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哆哆嗦嗦地打开油布包，里面是张手绘的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十几个红点。
“这是鬼子在总督府周围布的岗哨，还有…… 还有他们藏粮食的地方。我儿子在粮库当差，上周被鬼子打死了，我这条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赵烨盯着地图上的红点，总督府周围的防御比想象中更严密，光是重机枪阵地就有六个。
他突然注意到地图角落标着个 “西药房”，旁边还画着个十字。
“这是什么地方？”
男人的声音发颤：“是鬼子的药房，听说存着不少好药，还有个懂医术的日本女人。”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姓周，以前是绸缎庄的掌柜。”
“周掌柜，” 赵烨扶起他，“你要是能带我们进入总督府，我让人给你分一箱冲击饼干和一箱水。”
周掌柜连连磕头：“只要能杀鬼子，别说粮食布匹，就算让我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夕阳西下时，赵烨带着周掌柜回到粮站。
妇女们的绣活已经堆了半仓库，张婶正拿着块手帕啧啧称奇：“这喜鹊绣得跟活的一样。”
赵烨拿起手帕，突然发现喜鹊的眼睛用的是黑色丝线，在阳光下泛着特殊的光泽。
他想起周掌柜地图上的西药房，心里渐渐有了个计划。
“林鸿辉，” 他转身对副营长说，“明天让弟兄们加强警戒，我要带几个人去趟南京城外围侦查。”
林鸿辉刚要说话，岗哨突然敲响了铜锣 ，是发现敌情的信号。
两人快步登上阁楼，望远镜里出现了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
远处的公路上，黑压压的日军正朝粮站开来，领头的是五辆坦克，履带碾过冻土的声音隔着十里地都能听到。
“狗娘养的！” 林鸿辉狠狠砸了下栏杆，“冈村宁次这是来报仇了！”
赵烨握紧了望远镜，镜片里的日军越来越近。
他突然笑了。
来得正好，送上门的人头，全给你收了。
“通知下去，” 他的声音冷静得像冰，“妇女和孩子进地窖，能战斗的弟兄各就各位。告诉炊事班，今晚的晚饭多蒸点馒头，明天咱们要去总督府门口吃早饭。”
阁楼外的风越来越大，吹得红旗猎猎作响。
赵烨望着南京城的方向，那里的天际线已经被晚霞染成了血色。
他知道，真正的硬仗，现在才开始。
赵烨的手指在阁楼栏杆上轻轻敲击，节奏沉稳得像是在给这场即将到来的血战定调。
他看着远处日军坦克掀起的滚滚烟尘，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林鸿辉，把那门高射炮开到东墙根，瞄准公路的拐角处。”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林鸿辉应声而去，厚重的军靴踏在木楼梯上发出咚咚的声响。赵烨转身看向身边的通信兵：“告诉炊事班，馒头蒸好后分发给各战斗小组，让弟兄们边吃边待命。”
他顿了顿，补充道，“把地窖的入口再加固一下，确保妇女和孩子们的安全。”
通信兵刚跑下楼，日军的先头部队就已经出现在视野里。
五辆坦克像钢铁巨兽般轰鸣着前进，履带碾过冻土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死神的脚步正在逼近。
赵烨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着日军的阵型，发现坦克后面跟着大约一个中队的步兵，人数在两百人左右。
“注意” 赵烨下达命令，“等坦克进入射程后，先敲掉领头的那辆。高射炮准备就绪后向我报告。”
他的目光扫过粮站的防御工事，心中已经有了周密的部署。
粮站的围墙是用黄土夯实的，虽然不算坚固，但足以抵挡轻武器的射击。
赵烨让人在围墙上挖了许多射击孔，每个射击孔后都安排了两名士兵，一人射击，一人装弹。
围墙外还挖了两米深的壕沟，里面插满了削尖的木桩，这是为了延缓坦克的前进速度。
“高射炮准备好了！” 林鸿辉的声音从通信器里传来。
赵烨深吸一口气，下令：“开火！”
随着一声巨响，高射炮喷出一团火光，一枚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飞向领头的坦克。
只听 “轰隆” 一声巨响，炮弹准确地命中了坦克的履带，那辆坦克顿时停了下来，履带脱落的地方冒出阵阵黑烟。
日军的阵型顿时一阵混乱，后面的坦克不得不减速，步兵也停下脚步，开始寻找掩护。
赵烨抓住这个机会，大喊：“机枪手，开火！”
围墙上的重机枪立刻喷吐出火舌，子弹像雨点般射向日军。
日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打懵了，纷纷倒在血泊中。
但他们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很快就反应过来，开始组织反击。
日军的坦克开始用主炮轰击粮站的围墙，炮弹在围墙上炸开一个个缺口，黄土和石块飞溅。
赵烨见状，立刻命令：“高射炮继续射击，目标日军坦！”
炮弹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落在日军坦克周围。
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但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碎片还是对坦克的观瞄系统造成了一定的损坏。
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双方你来我往，杀声震天。
赵烨始终站在阁楼上指挥战斗，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总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的判断。
他看到日军试图用炸药包炸开围墙，立刻命令狙击手干掉了那几个携带炸药包的士兵。
就在这时，周掌柜气喘吁吁地跑上阁楼：“长官，我有个主意！” 他指着日军后方，“那里有个小山包，如果我们能派人绕到后面，用手榴弹袭击他们的指挥部，一定能打乱他们的部署。”
赵烨眼前一亮，这个主意确实不错。
但绕到日军后方风险极大，需要一支精锐的小队。
他看向身边的警卫员：“小王，你带五名战士，跟周掌柜一起绕到日军后方，伺机袭击他们的指挥部。记住，一定要注意安全，得手后立刻撤退。”
小王敬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他带着五名战士跟着周掌柜悄悄地从粮站的后门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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