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微蹙，她总觉得兮寒的目光中藏着太多东西，深邃地令人探不到底。
脑中又联想到之前李沁媛服毒自杀一事，心里更是沉了沉。
当时.......
是了。
按理说，这李沁媛落在兮寒手中，以她敏锐且谨慎的性子，以及曾严苛的审讯过无数死士或暗卫的熟悉程度。
那李沁媛嘴里藏着的毒囊，定然会被搜查出来，可偏偏......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意料。
李沁媛就是被自己藏在嘴里的毒药毒死的。
而且，当时的兮寒，包括皇上丝毫也不在意，为什么？
再结合现下问出的这个问题。
是她不希望挖出能够证明苏公子身份的证据？还是什么.......
“我觉得，预言是真是假其实并不重要，”林望舒摇头，压下心里异样的情绪，淡淡开口，“从这几起事件来看，不过是前朝余孽复国的手段罢了。”
毕竟她还算了解兮寒。
就算苏公子的身份真的是前朝遗孤，只要他不会做出背叛她的事，她其实根本不在乎他是什么样的身份。
当然，事实是，她真心认为，苏公子应该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看了眼和自家小希聊的甚欢的男子，加上对他性格脾气、行为处事的耳闻，她心中总有这样的直觉。
苏毓，可不像是个会任人拿捏的角色。
几次接触，那冷漠狂傲的性子，也只有在兮寒面前才纷纷褪去，一整个区别对待、变化速度，快得令人目瞪口呆。
“不错。”白云歌凝眸思索，亦跟着点头，“看情形，苏毓一事，不过是有人想要利用他，借机挑起你们皇族的内部矛盾。”
说罢，她满脸不解的看向墨兮寒道：“听我母亲说，朝堂之上，李沁媛服毒自杀，兮寒，你怎么不早点察觉阻止呢？”
“不然，说不定还能从她嘴里得到很多关于前朝残党的信息呢。”
这，也是林望舒，包括很多大臣的疑惑困顿之处。
不想。
墨兮寒将视线移到她俩身上，唇角扬起一抹笑意，语气幽幽，“无妨，少她一个，还有无数个。”
“什么意思？”
这话，令两人异口同声，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
话落，她们随即了然。
眸心微转，林望舒想到从李沁媛这根线中，兮寒查出牵引出的无数根线。
陛下已经派遣魏莱魏大人和血衣卫一起，顺藤摸瓜，将曾经因为李沁媛插手或与她有所联系的所有人，物证中有名字的直接抓捕。
物证上没有名字而顺着摸过去存有疑点的，统统押入大牢审查。
一番下来，自然有无数个人。
可，她们的分量.....远远不及李沁媛的重吧。
才这么想，下一瞬。
墨兮寒淡淡笑着为她们解惑，“我的人在临州抓到了一个人，那人，知道的消息可不少呢。”
“哦？又是临州？”林望舒低声呢喃，“怎么都在临州呢？”
外出一年归来，兮寒便是在那里遇到很多事，且都事关朝堂大事。
如今，前朝余孽还在那里活动，才导致被抓。
所以......那里到底还有什么？
“难怪难怪，兮寒果然厉害。”白云歌仰头朝墨兮寒竖了个大拇指，兴奋地夸张道：“既如此，想来要得到前朝余孽隐藏的所在地，并将其一网打尽，指日可待啊！”
“是啊，”墨兮寒笑着饮了一杯酒，满意地咂咂嘴，“不仅如此，那人还知道一件大事，你们想知道吗？”
“什么？”故意卖个关子，果然引得两双眼睛瞪的溜圆。
然，墨兮寒还没说话，苏毓清冷的嗓音便响了起来，“所谓的前朝遗孤，可不只我一人，另一个，才是前朝余孽的领头人，前朝皇女。”
可惜的是，他没见到她的样子。
不过.....呵呵，也无所谓了。
心念微转之间，苏毓视线随意地扫过在场的人，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白云歌傻眼，“啊？意思前朝皇室中人还不止一个？”
“嗯。”墨兮寒柔柔地看了眼自家毓毓，淡定点头，并补充一句，“临州那人，是见过那位前朝皇女的。”
“如今她被肖渡秘密押送回京，或许只待她到，那位隐藏在京城的前朝皇女，我们很快就可以和她见面了。”
这样啊！
林望舒沉默地点头，也终于明白了兮寒为什么会对李沁媛不在意了。
原来是抓到了一条更大的鱼。
她道：“兮寒，那人是什么来头？”
转头，墨兮寒悠然慢语道：“那人，曾易容顶替青云县县令吴铜，实际真名为——秦时。”
哦。
真假吴铜，她倒是知晓这件事，于是林望舒了然点头。
白云歌所知不多，渐渐地不感兴趣，也就没再询问。
场面安静一瞬。
几人又开始聊天，只是，之后并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
一如既往地。
对饮半晌，林望舒和白云歌醉的不省人事。
一人由云希搀扶着下楼，一人由自己的侍卫背着回府。
只临出门时，墨兮寒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着离开的两位好友，将毓毓地手紧紧握在自己手中，十指相扣，“那秦时大概三两日便到，待前朝余孽一事解决。”
“毓毓，我们也该成婚了！”
闻言，苏毓自然满心欢喜，“好。”
........
从百味斋回府。
侍卫小心翼翼地将白云歌放在床上，便退至一旁恭敬地站着。
不多时。
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主子。”侍卫俯首行礼。
白云歌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原本醉眼朦胧的人，此刻，那双眼睛里没有在百味斋时的烂醉，反而是一片深沉的暗色，像被乌云遮蔽的夜空，看不出情绪，却压抑得让人心惊。
房间内没人说话，侍卫连呼吸都放轻了很多。
直到，“一切照旧，今晚之后，若有人询问，便说我感染了风寒，不宜出门。”
白云歌嗓音温和，语调不疾不徐。
侍卫一愣，眉宇间似乎有些不解，但最终垂头，“是，主子。”
“嗯，下去吧。”
侍卫离开。
静静地看着房门合拢，白云歌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指节泛白。
眸光看向窗外，不知想到什么，眼底深处翻涌着一道晦暗不明的色泽。
看来，出意外了。
只是.......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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