰，空气中的混沌之气就越明显——那是种冰冷又粘稠的气息，沾在皮肤上像有细小的虫子在爬。
山门前，苏清月正站在银杏树下等他，素白的裙角沾了些泥土，平日里总是束得整齐的青丝散了几缕，眼底带着红血丝。见他来了，她立刻迎上来，递过一块破碎的石壁：“你看这个。”
石壁断面还很新，上面刻着一行扭曲的字：“三令聚，源门开，旧主归”。字迹力透石骨，带着股熟悉的阴鸷感，正是玄尘的手笔。
“这是从禁地最深处的石壁上裂下来的。”苏清月声音发紧，“三天前禁地突然震动，守护禁地的长老们去探查，结果刚靠近就被混沌之气侵蚀，现在还在闭关疗伤。我试着用青云剑意净化，可那些气像活的一样，斩碎了还能重新聚拢。”
李阳指尖划过石壁上的字，镇岳令牌突然发烫。他抬头望向主峰深处：“禁地下面，是不是有座祭坛？”
苏清月一愣：“你怎么知道？宗门典籍里提过一句，说青云山禁地是‘地脉之锁’，但从没说过有祭坛。”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师父临终前留过一块玉佩，说要是禁地出事，就让我拿给能让玉佩发光的人。”
她从怀中取出块青玉佩，玉质温润，上面刻着青云山的山形。李阳刚拿出镇岳令牌，玉佩就“嗡”地一声亮起青光，与令牌的红光交相辉映。
“果然有关联。”李阳沉声道，“玄尘的字里藏着陷阱，他不是要等我们找齐令牌，是想借令牌之力打开‘源门’——也就是混沌之源的核心入口。”
两人快步走向禁地。禁地主门是块巨大的黑石，上面刻满了青云派的镇山剑纹，此刻剑纹的金光暗淡了大半，石缝里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气。苏清月抬手按在石门上，青玉佩贴上去的瞬间，石门缓缓向内开启，一股更浓烈的混沌之气扑面而来。
门后是条幽深的通道，两侧石壁上嵌着夜明珠，光芒却被黑气裹着，显得昏昏沉沉。走了约百来步，前方豁然开朗——竟是座圆形石室，中央立着块丈高的石碑，碑上刻着完整的地脉阵纹，与落霞山的石碑不同，这里的阵纹中心有个凹槽，形状正好能放下镇岳令牌。
而石碑前，赫然站着个黑衣人。
那人背对着他们，身形挺拔，手中握着柄长剑，剑身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身，兜帽滑落，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左额上有道剑形疤痕。
“李阳，苏清月。”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
李阳瞳孔骤缩——这人的气息很熟悉，既有玄尘的阴鸷，又带着种更古老、更霸道的剑意，像是……融合了两个人的力量。
“你是谁？”苏清月握紧了腰间的长剑，“是玄尘的余党？”
黑衣人笑了笑，抬手抹去脸上的伪装，露出的面容竟与玄尘有七分相似，只是眼神更冷：“可以叫我‘守源人’。玄尘不过是我放出的饵，真正能让源门开启的，是你们手里的令牌，还有……她的青云剑意。”
他的目光落在苏清月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青云山的剑意，本就是用混沌之源的边角料炼化的，用来当源门的‘钥匙’，再合适不过。”
李阳将苏清月护在身后，镇岳令牌红光暴涨：“玄尘已经死了，你以为能得逞？”
“死了？”守源人嗤笑一声，长剑突然出鞘，剑气直逼李阳面门，“他不过是回归本源罢了。等源门一开，所有被混沌之气侵蚀过的人，都会成为我的分身。包括……你那位失踪的师父。”
这句话像道惊雷炸在李阳心头。他挥掌挡开剑气，掌心火辣辣地疼——这剑气里的混沌之气，比蚀灵王身上的强了十倍不止。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守源人长剑归鞘，指尖划过石碑上的阵纹：“我是混沌之源的第一道意识，是这片地脉真正的主人。当年被你们所谓的‘守护者’封印，现在，该轮到我拿回一切了。”
他突然抬手，石室顶部的岩层开始剥落，露出上方的天空。乌云汇聚，隐隐有雷光闪动。
“令牌已经齐了，就差最后一步。”守源人看向苏清月，“小姑娘，用你的剑意刺穿自己的心脉，让青云剑元与混沌之气相融，源门就能开了。放心，痛苦只是一瞬。”
苏清月拔剑出鞘，剑尖直指守源人：“妄想！”
“那就别怪我动手了。”守源人身影一晃，竟瞬间出现在苏清月身后，长剑带着黑气刺向她后心。李阳反应极快，镇岳令牌脱手飞出，红光如盾，堪堪挡住这一击。
“铛”的一声脆响，令牌被震得倒飞而回，李阳接住时虎口发麻。
“实力不错，可惜还不够。”守源人步步紧逼，“给你们一个选择，要么她死，要么令牌归我。”
苏清月突然开口，声音清亮：“李阳，记得落霞山前辈的话吗？青云山的剑，该出鞘了。”
她手腕翻转，长剑突然化作万千光点，剑意如潮水般涌出，竟主动撞上那些混沌之气。奇异的是，黑气遇上青光，没有相互吞噬，反而像冰遇火般蒸腾起来，发出“滋滋”的声响。
守源人脸色微变：“你在干什么？！”
“我师父说过，青云剑意能斩邪祟，也能化本源。”苏清月的发丝被剑意卷起，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混沌之气既是本源，那便有可化之法！”
李阳瞬间明白她的意图——不是硬拼，是用青云剑意引导混沌之气，暂时稳住源门！他立刻将镇岳令牌按在石碑凹槽里，红光顺着阵纹蔓延，与苏清月的青光交织成网，将守源人困在中央。
“找死！”守源人怒吼一声，黑气暴涨，试图冲破光网。
就在这时，石碑突然剧烈震动，阵纹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要从地底苏醒。
李阳和苏清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源门，好像提前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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