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极光掠过荒芜星地表时，林小满正蹲在田垄间挑选最饱满的青菜。夜先生送的种子果然神奇，普通白菜竟长出玉髓般的菜心，切开后流出的汁液带着淡淡荧光。她将菜心小心放进恒温箱，余光瞥见不远处的银发男人正倚着飞船擦拭星轨刃，晨光在他面具边缘镀上金边。
“阿夜，这些能换多少星币？”她提着竹篮跳上飞船，篮里的番茄滚来滚去，在金属地板上留下淡红色汁液。男人动作顿了顿，用指尖沾起汁液放入口中，喉结滚动时，林小满看见他耳后若隐若现的星芒胎记。
“足够换十台中型耕地机器人。”他忽然凑近，面具几乎碰到她鼻尖，“但别开口提灵泉水的事。”温热的呼吸透过面具网眼拂过她脸颊，林小满慌忙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工具箱。
飞船穿越虫洞时，林小满紧紧抓住座椅扶手。舷窗外掠过五彩斑斓的星云，远处一艘商用舰正被海盗船追击，激光炮在宇宙中划出橙红色轨迹。夜先生单手操作控制台，另一只手悄悄覆在她抓着扶手的手上，掌心的茧子蹭过她虎口，带着令人心安的粗糙感。
“到了。”他的声音混着引擎轰鸣，飞船坠入一片悬浮的金属建筑群。林小满透过舷窗望去，只见无数发光的摊位像水母般漂浮在空中，穿着各异的外星人在其间穿梭，有人拖着满是黏液的触须，有人背后背着会喷火花的机械翅膀。
“紧跟我。”夜先生扣住她手腕，星轨刃不知何时已藏进袖中。他们刚踏入市场，立刻有几个戴着兜帽的蜥蜴人围上来，分叉的舌头嘶嘶作响：“新鲜灵植...来自禁域的味道...”
林小满下意识往夜先生身后躲，却感觉到他手腕肌肉骤然绷紧。他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在身后，指尖在腰间的通讯器上快速敲击。下一秒，蜥蜴人们突然发出尖叫，仓惶爬向阴影处——几个穿着银色制服的星际警察正推着悬浮巡逻车经过。
“这里是黑市区域。”夜先生低声说，指腹轻轻摩挲她手腕内侧，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淡金色纹路，“你的作物...让他们闻到了帝国实验室的味道。”
他们在市场深处找到一处偏僻摊位。林小满刚掀开恒温箱，周围立刻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一个长着六只眼睛的猫耳少女凑过来，尾巴上的环型饰品叮当作响：“天呐...是月光白菜？这种东西三百年前就绝种了！”
“开价。”夜先生懒懒倚着摊位，面具下的眼神却锐利如刀。猫耳少女掏出一枚菱形晶体，晶体内部流动着银河般的流光：“这个够吗？这是S级能量晶币，能换三台星际母舰的燃料。”
林小满刚要伸手，却被夜先生按住肩膀。他指尖敲了敲摊位边缘，金属表面突然浮现出隐蔽的价格表，同样的白菜标价竟是十枚晶币。猫耳少女耳朵猛地竖起来，尾巴炸成毛球：“你们...你们竟然有帝国认证的种植许可证？”
夜先生没有回答，只是从怀中掏出一枚徽章，雄鹰展翅的图案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周围人群发出惊呼，纷纷让出一条路。林小满这才注意到，他刚才敲击摊位的手势，竟和星际历史课本上的“帝国育种师密语”一模一样。
交易进行得比想象中顺利。当林小满怀里抱着满满一袋晶币时，远处突然传来骚动。一群穿着黑色斗篷的人闯入市场，为首者掀开兜帽，露出额头上的藤蔓状纹身——正是三天前在荒芜星上遇到的灰衣男人。
“就是她！”男人直指林小满，斗篷下露出半截枪管，“她身上有禁域的气息！”
夜先生瞬间将林小满护在身后，星轨刃出鞘的寒光映亮他眼底的猩红。就在这时，市场中央的全息屏突然亮起，甜美的电子音回荡在各个角落：“欢迎帝国首席育种师阁下回归，您的专属拍卖场已开启...”
林小满感觉自己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腔。她看着夜先生面具下微动的嘴角，想起他木屋地窖里那张泛黄的旧报纸——照片上的男人抱着颗荧光蓝的果实，笑得温和而狡黠，左耳坠着和眼前人一模一样的星芒耳钉。
晶币在口袋里发烫，灰衣男人的枪口正对准他们。夜先生忽然低头，面具边缘擦过她耳垂：“抓紧我。”下一秒，星轨刃划出的空间裂缝吞没了他们，坠落的瞬间，林小满听见他被风声撕碎的低语：“抱歉...现在还不能让你知道真相。”
失重感席卷全身，再次睁眼时，他们已回到荒芜星的田垄间。月光洒在夜先生卸下面具的脸上，银发垂落遮住左眼，那里有道狰狞的伤疤，从眉骨一直延伸到下颌。
“阿夜...”林小满伸手触碰他疤痕，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按在田埂上。男人的呼吸灼热，鼻尖几乎碰到她：“别问。”他喉结滚动，“等你能控制灵泉水里的...那些东西，我会告诉你一切。”
远处传来飞船引擎的轰鸣。林小满望着他眼中翻涌的暗潮，忽然想起市场上那个猫耳少女的惊呼声——她当时说的不是“月光白菜”，而是“育种师阁下的初恋”。
夜风带来作物的清香，林小满的指尖悄悄勾住他腰带。银发男人身体骤然绷紧，却没有推开她。头顶星空璀璨，某颗流星划过的瞬间，她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和他胸腔里同样剧烈的震动。
下章预告：星际拍卖场的邀请函悄然送达荒芜星，随信附上的竟是林小满空间里缺失的半瓶灵泉水。夜先生书房暗格里的育种日志突然泛起金光，其中某页用血写着：“当星芒与灵泉共鸣，禁域的门将为她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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