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未至，夜色仍笼罩着青阳宗的后山密林。陆无尘披着那件洗得发白的青衫，腰间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光晕。他蹲在灵田边，手里捏着一株刚炼好的“听话草丹”，对着五爪金龙晃了晃：“喂，你说这玩意儿真能让人吐露实情吗？”
金龙叼着半块红薯，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哝：“你不是说它叫‘诚实果’吗？吃了就会说实话吧？”
“理论上是这样。”陆无尘懒洋洋地笑了笑，“不过上次赵无极吃下去还敢瞪我，看来作用有限。”
金龙打了个哈欠：“那你为啥还要用它？”
“防人之心不可无嘛。”陆无尘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今晚要去见个老朋友，不想被套路。”
“天剑阁那个长老？”金龙歪着脑袋，“他要是真想害你，干嘛还主动约你见面？”
“可能……他比我想的更聪明。”陆无尘眯起眼，“也可能，他背后的人想看看我的底牌。”
金龙耸耸肩，继续啃它的红薯。
密林深处，风穿过树梢，带起一阵沙沙声。陆无尘站在一处隐蔽的石台前，手中握着一枚玄字玉简。这是他从李长老那里缴获的信物，也是通往这场会晤的关键。
“系统爸爸，启动隐身模式。”他在心中默念。
一道微不可察的波动自他体内扩散开来，像是水面涟漪般融入空气之中。他缓步走入林中，脚步轻盈如落叶，连枝叶都未曾惊动。
不多时，前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你来了。”一个低沉却带着几分试探的声音响起。
“你也在。”陆无尘抬头，看着对面那位身披灰袍的老者，“天剑阁的长老，久仰了。”
老者目光如炬，在陆无尘身上扫视片刻，缓缓点头：“陆三少爷果然不凡。”
“夸奖。”陆无尘摊手，“话说回来，你们天剑阁之前不是对联盟的事冷眼旁观吗？怎么，现在改主意了？”
“局势变了。”老者语气平静，“有人不想看到正道重新凝聚。”
“哦？”陆无尘挑眉，“你是说……你们天剑阁愿意加入？”
“我们只是想提醒你。”老者顿了顿，“你面对的敌人，不只是丹盟。”
陆无尘嘴角微微上扬：“听上去像是要给我送情报？”
老者没有否认，而是取出一枚令牌，递到他面前：“这是九霄界交汇之地的通行符残片，真正的钥匙掌握在幕后之人手中。”
陆无尘接过令牌，入手冰凉，表面刻着古老的符文，隐隐透出一丝混沌气息。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老者问。
“听说过。”陆无尘淡淡道，“传说那是通往‘天外天’的唯一入口。”
“不错。”老者眼神复杂，“但更重要的是——那里，曾是鸿蒙道体最后现身的地方。”
陆无尘神色不变，心里却掀起了波澜。
“你们天剑阁知道些什么？”他直视对方双眼。
老者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百年前，有位宗门高人失踪，他曾持有一枚类似的令牌。而你……和他，有些相似的气息。”
陆无尘心头一震，面上却依旧从容：“所以你是来试探我的？”
“算是。”老者点头，“但我更希望你能活下去。”
说完，他转身欲走。
“等等。”陆无尘突然开口，“你说小心我身边的人，是谁？”
老者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自己去查吧。”
话音落下，身影已消失在密林深处。
陆无尘站在原地，手中的令牌仿佛重若千钧。
“主人。”金龙从暗处跳出来，“我觉得……那个长老好像认识你。”
陆无尘低头看着令牌，沉默片刻，才轻声道：“也许吧。”
“你不打算问问他到底知道多少？”金龙不解。
“问了也没用。”陆无尘将令牌收入灵田空间，“他只是个传话筒，真正的大戏还在后面。”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金龙挠了挠头。
“继续演呗。”陆无尘咧嘴一笑，“反正我也习惯了。”
他转过身，往回走，脚步轻松，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
可当他走到灵田边缘时，忽然停住。
“系统爸爸。”他在心中低声问，“你有没有发现……刚才那枚令牌，和你的气息有点像？”
【叮——】
系统的声音带着几分迟疑：“宿主……我不记得自己以前长什么样。”
陆无尘嘴角抽了抽：“别装失忆，你这破系统我还不了解？”
【……】
系统罕见地沉默了。
陆无尘叹了口气，蹲下来，随手拔了一根杂草插在土里：“行吧，你不肯说，我也不问。但记住啊，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当棋子的。”
他仰头望向星空，夜色深沉，群星闪烁。
“你们谁想看我下一步怎么走……那就睁大眼睛好好瞧着吧。”
五爪金龙趴在他旁边，一边啃红薯一边嘀咕：“主人，你说……咱们是不是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陆无尘没回答，只是轻轻笑了。
笑声很轻，像是风吹过树叶，又像是酒葫芦里晃动的清冽液体。
下一秒，他手腕一抖，酒葫芦稳稳落在掌心。
“来，干一杯。”
他仰头饮了一口，然后把酒葫芦放在地上，闭上眼，靠在灵田边睡了过去。
金龙眨眨眼，也跟着趴下，嘴里嘟囔着：“明天……再吃烤鸡腿吧……”
风拂过林间，星光洒落，一切归于寂静。
只有那枚令牌，在灵田深处，发出极其微弱的一丝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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