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被云层遮蔽，天色阴沉得像是要压下来。王沐阳三人穿过密林，脚下的落叶在靴底发出轻微的碎裂声。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伏击后的血腥味，但更让他们警觉的是，前方的路径上，竟有几根断裂的树枝横陈地面，断口处还带着新鲜的痕迹。
“有人来过。”黄文杰低声说道，手指已经搭上了腰间的短刃。
李欣烨轻轻点头，目光扫向四周的树影。林中寂静无声，连鸟鸣都消失了，仿佛整片森林都在屏息等待。
“继续走。”王沐阳走在最前，手中玉简被他握得更紧了些。他知道，老者给的指引不会错，玄渊谷就在前方，但他们也正一步步走入未知的危险之中。
刚迈出几步，风忽然变了方向。
不是自然流动，而是某种力量搅动了空气。
紧接着，三道黑影从林间猛然扑出，符箭破空而至，夹杂着一丝诡异的腥气。
“毒雾！”李欣烨立刻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异样气息，手掌一翻，冰蓝色灵力瞬间扩散，在他们周围形成一层薄霜，将部分毒雾冻结成细小的冰晶，飘落在地。
王沐阳反应极快，脚下一点，身形如疾风般冲向前方，剑锋出鞘，寒光一闪，便斩落一支直取咽喉的符箭。他没有停顿，反手一挥，剑气横扫，逼退一名敌人。
“靠拢！”他大喝一声。
黄文杰和李欣烨迅速靠向他，背靠背站成三角阵型，各自守住一方。
敌人的攻击节奏极为精准，一波接一波，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而且人数远多于他们，至少有十五人以上，分布在林中不同方位，彼此之间配合默契，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组织。
王沐阳一边抵挡袭来的攻击，一边观察敌人的站位与动作。他注意到，这些人虽然穿着统一的黑色劲装，但每个人胸前都绣着一个不同的符号，似乎是某种等级标识。
“他们在测试我们。”他低声道，“试探我们的弱点。”
“那就别让他们得逞。”李欣烨冷哼一声，袖中飞出两张符箓，一道火龙咆哮而出，另一道则凝结成冰锥，交错轰向敌人密集区域。
敌人被迫后撤，但很快又重新围拢过来。
“他们的目标不是杀我们。”黄文杰咬牙，一拳轰出，火焰法术炸开一片空隙，“是在拖住我们！”
话音未落，一阵剧烈的震动从地面传来，一头巨大的傀儡兽从林中跃出，双爪拍下，带起狂风，泥土翻飞，震得三人连连后退。
那傀儡通体由黑铁打造，双眼泛着幽蓝光芒，关节处缠绕着暗红色的符线，显然经过特殊炼制。
“这东西不好对付。”李欣烨皱眉。
王沐阳眼神微沉，脑海中浮现出桃花仙子传承中的阵法图谱——九曜星图。他迅速判断出敌人的布阵规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欣烨，你来引灵。”他说罢，脚步轻移，指尖划过虚空，留下数道淡金色的轨迹。
李欣烨会意，双手掐诀，灵力注入那些轨迹之中。顿时，虚空中浮现出数个幻影，与王沐阳等人几乎一模一样，甚至气息都无差别。
敌人明显愣了一下。
“是……幻影阵？”一名神秘人惊呼出声，语气中带着震惊，“是桃花一脉的人？”
这一瞬间的迟疑，便是破局的关键。
“动手！”王沐阳低喝。
黄文杰立刻行动，引诱傀儡兽冲入战场中央，它庞大的身躯撞碎了几棵古树，尘土飞扬，场面混乱不堪。
与此同时，李欣烨双手结印，一道银白色的锁链从虚空中浮现，猛地缠住了敌方首领的双脚。
那人反应极快，想要挣脱，却被王沐阳一剑斩断其武器，剑锋贴着他的喉头掠过，逼得他连连后退。
“撤！”他怒吼一声，剩下的敌人纷纷抽身遁走，几个呼吸间便消失在林中。
只留下地上几具尸体，还有那头失去控制的傀儡兽，轰然倒地，砸出一个深坑。
王沐阳收剑入鞘，目光扫过战场。
“捡到了这个。”黄文杰递来一枚令牌，材质漆黑，表面刻着奇异纹路，触手冰冷刺骨。
“和之前那个‘玄’字令牌类似。”李欣烨接过，眉头微蹙，“但这次的……更邪。”
王沐阳沉默片刻，伸手接过令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他们不是普通的杀手。”他缓缓开口，“背后一定有更大的势力。”
“可他们为什么要拦截我们？”黄文杰不解。
李欣烨看向远方，声音冷静：“也许，是因为我们离真相太近了。”
王沐阳抬头望向天空，乌云已完全遮蔽了阳光，山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吹得令牌边缘微微颤动。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剑，剑柄上还残留着方才战斗时溅上的血迹。指尖轻轻抹过，温热的血还未干涸。
下一瞬，他忽然皱眉。
“怎么了？”李欣烨察觉异常。
王沐阳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松开了握剑的手。
咔嗒——
长剑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五指微微颤抖，似乎有些不受控制。
“刚才那一剑……伤到了经脉。”他轻声说。
李欣烨立刻上前查看，脸色微变：“毒素渗入了你的手臂，必须马上处理。”
黄文杰闻言也紧张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王沐阳苦笑：“说了也没用，当时不能停。”
李欣烨迅速取出一张解毒符，贴在他手腕内侧，同时运转自身灵力为他稳定体内波动。
就在这时，远处的林中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
“你们不该来这个地方。”
声音沙哑、阴冷，带着几分警告意味。
三人齐齐抬头望去，只见林中最后一道黑影正在缓缓消散。
而王沐阳的剑，仍静静躺在地上，剑尖指向的方向，正是玄渊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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