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初歇，城市重新露出它繁华的轮廓。李文钟站在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指尖的雪茄微微颤抖，烟灰簌簌落下。
“叶凡，你真的不肯给我留条活路？”他的声音嘶哑，眼中布满血丝。
电话那头传来叶凡平静无波的声音：“从你决定用矿工的生命做筹码时，就该想到这个结局。”
李文钟突然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
“你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我告诉你，我李文钟能屹立二十年不倒，靠的从来不只是商业手段！”
他猛地拉开抽屉，取出一部老式卫星电话。这部电话的通话记录永远不会被追踪，是他最后的底牌。
“月笙确实讲义气，但你以为我只有月笙这一张牌吗？”李文钟的指尖在卫星电话上快速按下几个数字，“我在省城经营二十年，布下的棋子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卫星电话接通了，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机械音：
“李总，这个时候联系我，看来情况很不妙。”
“启动‘曙光计划’。”李文钟的声音冷得像冰，“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什么叫做民意不可违。”
就在他结束通话的瞬间，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助理神色慌张地冲进来：
“李总，矿业局的人已经到楼下了，他们带着搜查令！”
李文钟不慌不忙地将卫星电话收回保险箱：“让他们查，能查出来什么算我输。”
他话音刚落，手机就接连震动起来。一条接一条的坏消息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李氏集团被开出百亿罚单；
妻子因洗钱被捕；
父亲因侵吞国有资产被带走；
岳父母涉嫌走私...
每一条消息都让李文钟的脸色更加阴沉，但他的嘴角却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很好，叶凡，你做得很好。”他对着无人接听的手机喃喃自语，“只有这样，才配做我李文钟的对手。”
他突然转身对助理说：“通知媒体，我要召开新闻发布会。”
助理愣住了：“现、现在？可是警方马上就要...”
“就是现在！”李文钟的眼神锐利如刀，“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什么叫作绝地反击。”
与此同时，在省城下属的湖阳镇，一场不寻常的夜戏正在上演。
数十辆摩托车轰鸣着驶入这个国家级贫困镇的各个村落。车手们统一穿着印有“李氏慈善”字样的马甲，用高音喇叭呼喊着：
“李老板出事了！那些白眼狼要搞垮我们的恩人！”
“还记得是谁给咱们修的路？是谁给孩子们建的学校？”
“每个月发钱发粮的时候，你们都忘了吗？”
喊话声在寂静的山村里回荡，一扇扇木门陆续打开。村民们揉着惺忪的睡眼，脸上写满困惑与不安。
七十多岁的王老汉拄着拐杖走出来：“李老板出啥事了？他可是好人啊！”
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跳上石碾：“李老板被奸人陷害了！咱们得去省城给他讨个公道！”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确实，这些年李文钟在这里投入了大量资金：三所希望小学、每月定期的救助金、逢年过节的米面粮油...这些实实在在的恩惠，让很多村民对他感恩戴德。
“可是...去省城要不少路费吧？”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小声问道。
“路费全包！每人还能领500块钱补助！”汉子从摩托车上拎下一个麻袋，里面全是现金，“李老板平时对咱们这么好，现在该咱们报恩了！”
现金的出现让人群骚动起来。对于这些年收入不过万的贫困村民来说，500块钱相当于大半个月的收入。
更不用说很多人确实真心实意地感激李文钟。
“我去！”
“算我一个！”
“李老板是好人，不能让他被冤枉！”
呼喊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村民加入其中。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们的“恩人”遇到了麻烦。
而在省城的叶凡很快收到了消息。
“文哥，湖阳镇有异动。”马阳荣快步走进监控室，“至少五百名村民正在集结，看样子是要来省城声援李文钟。”
叶凡看着监控画面中群情激愤的村民，眉头紧锁：
“好一招‘民心所向’！李文钟这是要借舆论翻身。”
“要不要通知警方拦截？”马阳荣问道。
叶凡摇头：“不行，这样正中了李文钟的下怀。他会借题发挥，说我们阻止民众表达正当诉求。”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俯视着城市的万家灯火：“李文钟果然老奸巨猾，这一手确实漂亮。利用贫困村民的感恩心理，制造大规模群体事件，让警方投鼠忌器。”
“那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当然不。”叶凡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既然李总想玩舆论战，那我们就陪他玩把大的。”
他转身吩咐道：“第一，立即调取李文钟在湖阳镇所有‘慈善项目’的详细账目；第二，找到那些曾经拒绝接受他‘帮助’的村民；第三，联系省电视台的记者，我要给他们一个独家新闻。”
马阳荣眼睛一亮：“文哥的意思是...”
“李文钟以为用钱买来的感恩就是民心？”叶凡的眼神锐利如刀，“那我就让所有人看看，这些所谓的‘善举’背后，藏着多少肮脏的交易！”
就在这时，叶凡的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接通后，传来李文钟得意的声音：
“叶凡，看到我的最后一招了吗？你说，如果明天上千名贫困村民围在省政府门口，会发生什么？”
叶凡平静地回答：“李总果然好手段。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你所谓的‘民心’，或许会成为压垮你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文钟大笑：“那就拭目以待吧！看看是你手中的证据厉害，还是我手中的民意更强！”
电话挂断，叶凡的眉头却渐渐舒展开来。他看向远方已经开始集结的车队，轻声自语：
“李文钟，你终究还是不明白：真正的民心，从来不是用钱可以买到的。”
夜色渐深，两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暗中交锋。而这场较量的结果，将决定省城未来几十年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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