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此刻。
这门巨炮的炮口，正冰冷地，精准地，瞄准着，高塔之上的，它的前主人——陈昊！
噗通！
陈昊，再也支撑不住了。
他双腿一软，整个人，狼狈不堪地，跪倒在了地上。
他最后的希望，最后的底牌。
被敌人，用一种，他根本无法理解的方式，变成了，审判自己的，绞刑架。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就在陈昊彻底陷入绝望的深渊时。
一道身影，突然，连滚带爬地，扑到了李鹤轩的脚下。
是贾舒文。
她此刻，再也没有了半分“皇后”的矜持与高傲。
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充满了谄媚的，讨好的，卑微的笑容。
她死死地抱住李鹤轩的裤腿，就好像抱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鹤轩！鹤轩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她的哭声，凄惨而又做作。
“都是他！都是陈昊这个混蛋逼我的！”
她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那个已经跪倒在地的男人身上。
“当初，是他用家人的性命威胁我，我才不得不离开你的！我的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啊！”
“鹤轩，你看，我现在也觉醒了异能！虽然不是很强，但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洗衣做饭，暖床叠被，什么都可以！”
“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她抬起头，用一种，她自认为最楚楚可怜的，最能勾起男人保护欲的眼神，望着李鹤轩。
她相信，没有男人，能拒绝一个美女如此卑微的乞求。
尤其，是这个曾经，深爱过她的男人。
只要李鹤轩心一软，她就能活下去！
她就能，再一次，站到胜利者的一方！
然而。
她看到的。
是一双，冰冷的，漠然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如同在看一只肮脏的，令人作呕的爬虫的，眼睛。
不，连眼睛都没有。
李鹤舟根本没有低头看她。
他的视线，越过了她，落在了她身后，那个同样满脸震撼，但眼神中，却充满了纯粹的爱慕与担忧的，苏梦怡的身上。
然后。
他笑了。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如同春风般，温暖的笑容。
他对着苏梦怡，轻轻地，摇了摇头。
仿佛在说，别担心，这种垃圾，还不配脏了你的眼睛。
这一刻。
贾舒文，如坠冰窟。
她明白了。
彻底地，明白了。
无视。
这，才是最残忍的，最彻底的，羞辱。
在这个男人心里，她贾舒文，甚至，连让他产生一丝恨意的资格，都，没有。
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笑话。
“不……”
贾舒文的脸上，血色尽褪，她发出了绝望的，如同梦呓般的，呻吟。
李鹤轩，终于，收回了目光。
他，甚至懒得再去看那两个已经彻底崩溃的人一眼。
他的声音，平静地，在塔顶响起。
“张楠。”
“在，老大。”
那如同魔神般的身影，向前踏出一步。
大地，为之震颤。
“这两个人，交给你了。”
李鹤轩的语气，就像是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前世的仇，今天，该做个了结了。”
“是，老大！”
张楠的声音，瓮声瓮气，但却充满了，一种即将手刃仇敌的，快意！
他那双由“终结”法则构成的，灰黑色的眼眸，死死地，锁定了地上的陈昊与贾舒文。
一股，冰冷的，充满了死寂气息的杀意，瞬间，笼罩了二人！
“不！不要！不要杀我！”
贾舒文发出了凄厉的，不似人声的尖叫！
她想跑，但身体，却被那股恐怖的杀意，死死地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陈昊，也从绝望中，惊醒过来！
求生的本能，让他，做出了最后的挣扎！
“李鹤轩！你不能杀我！”
他抬起头，色厉内荏地，嘶吼道。
“你以为，你很强吗？你以为，你就是神了吗？”
“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有比你更强的存在！我……我已经加入了‘祂们’！我是‘深渊’的使徒！”
“你杀了我！‘深渊’的怒火，会将你，连同你那座破城，一起烧成灰烬！”
他，搬出了自己最后的，也是他认为最强的，靠山！
深渊。
那两个字，仿佛带着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怖的魔力。
然而。
他等来的。
不是李鹤舟的忌惮与惊恐。
而是一声，充满了讥讽与不屑的，轻笑。
“深渊？”
李鹤轩，终于，再次正眼看了他一下。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智力有缺陷的，可怜虫。
“哦，你说那群，刚刚才被我打跑的，嗡嗡叫的苍蝇吗？”
“苍……苍蝇？”
陈昊跪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只剩下了一滩烂泥。
他那已经失去了焦距的瞳孔，死死地盯着李鹤轩，嘴巴无意识地张合着，重复着这个让他灵魂都为之冻结的词汇。
深渊。
那是何等伟岸、何等恐怖、何等不可名状的存在！
那是宇宙的阴暗面，是所有混乱与熵增的终极集合体！是连神明都为之忌惮的，古老的，旧日的支配者联盟！
他，陈昊，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通过一件从遗迹中得到的祭器，与其中一位最微不足道的深渊使徒，取得了微弱的联系。
仅仅是那一次联系，仅仅是那泄露出来的一丝丝气息，就让他那A级的精神异能，产生了质的飞跃，让他窥见到了，更高维度的，力量的冰山一角。
他将此，视为自己最大的底牌，最终的依仗。
他坚信，只要自己报出“深渊”的名号，即便是真正的神明降临，也要为之忌惮三分！
可是现在。
李鹤轩，这个他曾经视之为蝼蚁的废物。
却用一种，谈论今天天气如何的，平淡的，随意的语气，将他那至高无上、神圣而恐怖的“靠山”。
形容成了……
嗡嗡叫的，苍蝇？
而且，还是，刚刚才被他，随手打跑的？
轰——！！！
陈昊的大脑，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这一刻，被彻底地，无情地，崩断了！
荒谬！
荒诞！
滑稽！
一种足以让宇宙都为之颠倒的，极致的，无法用任何语言去形容的错乱感，彻底摧毁了他最后的精神防线！
“不……不……你在说谎！你在骗我！”
他像是疯了一样，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试图远离眼前这个，让他无法理解的，恐怖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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