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军看了看没有什么事，就直接离开了，他要去锻工车间看看自家老父亲，张军一进锻工车间，就看道：“整个车间都沉浸在欢乐的海洋里。”
张军站在车间门口寻找老父亲的身影，找了一会儿就看到老张正坐在操作台面前捧着搪瓷茶缸喝茶。
张军走过去笑着打趣道：“爸，你这够悠闲的啊！”
张富贵听到张军的声音，抬起头看着他道：“你小子怎么跑车间来了？”
正在操作台打扫卫生的段杨抬起头招呼道：“师兄你过来了！”
张军掏出烟，先给老爹敬上一根，接着又朝段杨道：“段杨，先歇会儿，过来抽根烟。”
段杨笑着走了过来，接过烟道：“谢了师兄。”
张军先给张富贵点着，又赶紧伸向段杨，就这样三人就着一根火柴点着烟。
三人吸了一口，张军这才开口问道：“段杨明年考核就该升二级工了吧？”
一说到这个，张富贵笑着道：“你还别说，这小子运气还真是好，要是今年考核他还真不一定能考过，这推迟了两个月，他十拿九稳了。”
段杨笑嘻嘻道：“还是师傅教得好，我这才刚进厂一年多点都能考二级了，别的师傅可不会这么教徒弟。”
就在这时，庞金生也走了过来，人还没走到跟前就笑着招呼道：“师傅，我那边都打扫完了，我来帮你打扫卫生来了。”
走到跟前，这才对张军说道：“师弟你也过来看师傅了。”
张富贵瞟了一眼庞金生道：“行，你和小段一起干吧！弄完了再去帮你师弟打扫去。”
张军掏出烟递给庞金生一根道：“师哥，多谢你帮忙照顾我爹了。”
庞金生接过烟道：“师弟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是给师傅磕过头的徒弟，等师傅老了这养老是有我一份儿的，再说了师傅从来就没拿我当过外人，那真是手把手的教我吃饭的本事。”
“这人心啊！它都是肉长得，师傅提携我们这些小的，教东西从来不藏着掖着，我们小的敬老的那都是应该的，这人心换人心你说对不？”
这时候段杨接话道：“大师哥，你说这话是这么回事儿，但他有的人啊！就他妈的没心，总把别人对他的好当成理所应当。”
张富贵摆了摆手道：“行了，别说这些了，这人和人怎么能一样，十根手指头还不一样长呢！人心是看见的东西，就更看不透了。”
张军知道，他们说的是孟卿富那个瘪犊子。
庞金生接话道：“师傅说的没错，不过这以后您再给我们收师弟啊！您还是考察考察的好。”
张富贵笑着道：“现在都是车间主任派徒弟，哪里有我挑的份儿。”
就在这时车间段主任也走了过来，笑着接话道：“我从老远就听见你们说我坏话了。”
张军转过身招呼道：“段主任你来了？”赶忙递了根烟过去。
段主任接过烟，挡住张要掏火柴的手道：“别浪费那根火柴了，我跟你兑个火就行。”
他也不等张军回话，直接就从张军手里拿过烟就兑上了。
段主任吸了口烟，笑着说：“我可没派坏徒弟来，都是精挑细选的。不过张师傅，你这几个徒弟可都不错，段杨明年考二级工稳了吧？”
张富贵点点头，脸上满是自豪：“这小子有悟性，再加上这两个月准备充分，问题不大。”
段主任又看向庞金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金生也好好干，以后肯定有出息。”
庞金生连忙点头：“主任放心，我一定好好跟着师傅学。”
段主任看了下周围小声道：“老张，明年你升六级没问题吧？”
段杨接话道：“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师傅要不是因为前年的事，早就是六级工了，这次升六级十拿九稳。”
张富贵也点了点头道：“主任，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段主任轻声道：咱们这边的六级工都被特种车间调走了，现在咱们车间还缺一个段长，我就想明年你能把这个位置担起来。
张富贵说道：“我干这个段长不合适吧！别的高级工不会有意见吗？”
段主任摆手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你的工级也够了，有文化，人缘也好，教徒弟也用心，谁敢说别的，看我不整治他。”
张军也说道：“爸，我看着事能成，你也不要担心别人说什么，车间里有段主任，在厂里还有我，你怕什么。”
在他身边的两个徒弟也劝着他！……
张富贵狠抽了一口烟道：“行，这段长我干了！”
段主任笑着道：“你同意了就好，等你当了段长，我再给你派几个好小伙子，到时候你这个段长就干着更舒服了。”
段杨笑着接话道：“叔，到时候你可要多找几个，那时候我也有师弟可以指挥了。”
张军看这边也没什么事，开口说道：“爸，段主任，你们聊吧，我那边还有点事情，我就先回保卫处了。”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中午在食堂吃完饭，全厂职工干部大会就开始了。
全厂将近一万人，站在大广场上，主席台上坐着厂里的领导，王书记居中而坐，左手边坐着杨厂长，右手边坐着主管生产的副厂长，李怀德和姜德亮坐在最外围的两边位置。
张军站在最前排，打量着台上的五个人，张军不由得笑了，这五个人虽然坐在一排，脸上也都带着笑，但每人的样子都不一样。
王厂长虽然年纪最大，但从脸上的笑容就能看出来他的笑容是沉稳而和蔼的，仿佛对厂里的一切都胸有成竹。
杨厂长的笑容就略显有些僵硬，似乎是在强壮，但眼神里却带着落寞和不甘。
李怀德的笑带着几分精明，眼神里透露出对整个厂的急切和渴望。
主管生产的副厂长笑容中带着一丝严肃，还带着一些急躁，好像对这种会议感到厌烦一样。
而姜德亮就更有意思了，他坐在那里好像就是来敷衍了事一样，虽然眼神是看着人群，但脸上的笑容，和眼神却在说，别看我，我就是打酱油，厂里的管理和我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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