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提欧大摇大摆走到吧台前，也不绕弯子，直接拍了下台面。“哥们儿，我之前在这儿预留了一瓶「阿斯德纳白橡木」，帮我们找找？”
吧台后的服务员愣了愣，随即摇头。“阿斯德纳白橡木？二位应该是记错了，我们这里没有这款酒的预留记录。”
“不可能！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登记漏了？”波提欧皱起眉，心里犯嘀咕忆者明明说会留酒当信号，怎么会没有？
服务员苦笑一声，解释道。“先生，这么名贵的酒品要是有人预留，我肯定记得。这酒一瓶要卖几十万信用点，真要是打碎或弄丢了，我可赔不起啊，绝不敢马虎。”
“怪了...难不成那忆者是买不起，故意跟我扯谎？”波提欧摸着下巴，冒出个离谱的猜测。
丹恒在一旁听着，无奈地扶了扶额这显然不可能。他看向波提欧，问道。“现在怎么办？”
“不急，咱们先喝几杯等会儿。”波提欧摆摆手，眼神倒还算镇定，“说不定是我来太早了，她还没来得及送过来。”
说着，他抬头扫过吧台上精美的酒水单，指着其中一项。“我看看...给我来杯「欣嫩子谷40年」，纯饮，不加冰。”
“您可真是内行！”服务员眼睛一亮，“这可是我们酒单上最贵的一款。”
“送的不喝白不喝嘛！”波提欧咧嘴一笑。
服务员又转向丹恒，礼貌地问。“您要来点什么吗？”
“随意就好。”丹恒语气平淡眼下这情况，他实在没什么喝酒的心情。
“那给您来杯今日特调「玻璃村庄」吧。”服务员推荐道，“经典苏乐达基底，加了爆炸柠果汁，口感清爽，也很符合您清冷的气质。二位稍等片刻。”
没一会儿，两杯酒就端了上来。波提欧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呼哈！这浓郁的黑火药烤肉蘸双氧水味，真是绝了！不愧是全银河最好的雪莉桶熟成麦芽果汁！”
丹恒看着他一脸陶醉的样子，实在无法理解。“「黑火药烤肉蘸双氧水味」...真的是人类会喜欢的味道吗？”
“他根本不懂品鉴！”波提欧瞥了丹恒一眼，毫不客气地反驳。
“二位满意就好，请慢用。”服务员笑着退到一旁。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气氛瞬间沉了下来，开始认真讨论现状。
波提欧率先开口。“我们等那个忆者半个系统时，要是她还不出现，再想其他办法。这个时间，也够咱俩好好捋捋眼下的问题，依你之见，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情况确实不明朗。”丹恒端着杯子。
“盛会核心肯定发生了什么，但公众对此一无所知，想必是家族里位高权重的人在刻意掩盖事态。”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同谐」主动向其他派系发邀约，本就不合常理，更何况还有星际和平公司和愚者庭参与。如果真像你说的，有「虚无」令使在暗中活动，那匹诺康尼当下的形势...未免太复杂了。”
“其实关于那个「黄泉」，我还有件事在意。”波提欧话锋一转，语气严肃了些。
“你也知道，信仰「巡猎」的仙舟和巡海游侠，是银河里最惹不起的派系，但凡神志清醒的人，都不敢冒充他们，这跟找死没区别。”
“仙舟人不是有句话吗？帝弓仅以光矢宣其轮椅——”
“是纶音，宣其纶音。”丹恒及时纠正。
“无所谓，你懂我意思就行！”波提欧摆了摆手，接着说。
“别看巡海游侠销声匿迹这么多年，我们一直盯着这片宇宙的动静。很多人宁可去惹泯灭帮，也不敢得罪他们。”
“但那个黄泉...至少从她做的事来看，不像是个疯子，反而逻辑很清晰，该留守时就留守，该杀伐果决时也绝不手软。”
“你认为，她借用巡海游侠的名号，是别有目的？”丹恒精准抓住重点。
“我没敢断定，只是觉得蹊跷。”波提欧摇摇头，语气带着不确定。
“也可能她真认识巡海游侠，也可能是想引我们现身...现在还说不准。”
“我还是更关注家族的异样。”丹恒把话题拉回来，眼神凝重，“这场盛会召集了十数条命途的行者，家族再怎么标榜包容，也不会做这么反常的事。”
“除非...当初的邀请函根本不是他们寄出的。可如果是这样，家族现在还坚持要办谐乐大典，就更耐人寻味了。”
“没准儿这一切，是「同谐」星神希佩的指示呢？”波提欧突然冒出个大胆的猜测。
“人会因为非理性的冲动做出傻事，会在触及自身利益的时候放弃原则，也会相信一些明知不该相信的东西，宝了个贝的，人甚至会打破自己刚定下的规矩！”
“但星神不会，星神只会一条路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就算撞了也不回头！”
“你认为，这起事件背后，是希佩的意志在推动？”丹恒追问。
“也不一定就是祂，但肯定有个形而上的意识在搞鬼。”波提欧喝了口酒。
“别说哥们悲观，如果人类的自由意志真那么可信，那还要巡海游侠干嘛？把一切归结于星神和命途，事情反而没那么复杂。”
“就像岚永远走在「巡猎」的路上，阿基维利虽然不知所踪，但星穹列车依然在「开拓」的轨道上，从没脱轨。”
“但我认为，阿基维利的陨落，同样是祂留给无名客的宝贵遗产。”丹恒轻声反驳。
“喔？我猜，是因为失去了「绝对正确」的领导者后，无名客们必须自己为选择负责了？”波提欧挑了挑眉，难得没抬杠。
“是的。”丹恒点头，眼神坚定，“我认为旅途的意义，从来不是找到一条绝对正确的道路...而是在无数条未知的路里，凭着自己有限的见识和判断，选出「适合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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