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他声音嘶哑，紧紧握着匕首，摆出了一个专业的格斗姿势。
回答他的，是周秦更加凶猛的第二次攻击！
没有废话，只有最原始的搏杀！
钢管横扫，直取对方下盘！
“刘工”身手矫健，不退反进，身体压低，手中的匕首如毒蛇吐信，直刺周秦的腹部！
周秦瞳孔一缩，腰部猛然发力，硬生生止住了攻势，身体向后一仰，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致命的一刀。
刀锋几乎是贴着他的衣服划过！
好快的刀！
周秦心中一凛，知道自己遇到了真正的亡命之徒！
但他没有丝毫退缩，反而被激起了骨子里的狠劲！
他怒吼一声，手中的钢管不再大开大合，而是化作短促而致命的点、砸、戳！
“叮叮当当！”
一时间，厂房里全是钢管与匕首碰撞的刺耳声音。
“刘工”的刀法狠辣，招招致命。但周秦凭借着一股蛮力和悍不畏死的打法，竟然让他无法近身！
一次猛烈的对撞后，两人各自退开。
周秦的虎口被震得发麻，胸口剧烈地喘息着。
对面的“刘工”也不好受，他握刀的手在微微颤抖，看着周秦的眼神，从狠毒，变成了惊疑不定。
他想不通，一个乡下的村主任，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身手和不要命的打法！
“去死吧！”
“刘工”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整个人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手中的匕首化作一片幻影，笼罩了周秦的全身！
周秦眼中厉色一闪！
他不闪不避，任由那刀光逼近，却在最后一刻，猛地将手中的钢管，像标枪一样，狠狠地朝着对方的面门投掷了过去！
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刘工”大惊失色，他做梦也想不到周秦会用这种疯子一样的招数！
他下意识地侧头闪避，攻势为之一滞。
就是现在！
周秦等的就是这个瞬间！
他整个人如猛虎下山，欺身而上，在对方躲开钢管，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一刹那，一记凶狠的铁山靠，狠狠地撞进了对方的怀里！
“砰！”
一声闷响！
“刘工”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狂奔的公牛撞中，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周秦不等他起身，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脚踩住他握刀的手腕，用力一碾！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空。
周秦捡起掉落在地的匕首，反转刀柄，毫不犹豫地砸在对方的后脑勺上。
杀手闷哼一声，彻底晕死过去。
周秦喘着粗气，胸口像拉风箱一样。他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杀手，和不远处那个黑漆漆的窑炉，后怕和愤怒同时涌上心头。
他用电线把杀手捆得结结实实，然后走回窑炉，看着那个被伪装起来的爆炸装置，浑身直冒冷汗。
他知道，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平溪县公安局能处理的范畴。
方书记？李局长？他们来了，最多也就是把人带走，审讯，然后陷入漫长的司法流程。吴峰有的是办法脱身。
周秦拿出手机，手指在上面飞快地划过。
他没有打给方书记，也没有打给李局长。
他拨通了军方采购部门那位姓钱的干事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
“钱干事，我是石古村的周秦。”周秦的声音，压抑着怒火，却异常沉稳。
“我们这里，刚刚抓到了一个试图炸毁军品供应厂的特务。”
“对，人赃并获。”
“他想炸的，是你们部队的物资供应线。”
周秦这句话，像一颗子弹，瞬间打穿了电话线！
那头，钱干事的声音戛然而止。
死寂。
足足三秒钟后，才传来他难以置信的质问：“周主任？你说什么？特务？！”
“对，特务。”周秦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伪装成技术员，在给你们供货的砖窑里安了烈性炸药，连着煤气主管道。只要引爆，整个厂区都会被炸上天。”
周秦每吐出一个字，电话那头的呼吸就粗重一分。
当他说完最后一句，钱干事那边彻底没了声音。
只有越来越沉重的喘息，隔着听筒，都让周秦感觉到一股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狂怒！
“他妈的！”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咆哮炸响，“人呢？！！”
“被我打晕了，捆在厂里。炸药还在，我没敢动。”
“好！好！好！”钱干事一连吼出三个好字，声音里的杀气几乎要凝成实质，让周秦都感觉后背发凉，“周秦同志！我代表军方感谢你！你这次，是天大的功劳！”
话锋一转，钱干事的声音陡然变得森严、急促，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现在，听我命令！”
“第一，立刻封锁砖窑厂！任何人不准进出！”
“第二，尤其记住，不要惊动地方公安！”
“明白。”周秦心头一凛，他懂了。
这件事的性质，已经彻底超出了平溪县，甚至市里的层级。
“保护好现场，保护好你自己！我们的人，一个小时内就到！”钱干事的声音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我告诉你，周秦同志，从现在开始，任何试图靠近砖窑厂、试图对你和物证不利的人，不管他是谁……”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随即，一句冰冷刺骨的话砸了过来。
“你都有权……就地格杀！”
“我授权的！”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周秦握着微微发烫的手机，听着里面的忙音，刚才搏命后的那股滔天怒火，瞬间被一种更沉、更冷、更硬的东西填满了胸膛。
杀人执照！
这就是军方给他的授权！
他不再迟疑，将那个半死不活的杀手拖进一个更隐蔽的工具间，用铁链锁死房门，然后大步流星地往家走。
院门虚掩着，堂屋的灯还亮着。
郑苏月没睡，就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仿佛已经等了很久。
看到周秦的身影，她抬起头，语气平静无波：“解决了？”
“嗯。”
周秦走过去，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端起桌上早就凉透了的茶水，仰头一口气灌了下去，冰凉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才让他亢奋的神经稍稍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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