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识海的星砂渐渐平息，薛红尘昏迷的意识体被一层莹白光芒轻轻包裹，像沉在深海中的琥珀。盘旋的黑雾早已散去，只在星砂上留下几道深黑色的爪痕，证明着刚才那场掠夺式的纠缠并非幻觉。
而在试炼空间的混沌祭坛顶端，被黑气包裹的身影缓缓睁开眼。
暗金色的瞳孔中翻涌着刚从识海归来的戾气，九条长尾烦躁地拍打虚空，带起的气流让祭坛符文发出刺耳的嗡鸣。她抬手抚上唇瓣，指尖还残留着薛红尘的气息——那是属于红尘仙的温润，混着一丝星砂的清冷，与她周身的混沌能量格格不入，却又该死地熟悉。
“废物。”无双低声嗤笑，声音却不自觉地染上了一丝沙哑，褪去了之前的冰冷，反而透出几分天籁般的清润，像是雨后山涧的回声。她蜷起手指，看着指尖那道被莹白光芒灼伤的痕迹，那痕迹正在缓慢愈合，却在混沌神格上留下了一道浅淡的印记。
刚才在识海里的掠夺，看似是她占据上风，实则损耗远超预期。薛红尘体内那缕莹白光芒像是淬了火的针，不仅灼烧了她的意识体，还顺着掠夺的能量逆流而上，在她的神格里种下了一丝难以磨灭的“秩序”印记——那是属于红尘仙的本源，与混沌法则天生相悖。
“不过是侥幸。”无双轻哼一声，九条长尾同时舒展，将混沌祭坛的能量全部纳入掌控。黑色光球中的恶魔虚影因这股力量而躁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却在触及她尾尖的银白碎光时瞬间噤声，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她缓步走到祭坛边缘，俯瞰着黑暗区的“无边漆黑”。那里，暗影正率领黑暗神只朝着光明阵营的圣光节点靠近，幽影的九条虚空长尾在虚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可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虚空深处——那是虚红尘闭关的方向。
“薛红尘……”无双无意识地念出这个名字，暗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迷茫。这个名字像一根细刺，扎在她的神格最深处，每次触碰都会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她知道这是神格分裂的后遗症，却控制不住地想要探究——那个白衣胜雪的红尘仙，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为什么他的“认真一拳”能打破自己的黑暗屏障？为什么他变秃后爆发的力量如此纯粹？为什么被吸走力量时，自己的神格会产生排斥？
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盘旋，却找不到答案。她只知道，那个在识海里与自己搏斗的光头身影，与记忆中战神榜试炼里的薛红尘，渐渐重合在了一起。
“是你吗？”无双对着虚空轻声问，声音温柔得像在对恋人低语，尾尖的银白碎光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当年那个被我蛊惑着杀戮的小家伙，真的是你吗？”
没有人回答。虚空深处只有闭关密室传来的微弱能量波动，那是虚红尘在挣扎的证明。
无双忽然笑了，玫瑰灰的唇瓣勾起一抹复杂的弧度，既有杀戮的残忍，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不管你是谁，这场游戏都越来越有趣了。”
她转身回到祭坛中央，周身的黑气再次浓郁起来，将那抹不该有的温柔彻底吞噬。九条长尾猛地一甩，黑色光球中的混沌恶魔大军发出更加狂暴的嘶吼，降临倒计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
“暗影那边，该催一催了。”无双的声音恢复了混沌之神的威严，天籁般的音色里裹着冰冷的命令，“三天之内，我要看到光明阵营的维度网彻底崩溃。”
她的指尖在虚空划过，一道暗金色的光团飞向暗影的坐标，里面不仅有加速摧毁节点的方法，还有一股纯粹的混沌能量——那是她从薛红尘那里掠夺来的、属于红尘仙的力量，此刻却成了她催促黑暗神只的工具。
“用它，炸掉人族复活点下方的节点。”无双对着光团低语，尾尖轻轻敲击着祭坛符文，“让光明阵营尝尝，什么叫绝望。”
光团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虚空里。无双重新闭上眼，意识沉入混沌法则的洪流，开始加速孕育混沌恶魔大军。但识海深处，那个光头身影的“认真一拳”却反复闪现，与她自己的杀戮神格产生着奇妙的共鸣。
她能感觉到，薛红尘没有彻底昏迷。那缕莹白光芒还在他的神格核心闪烁，像一颗种子，在黑暗中等待着破土而出的时机。
“那就快点醒来吧。”无双在心中默念，暗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兴奋，“在混沌恶魔大军降临前，让我看看……你还能拿出什么底牌。”
祭坛的符文再次亮起，将她的身影彻底笼罩在黑气中。只有九条长尾偶尔摆动，尾尖的银白碎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最终对决，打着神秘的节拍。
虚空深处的闭关密室内，昏迷的虚红尘手指突然轻轻动了一下。他的光头下，浅褐色的瞳孔虽然依旧紧闭，却在眼睑下微微转动，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关于“认真一拳”与“狂暴一拳”的顿悟。
而混沌祭坛上的无双，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唇角的弧度愈发明显。
这场属于一体两面的神格之战，这场决定试炼空间最终走向的博弈，正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悄然积蓄着足以颠覆一切的力量。
喜欢我以饕餮镇诸天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我以饕餮镇诸天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