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业继续装傻充愣,“哦?那难不成是代王、宋王、陈王?萧某与这三位王爷并无交情啊,如何能收?”
钱必知嘿嘿一笑,走近了些,“务旃贤弟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这次的事情梁王对你很满意,赞赏有加,青眼相待啊!昨夜那些来为你治伤的郎中可都是王爷请来的!”
萧业颇觉好笑的回道:“钱兄就别拿我打趣了,我与梁王势同水火,他何苦来救我?”
钱必知见他死不承认,不禁有些急了,“你刚入京时,要查‘户部盗银案’,那份关于漕帮的卷宗是我特意送到你面前的!
你怕陛下秋后算账,想找个主审官做挡箭牌,也是我传话给依附梁王的朝臣们,让他们帮你办成了此事!
还有,秋先生去招揽你时,你客栈的窗外种了一棵槐树,就与大理寺院中的那一棵极像,是也不是?”
萧业正色起来,一双黑眸上下打量着他,沉声道:“钱兄竟然也是同道中人?”
钱必知见其信了,胖脸堆起了笑,“我和贤弟修的从来都是一个道!贤弟他日飞升之时,可别忘了提拔愚兄一把啊!”
萧业笑笑,应了下来,算是与钱必知坦诚相见了。
钱必知走时叮嘱道:“徐伯轫快要到京了,王爷手中有股兵需要进京。王爷要萧大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此事办成。”
萧业应承了下来,“请钱兄转告王爷,待想好计策,我亲自去见他老人家。”
钱必知满意的走了,萧业也很满意。他虽挨了一剑,但这一剑却让梁王彻底打消了疑虑,不但放出了自己身边的暗棋,连用兵之事也让他参与了。
暮色四合时,谢姮回来了。在确认萧业的伤势在逐步好转后,她向萧业询问了《忠经》一书可有在他手上。
萧业面露疑惑,“《忠经》,岳父为何要给我这本书?”
谢姮蹙着蛾眉,“我亲眼见到父亲紧张的将那本书还有几张纸放进了匣子里,我以为和你傅家有关。可舅父说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忠经和纸张,只有几本古籍。”
“岳父倒是给了我几张关于傅家的纸,但《忠经》应该无关。是不是岳父又拿出来放在藏书楼了?”
“或许是吧,”谢姮答道:“改日我去藏书楼找找。”
萧业点了点头,心里因记挂着另一件事而未作深究。
“姮儿,你帮我给姚兄写一封信,让他明日替我约下谈裕儒,就定在梅隐山庄。”
“明日?”谢姮惊讶的睁圆了水眸,“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够上山?不可以,身体重要,不能这么折腾!”
谢姮既心疼又气恼,难得的耍起了性子,撅起了小嘴。
萧业见其可爱模样,嘴角浮起一抹笑容,好言争取道:“姮儿,我还没说完,我就这样躺着去,保证脚不沾地,一步也累不到我!”
谢姮嗔怪的看了萧业一眼,好气又无奈,柔声叮嘱道:“那你就躺着,见了谈公也不准下来。”
萧业拉着她的柔荑,厚脸皮的答道:“放心,除了我夫人,谁的面子都不给!”
谢姮见他油滑样子,含嗔带笑的剜了他一眼,便起身为他写了一封书信,送给了姚焕之。
暮色沉沉,梁王府的暖阁里,钱必知前来复命。
梁王听了萧业的答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钱必知随后又将今日在街上撞见的一幕告知。
“《忠经》?那是什么玩意儿?”
“回王爷,就是劝诫君臣百姓各尽其忠,倡导忠德的书,成书于东汉,着者叫马融。”
钱必知说完看着梁王,忽然发觉室内安静了下来,宫人们都奇怪的看着他,这才发觉失言,胖脸涨得通红,一副鹌鹑样。
“哼。”梁王轻哼一声,一个谋反的臣子跟一个谋反的主子谈忠德?
不过他也没有为难他,又道:“孤当然知道什么是《忠经》,孤的意思是姚知远为什么要拿着《忠经》和谈裕儒争吵,谈裕儒做了什么不忠的事吗?
不对啊,就算谈裕儒做了不忠的事,也轮不到他来管。去探探姚知远的口风,弄清楚发生了何事。”
钱必知接下命令,赶忙告退了。
梁王仍在思索,谈裕儒是除了皇帝外,他最想看到吃瘪的人。这块铜墙铁壁若是露出了破绽,他很乐意将其摧毁。
次日,萧业乘着马车跟着谢家送丧的队伍出了城,他虽躺在铺了四五层软褥的暖车里没有露面,但众人得知他为公负伤,差点儿不治,仍不辞辛苦的送岳父一程,无不赞叹其孝心感人。
送完丧后,众人回城,萧业已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马车,朝着梅邬去了。
天色擦黑时,马车来到半山腰,从梅林里走出来两骑——姚焕之和戴着斗笠、黑布遮面的陆元咎。
见到马车里伤重的萧业,两人大吃一惊,姚焕之道:“阿姮说你伤的很重,没想到竟到这种程度!务旃,你受苦了!”
陆元咎拜倒在地,“萧大人,陆某此生绝不会忘萧大人大恩!”
萧业让吉常将其扶起,面上做出虚弱状咳了几声,嘴上却深明大义的说道:
“陆将军不必自责,这都是萧某自愿的。能救下陆将军,萧某这点伤算的了什么?你我既同是怀着一片赤诚之心为国为民,以后恩情这种话万不可再说了!”
陆元咎闻言,一向硬汉的将军不禁热泪盈眶,向萧业深拜一礼。
四人来到山顶的梅隐山庄,吉常说道:“公子,我们将您抬进去吧。”
萧业挣扎着起身,“不必,我自己走。”
陆元咎坚决不从,姚焕之也劝阻道:“阿姮叮嘱过我,务必不能由着你折腾身体。你还是躺着吧,我就算不如他二人孔武有力,爬也不会让你脚沾地!”
三人说着,便商量着如何不颠簸的将萧业从马车上抬下来。
正是你一言我一语时,山庄大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
萧业望去,谈家宅老站在门后,身后几个强壮奴仆抬了一张步辇,上面铺了一张羊毛毯。
谈家宅老寒着脸扫了一眼呆立的三人,目光落在萧业脸上时复杂不悦。他挥了挥手,几个奴仆来到车前,小心翼翼的将萧业从马车上抬下,安稳的落在了步辇上了。
萧业谢道:“多谢谈公、宅老。”
宅老没有理会,转头进了山庄,奴仆们自发的抬起萧业跟了进去,姚焕之三人跟在后面。
来到上次的“山舍”小院,厅堂上点了一盏昏黄的油灯,谈裕儒坐在主座上,腿边放了一个火炉,谈既白则难掩激动的立在一侧。
奴仆们将萧业稳稳落在厅上后,无声的退下了。
萧业抬起手臂在步辇上施了一礼,谦逊说道:“晚生见过谈公,有伤在身实难起身,请谈公恕罪。”
后面的姚焕之、吉常和带着斗笠的陆元咎也恭敬行礼。
谈裕儒冷冷的看着萧业,又打量了一眼戴着斗笠遮住半张脸的陆元咎,不紧不慢的开口,“萧大人写的那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萧业笑道:“谈公既猜到今夜来的人是晚生,应该明白——父子两字的含义。”
《一身反骨,你叫我爱卿》无错的章节将持续在磨铁读书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磨铁读书!
喜欢一身反骨,你叫我爱卿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一身反骨,你叫我爱卿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