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夜把苏荷和落落送到了东海疗养院。
他坐在海边,看着滚滚波浪,一次次的冲刷海浪。
太阳出来的那一瞬间,斯诺在公用电话亭给许鸮崽打了一个电话。
“喂?斯诺?”许鸮崽声音有些不稳,“你去哪了?到处都找不到你。”
斯诺轻声道:“许鸮崽,我还能跟着你吗?”
许鸮崽在电话那头微微笑了一声,温柔道:“斯诺,你摸摸口袋。”
斯诺掏口袋,一把钥匙卡在手心里。
“我在我家里等你。我还以为你跑掉了。9号楼9层。”许鸮崽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如果不想来...”
“我来。”斯诺挂上电话,拿起钥匙,眼睛有些湿润。他抬手摸了摸眼角,他的泪腺好像恢复了一点。
他眼睛不那么干涩了。
斯诺站在门前,手里紧握着钥匙,犹豫了好一会儿,仿佛这把钥匙有千斤重一般。终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缓缓地将钥匙插进了锁孔里。
然而,就在他还没有转动钥匙的时候,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斯诺,你终于来了!”许鸮崽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过来,满脸兴奋地说道,“我等了你一整晚,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快进来吧!”
“嗯。”斯诺轻声应了一句,然后迈步走进了房子里。
许鸮崽看着斯诺,只见他戴着口罩和帽子,把脸捂得严严实实的,银色面具却不见了踪影。
“进了家门,就都拿掉吧。”许鸮崽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地伸手将斯诺的帽子给摘了下来。
斯诺似乎有些猝不及防,他像是被人突然扒掉了衣服一样,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子,不敢抬头看许鸮崽。
“抬头。”许鸮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我……”斯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抬起头来。
“抬头。”许鸮崽再次说道,这次的语气更加坚定了。
斯诺慢慢抬起头,许鸮崽很仔细的观察他,不像在评价他,更多的像是在观察他的病情。
斯诺挺直了身体,稍微站直了一些,然后开口问道:“昨天刚刚涂了药,有效果吗?”
许鸮崽脸上露出了笑容,回答道:“有,斯诺。”接着,他热情地邀请斯诺坐下,“你快坐呀,别一直站着嘛。”
斯诺点头,坐下来。
许鸮崽凑近了一些,紧挨着斯诺坐下:“我刚刚已经跟我以前的单位说明了我的情况,单位还是会接收我。你现在还处于恢复期,不太适合做太劳累的工作哦。你就先以休息为主吧。”
斯诺沉默片刻,于鼓起勇气,道:“我休息,什么工作都不做,你要……包养我?”
许鸮崽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斯诺,你可真幽默啊!你现在遇到了困难,我作为你的朋友,帮你一把也是应该的嘛。以后等我有困难的时候,你再帮我就好啦。”
斯诺点了点头。
许鸮崽接着关心地问道:“对了,你晚上吃饭了吗?”
斯诺摇了摇头,回答道:“还没有呢。”
许鸮崽一听,立刻兴奋地说:“那你等我一会儿哦,我今天炸了带鱼呢,可香啦!”
说完,许鸮崽就像个欢快的小雀儿般冲进厨房。
不一会儿,他就端着一盘炸得金黄酥脆的带鱼出来,还陆续把其他几道菜也摆上了桌。
“来尝尝,这可是我的拿手菜。”许鸮崽夹了一块带鱼放到斯诺碗里。
斯诺看着碗里的带鱼,轻轻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在口中散开,鲜嫩的鱼肉滋味瞬间在舌尖绽放。
“好吃吗?”许鸮崽期待地问道。
斯诺认真地点点头:“好吃。”
许鸮崽笑得眉眼弯弯:“以后我经常做给你吃。”
就在斯诺吃得正香时,他突然眉头一皱,捂着嗓子剧烈咳嗽起来。
“怎么了?”许鸮崽紧张地放下筷子,连忙凑过来。
“卡……卡刺了。”斯诺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许鸮崽立刻反应过来,“我看看。”他凑近斯诺,轻轻扳过他的脸,仔细查看。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斯诺脸上,让他的心莫名地慌乱起来。
许鸮崽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斯诺的嘴唇,两人都愣了一下。
许鸮崽迅速收回手,有些尴尬地说:“你别着急,吃面包试试。”说着,他赶紧拿过一旁的面包。
“靠谱吗?”斯诺满脸狐疑地看着许鸮崽,似乎对他的话并不是很相信。
“我炸得可酥脆了,连骨头都不硬呢!”许鸮崽拍着胸脯保证道,同时将手中的食物递到斯诺面前,热情地催促道,“你那面包顶一顶就下去了。”
斯诺无奈地张开嘴巴,咬了一口。过了一会儿,斯诺原本剧烈的咳嗽声逐渐平息下来,他的脸色也慢慢恢复了正常。终于,他缓过神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许鸮崽见状,这才放心地重新坐回斯诺身边,嘴里还念念有词:“下次我可得把刺都挑干净了,绝对不能再让你被卡到了。”
“别下次了,就这次吧。”斯诺突然插嘴道。
许鸮崽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斯诺一眼,然后爽快地回答:“行啊,那你要吃几块呢?”
“你吃几块?”斯诺反问道。
“我吃三块就够啦。”许鸮崽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
“那剩下的我都吃了。”斯诺不假思索地说道。
“这可不行啊,这是油炸食品,你吃太多对身体不好。”许鸮崽连忙劝阻道,“你就吃三块吧,和我一样。”
斯诺看着许鸮崽认认真真的给自己挑鱼刺,心里暗喜道:“你会给所有朋友挑鱼刺吗?”
许鸮崽摇头道:“不会。”
“真的?”
“我朋友都会自己挑。笨蛋才不会。”
斯诺气鼓鼓的看着他。
许鸮崽注意到对方的表情,笑着说:“我就喜欢照顾小笨蛋。”
窗外,下起了雪。风呼呼的吹打着窗户。
“冷吗?”许鸮崽轻声问。
斯诺摇头。
“我有点冷。”许鸮崽把鱼盘递给斯诺,指尖轻轻滑过他手臂外侧。
斯诺站起来,把自己的衣服披到许鸮崽身上。
饭后,许鸮崽给斯诺铺床,又带他参观房间,最后把客房留给他:“你住这里吧。睡前洗澡,你现在涂药要天天洗。”
浴室里水声淅沥,温热的水流冲刷着斯诺的身体,也短暂地冲刷着他紧绷的神经。他闭着眼,任由水流滑过那些隐秘的、不愿示人的伤疤,其中最新的一道,还带着淡淡的粉红色。
突然,“哗啦”一声,水流毫无预兆地停止了。紧接着,头顶的灯光“啪”地熄灭,整个空间陷入一片黑暗和寂静。
“怎么回事?”斯诺下意识地低吼出声,满身的白色泡沫让他显得狼狈又无助。
他胡乱抓过旁边挂着的浴巾,在黑暗中仓促地围在腰间,一把拉开了浴室门。
客厅里,许鸮崽正拿着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带着歉意的脸。“抱歉抱歉!斯诺!好久没交电费水费了,给停了。别着急,我马上交,马上就好!”
他的话音未落,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头顶的灯光猛地闪烁了两下,骤然恢复光明。
驱散了黑暗,也照亮了刚从浴室冲出来的斯诺。
水珠顺着他湿漉漉的发梢滴落,滑过紧实的胸膛、腹肌,最后没入腰间的浴巾。
而比这更具冲击力的,是灯光下,他身体上那些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疤痕。
许鸮崽脸上的歉意瞬间凝固了。
他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死死地钉在斯诺腰侧往下、一个极为隐秘的位置。那里有一道不算长,但形状独特的疤痕,像一道被勉强缝合的闪电。
——那道疤,是他弄上去的。
……怎么可能?
许鸮崽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擂鼓。血液轰的一下冲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
是幻觉吗?因为太想他,所以看错了?把斯诺……看成了顾圣恩?
斯诺被他直勾勾、失魂落魄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他猛地侧过身,避开那灼人的视线,声音带着被窥探的恼怒:“看什么!”
这一声低吼惊醒了许鸮崽。
他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垂下眼帘,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没、没什么……就是看你恢复得好像不错。你快去把泡沫冲了吧,水马上就来。”他说完,几乎是用逃的速度,转身冲回了自己的卧室,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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