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暗羽最成功的作品。”
克里斯说，“她们现在在世界各地，执行最重要的任务。”
他指向其中一张照片，“比如这位夜莺，上周刚完成了一个政府高官的清除工作。”
柳婳盯着那些照片，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她们......都在笑。”
照片上的女孩们确实都带着微笑，只是那笑容诡异得令人不适，嘴角上扬，眼睛却冰冷如死物。
“这是完美的伪装。”
克里斯解释道，“人们不会怀疑一个会笑的女孩。”
他转向柳婳，“从今天起，你将学习如何成为她们中的一员。第一步，忘记那些无用的情感。”
他打了个响指，两名工作人员推着一个笼子进来。
笼子里是一只白色的小兔子，红眼睛惊恐地转动着。
“这是你的新朋友。”
克里斯递给柳婳一把小刀，“杀了它。”
柳婳的手颤抖起来。
她从未伤害过任何生物。
“如果不做，”
克里斯平静地说，“你就会被送回普通训练组。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柳婳当然知道。
回到普通组意味着随时可能消失，像那些被带走的女孩一样。
她接过刀，走向笼子。
小兔子似乎感知到了危险，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柳婳伸手抚摸它柔软的皮毛，恍惚间，想起了曾经在公园里见过的野兔。
那时好像她还有父母，还有家......
“快点。”克里斯催促道。
柳婳闭上眼睛，刀尖刺下。
温热的液体溅到她手上。
当她再次睁眼时，小兔子已经不动了。
“很好。”
克里斯满意地点头，“记住这种感觉。从今天起，你只服从命令，不提出问题。你只完成任务，不感受怜悯。”
柳婳看着手上的血迹，某种东西在她心里死去了。
但同时，一种新的、冰冷的东西开始生长。
监控室里，克里斯看着屏幕上柳婳空洞的眼神，对助手说：“通知玛琳达，画眉的普通课程全部取消。她将接受A级培养计划。”
“这么快就决定？她才通过第一个测试。”
克里斯微笑：“你没看见吗？她甚至没有哭，没有颤抖，呕吐，这种天赋......百年难遇。”
当晚，柳婳被转移到了新的住处，一个稍大的房间，有独立的卫生间。
桌上放着一本崭新的笔记本和一支钢笔。
笔记本扉页上写着一行字：“记录一切，忘记自己。——K.L.”
柳婳翻开笔记本，在第一页工整地写下日期和一行字：“今天，我杀死了第一只兔子。”
窗外，月光冷冷地照在基地的高墙上。
围墙之外的世界对柳婳来说已经越来越遥远。
而在围墙之内，一个名为画眉的杀手正在诞生。
柳婳学会了呼吸的节奏。
在晨跑时保持第三名的位置，不会因落后被惩罚，也不会因领先引来嫉妒的目光；
在格斗训练中精准地控制力道，让对手恰好五招后才能将自己制服；
在理论考试中故意错两道题，使分数永远保持在八十二到八十五分之间。
每一天，她都像在刀尖上跳舞，维持着危险的平衡。
“画眉，你的进步速度令人失望。”
玛琳达在某次课后留下她，冰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莱恩先生对你期望很高。”
柳婳垂下眼睛，睫毛在脸颊上投下阴影：“我会更努力，教官。”
她知道克里斯在观察她。
那个金发男人的目光像无形的蛛网，笼罩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每当她表现出色，第二天的训练就会变得更加残酷；
每当她稍有松懈，配给的食物就会减少。
这是一场无声的博弈，而她必须赢。
一个月后的考核日，柳婳站在训练场中央，面对十个移动靶。
她需要在一分钟内击中至少八个靶心才能通过。
枪声响起。
九发子弹，八个靶心，一个故意偏离中心但仍在有效范围内的弹孔。
“通过。”玛琳达宣布，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遗憾。
克里斯从阴影处走出来，金色的头发在顶灯下像一顶王冠。
他缓慢地鼓掌，掌声在空旷的训练场中回荡。
“非常不错，画眉。”
他蹲下身，与柳婳平视，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赞赏，“你的控制力令人印象深刻。”
柳婳没有回应。
她学会了不在脸上显露任何情绪，无论是恐惧还是骄傲。
克里斯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接下来我们要进入下一个阶段。”
他带着柳婳穿过几条她从未走过的走廊，最终停在一扇黑色的大门前。
门上的标识只有一个字母：b。
“记住，在这里，信任是奢侈品，仁慈是毒药。”
克里斯推开门，将柳婳轻轻推进去，“祝你好运。”
门在身后关闭的声音像一声丧钟。
柳婳站在一个圆形大会堂的入口处，上百双眼睛立刻转向她。
有男孩有女孩，年龄从七八岁到十二三岁不等。
他们坐在阶梯式的座位上，每个人都穿着同样的灰色训练服，胸前别着代号牌。
空气凝固了一秒，然后敌意如潮水般涌来。
柳婳能感觉到那些目光中的评估与算计，新来的竞争者，潜在的威胁。
“找个位置坐下。”
一个陌生的男教官站在中央平台上命令道，声音像砂纸般粗糙，“现在。”
柳婳走向最外围的一排，选择了一个两侧无人的座位。
坐下时，她注意到前排一个男孩悄悄将手伸向靴筒，那里可能藏着一把小刀。
“今天学习基础爆破理论。”
教官扔给每人一份资料，“两小时后实践考核。最后三名将失去晚餐权。”
没有欢迎，没有介绍，训练就这样开始了。
柳婳快速浏览资料，内容比A区的课程深奥许多，化学方程式、引爆原理、压力计算......她偷偷观察周围人，发现大多数孩子都皱着眉头，只有少数几个在快速做笔记。
实践课上，每个学员被分配到一个小工作台，上面摆放着各种化学试剂和工具。
任务是制作一个简易定时引爆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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