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历的十二月中旬，降雪刚停没多久，北风依旧呼呼的刮着，但是连续几天是难得的艳阳天。
中医院康综合复门诊门口的红绸布一扯，“中医院康复综合门诊” 的牌匾在阳光下亮得晃眼。
两挂鞭炮哔哩吧啦炸出的硝烟里，穿着新白大褂的大夫和护理们正给围观的人递宣传单。
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太太捏着单子往里瞅，被赵煦笑着迎进去：“大娘进来暖和暖和，今天开业，所有的项目都免挂号费。”
屋里的暖气温度很高，整个大厅都暖洋洋的，老太太被领着进了院子里的单间，坐在理疗床上，看着护士给她贴电极片，忽然拉住旁边观摩学习的一个姑娘说：“你们这新门诊真干净敞亮，比卫生院那破屋强多了、窗户漏风不说，还脏乎乎的。”
那人脸一红，手里的理疗仪操作手册攥得更紧了 ：她如今也不想承认自己来自城关镇卫生院。
“是啊，大娘，我们这里不但干净，大夫们技术水平高高的、态度还好，是不是？”
“嗯啊，我都没受到过这样的待遇！”腾出一只手，拍一拍正在忙活的大夫。
“谢谢你啊，大夫。”
“大娘，您躺好了，这屋里不冷，可以脱鞋子的。”
“可不能脱鞋，我这袜子黑、脚还臭，怕熏着你们俩。”
大夫看对方坚持不脱，自己也不强迫老人家，连上线后，就坐旁边看着仪器，还拿出记录本，跟老太太问着详细的信息。
“我？我不说行不？我做完了就给钱！”老太太一只手捂着眼睛。
“没事儿，大娘，我就是登记一下，看看我们一天能帮助多少人！要是您老人家钱不凑手，今天开业第一天，我拼着脸面，给您申请个最最优惠的价格，好不好？”
老太太沉默一会儿，才告诉俩人自己的姓名、年龄、住哪里。
张佑安站在康复大厅最里面的尽头，看着康复科的大夫们给患者讲解各种设备的作用，还看到有人交了钱，进里面单间去针灸、推拿去了。
今天王瑞霖、何济川、丁志国、刘德海几个资深的中医主任都在大厅这里坐镇。
上午来尝试理疗的人不是特别多，但是下午上班后，人就逐渐增多了，所有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方荣起邀请刘志新半下午一起过来观察情况的时候，就看到大家井井有条的忙着。
张佑安被喊过来的时候，刘志新和方荣起已经把综合门诊所有的地方看了一遍，还跟接受理疗的人聊了聊天，听到反馈很好，心想，还行，总算没白忙一场。
张佑安请俩人到会议室一起去坐坐，喝喝茶，又谈了一些春节前的义诊活动。
“新人适应的如何了？你们忙的过来吗？”
“新人适应的不错，有的人进步很快，计划着过年前出去做做义诊，然后引流一波，年后正月里病人会减少很多。”
刘志新和方荣起点点头，是的，过年了，除非大病，否则一般不会来医院的。
“你们义诊是哪个方向？需要局里协调什么吗？”
方荣起关切道。
“妇科查体、儿科体检、老年人常规体检等。我们分成俩分队，具体分工还没细分，队伍也要重新组建，确定下来后，会去局里备案。”
刘志新隐晦的问了一句，“你们配合的如何？”
张佑安愣了一下，然后才明白，温和的一笑，“还行，比预想的要好很多！”
刘志新点点头，就听张佑安说道，“刘县长，现在县里的人才引进政策，有啥新的调整吗？”
“咋了？你们还要引进人才？”
方荣起不放心老战友。
“嗯，根据目前观察的情况，工作人员的饱和度还是不太够，而且有些人人浮于事；所以我们想着再成立三两个特色门诊，这样除了可以开源之外，还可以请专业人才带领下面的人学习提高技能；另外，年后想派几个人分别去山城医学院、春市中医学院进修一段时间，提高一下下面人的职称水平。如果政策依旧有倾斜的话，我们就打申请。”
方荣起听到这俩医学院的名字，就知道脱不开助理田建春的建议。
“你们内部协商过了吗？”
刘志新不太清楚这俩学院跟中医院有啥牵连。
“我想先问问政策，然后再开班子会，趁着年底综合考评的时候，评估哪些人需要做技能提升、哪些人需要职称晋升培训，最后定下来相应的政策。”
“具体政策是否调整，我需要回去后请示一下领导，有结果后，我请方局长告诉你。”
事情谈完了，方荣起陪着刘志新离开中医院，俩人坐车上，顺便聊了聊现在的人才引进政策和系统内部福利。
“听说中医院之前承诺过除了县里给的引进政策之外，还有内部分房的福利？”刘志新不知道合并后的政策是否还能顺利执行。
“对，本科毕业工作满一年后，能分到房子，大专毕业工作满三年、中专毕业工作满五年后都可以。引进的人才是报到就有房子住！”
“嗯，中医院这手笔是不小！”
“是，老寇都说他比不了！”
方荣起谈起寇如准，微微笑了一下，这次老张他们俩在县医院住院，还挖苦他们俩着！
“对了，老张干这么多年，也没发现这么能折腾啊？咋了，突然开窍了？”
刘志新对中医院这两年的发展变化很有兴趣。
方荣起心里一动，趁机说，“他们新来的那个助理，能力不错、也有胆量、思想比较靠前。”
“哦，？就是那个一直跟着的年轻人？看着挺老实的一个人啊？”
“就是他，人确实老实。而且......”
方荣起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田建春背后的某些背景。
“说吧，咱们哥俩还用得着避讳？”
“他是山城医学院专科毕业的，同时也通过了春市中医学院本科函授的课程，据说很得老师的喜欢；上次省卫生厅下发的合并项目的调查函就是他老师给出的面，他前一段时间还去过省厅的医政股，那个关于中医性质的医院合并的文件，也是他带回来的。”
“啊？他有这样的背景资源，怎么会窝在凤北县这个小地方？”
刘志新很惊讶。
“是，好多人都奇怪，老张也问过他，他说想回报家乡父老。他跟人民医院的院长关系也不错！”
方荣起觉得自己透露出来，对田建春和中医院并没有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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