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没说完，但何雨柱清楚。
完不成设备采购，厂里加工不出来高精尖的工件。
他知道现在全国上下紧缺的是什么。
大西北荒漠中，还有一大群科研人员与人民军队的战士，在戈壁滩中努力奋斗。
“我得确定娄董事长，一定要采购回设备来，要是弄不回这着设备……
我这副厂长估计也做到头了！”
“放心李厂长！这事我一定给您一个准信！我丈人那边多少还是有些关系！”
“成！去吧！赶紧去落实下来，我得向部里有一个交代！”
何雨柱起身告辞离去。
离开行政楼，他快步返回第三食堂自行车棚，骑上自行车径直出了轧钢厂。
他跨上自行车，拐进胡同抄近路。
路过供销社时，玻璃橱窗里摆着的蝴蝶牌缝纫机反射着刺眼的光。
春寒料峭的正月，娄家小洋楼前的法国梧桐枝干嶙峋，尚未冒出新芽。
何雨柱的自行车碾过石板路的声音，惊飞了屋檐下栖息的麻雀。
扑棱棱的翅膀声在寂静的胡同里格外清晰。
他刚停下车，大门就\"吱呀\"一声开了。娄母探出头来。
\"妈！我爸呢？\"何雨柱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
娄母直接把他拉进门内，压低声音：\"来得正好，老娄自从那天从你们婚宴回来。
现在天天往外跑，到处打听门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两天连饭都吃不下，夜里翻来覆去地叹气。\"
何雨柱心里一沉。
婚宴那天自己把他与李怀德安排到一起，俩人聊过后，他估计感受到现在的局势紧张。
所以现在才会这么着急。
他跟着娄母穿过种着几株月季的庭院，注意到角落里堆着几个木箱，上面贴着标签。
二楼书房的门虚掩着，透出烟草的苦香。
娄振华正伏在红木办公桌前，戴着老花镜仔细查看一叠信件，听见脚步声立刻抬头。
何雨柱第一次见到向来从容的岳父如此憔悴——眼窝深陷，鬓角的白发似乎一夜之间多了许多。
\"柱子来啦！快坐快坐！\"娄振华几乎是跳起来的。
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茶杯，褐色的茶渍在文件上洇开一片：\"是不是李怀德那边有什么眉目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何雨柱从未听过的急切：\"我这边的渠道昨天从部里回了消息。
说是有一个外派香江的采购任务！负责这事儿的就是李怀德他老丈人！\"
何雨柱轻轻带上门，坐在对面的藤椅上。
阳光透过蕾丝窗帘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衬得他的表情更加凝重。
\"李怀德确实给了答复，但他有个顾虑...…\"他压低了声音。
\"现在全国上下都紧缺设备，你也知道部里安排外派的采购员是一定要采购回设备。
他怕您到香江后…...\"
\"我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皮鞋在地板上敲出焦躁的节奏：\"现在全国紧缺的设备已经完全没了采购通道。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是自己现在还没能力生产，国内根本造不出来！
再拖下去，整个生产线都得停摆！\"
他从书柜暗格里抽出一本皮质笔记本，翻到某页推到何雨柱面前。
\"这几个欧罗巴的工厂，我和他们打了十几年交道。
以前的设备都是通过他们在瑞圡的中介买的。\"
他的手指在几个欧文厂名上重重敲击。
\"现在西方对咱们封锁，但香江是约翰牛管理，货物到香江绝对没问题。
难的是怎么从香江运回来.…..\"
何雨柱仔细记下这些信息，突然注意到笔记本边缘的烧灼痕迹。
娄振华顺着他的目光，苦笑道：\"上个月差点被查，烧了不少资料，这本是藏在晓娥嫁妆箱里才保住的。\"
书房里的座钟\"当当\"敲了十下。
何雨柱站起身：\"爸，李副主任还等着回话，我得赶紧回厂里。\"
\"等等！\"娄振华拉开保险柜，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军绿色斜挎包。
\"这是答应给李怀德的三千八，还有两条熊猫。\"
他顿了顿，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布袋：\"这二百你留着打点，别让人起疑。\"
何雨柱接过斜挎包，沉甸甸的分量让他手心发汗。
这笔钱相当于他三年工资，岳父显然已经孤注一掷。
他刚要转身，娄振华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柱子，这事成了，咱们就是救了厂里上千号人的饭碗。
要是败了...\"老人的手微微发抖：\"你和晓娥就说是被我蒙在鼓里，明白吗？”
何雨柱微微一笑：“放心吧爸，这事儿应该能妥！我先走了，有什么消息我再来只会您！”
说罢，他转身下楼，随后出了娄家。
轧钢厂副厂长办公室里，李怀德正对着电话点头哈腰：\"是是是，您放心，人选我一定把好关...\"
见何雨柱进来，他匆匆挂断电话。
何雨柱很是识相的反锁了房门。
\"怎么样了？\"李怀德的眼睛紧盯着那个斜挎包，喉结上下滚动。
何雨柱将娄振华的联系方式和采购渠道一一说明，李怀德边听边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当听到那几个欧罗巴厂商的名字时，他猛地抬头：\"乖乖，老娄居然真有这路子！
这些厂家，部里可是谈了半年多了！他们愣是不肯松口！\"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份盖着红头文件的介绍信，手指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
\"部里刚刚送来的，这是下周三的火车，名义上是去羊城采购农副产品。
到了那边会有人接应他去香江。\"李怀德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但有一条，不管成不成，这事与我无关，明白吗？\"
何雨柱点点头，突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
两人同时噤声，直到脚步声远去。
李怀德擦了擦汗，将介绍信塞进何雨柱手里：\"让老娄背熟就烧掉。
他女儿...就是你媳妇，知道这事吗？\"
\"嗯，这么大的事儿她知道，不过她会与我留在四九城。\"
何雨柱摆明了说，自己与媳妇留在四九城，你李怀德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将介绍信折好藏进内兜，突然想起什么。
“好了柱子，你赶紧去和娄董事长说下，这事算定下来了，也让他安心。
喔对了，你让他别再瞎打听了，省得到时候让人起疑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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