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郡主府后院，晨露把青石板润得发亮。白若雪蹲在菜畦边，看着小雪球给刚发芽的红薯浇水，小姑娘一边浇一边念咒语：\"变变变，长高高，变吉利！\"
\"有了！\"白若雪突然拍大腿，红绸裙扫过沾着露水的草叶，\"就卖这个！\"
老忠抱着账本路过，被她吓了一跳，算珠掉在地上滚了老远：\"郡主，卖什么？\"
\"开光周边。\"白若雪指着菜畦里的石头，\"你看，让小雪球摸一摸，念句咒语，普通石头就能变成'镇宅石'，一文钱进的，能卖五十文！\"
老忠的眼睛瞪得像铜铃：\"郡主，这......这不是骗人吗？\"
\"什么骗人？\"白若雪往他手里塞了块鹅卵石，\"这叫心理安慰，图个吉利——你看张婶买了'发财薯'，昨天卖菜多赚了二十文，她能说不值吗？\"
穿虎头袄的小雪球跑过来，手里攥着根枯树枝：\"娘亲，这个能开光吗？\"
\"能！太能了！\"白若雪接过树枝，往上面缠了圈红绳，\"这叫'驱邪枝'，挂在门口能挡灾——小雪球，快给它念念咒语！\"
小雪球举起树枝，奶声奶气地喊：\"变变变，变吉利！\"
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金粉——老忠看着这场景，突然觉得这\"开光\"好像真有点门道。
辰时的郡主府柴房，俨然成了\"开光工厂\"。白若雪指挥着丫鬟们分拣\"原材料\"：左边堆着捡来的鹅卵石，中间摆着劈剩下的木头块，右边摞着裁剪剩下的碎布头。
\"这个石头够圆，当'镇宅石'。\"
\"这块木头带花纹，叫'转运木'。\"
\"这布头是红色的，做'辟邪布'正好。\"
小雪球坐在高凳上，像个小监工，手里举着根糖葫芦杆当\"法杖\"。每样东西经过她面前，她都要摸一摸，念句咒语：\"变变变，变吉利！\"
南宫翎巡营回来，刚进柴房就被绊倒——脚下堆着半麻袋\"开光石头\"。他扶着额头，看着妻女把破烂当宝贝，玄色常服的袖子差点扫翻旁边的\"转运木\"：\"白若雪，你这是要把王府改成废品站？\"
\"什么废品站？\"白若雪往他手里塞了块木头，\"这是'升官发财木'，给你放军营里，保证你打仗顺顺当当。\"
小雪球跑过来，踮脚在他盔甲上摸了摸，奶声奶气地喊：\"变变变，爹打胜仗！\"
南宫翎捏着那块带着毛刺的木头，突然觉得——自己这战神，怕是要被这娘俩带成\"神棍\"了。
巳时的\"脑洞百货\"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门板上摆着琳琅满目的\"玄学周边\"：
- 鹅卵石穿了红绳，标着\"镇宅石\"，五十文一块。
- 碎木头刻了歪歪扭扭的\"吉\"字，叫\"转运木\"，八十文一根。
- 红布头缝成小锦囊，里面塞着枯草，称\"辟邪布\"，一百文一个。
\"郡主，这破石头卖五十文？\"卖菜的张婶捏着块\"镇宅石\"，翻来覆去地看，\"跟我家后院的石头没两样啊。\"
\"那可不一样。\"白若雪举起石头，对着太阳晃了晃，\"这是小雪球亲手摸过的，念过咒语的——昨天李大叔买了块，今天赶车就捡了个银角子，你说灵不灵？\"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开茶馆的王掌柜挤上前：\"给我来块'镇宅石'！最近总丢东西，正好挡挡贼！\"
\"我要'转运木'！儿子科考，图个吉利！\"
\"给我来十块'辟邪布'！我家那口子总说晚上做噩梦！\"
白若雪数钱数得手抽筋，小雪球坐在旁边，继续给新送来的石头\"开光\"，小脸都摸黑了，还不忘念咒语：\"变变变，变吉利！”
午时的柜台后，白若雪推出了\"镇店之宝\"——\"玄学大礼包\"。用红布包着，拳头大小，外面贴着张黄纸，写着\"小雪球亲赐，百邪不侵\"，售价一两银子。
\"这里面是什么宝贝？\"穿锦袍的富商举着银子，眼睛瞪得像铜钱。
\"天机不可泄露。\"白若雪神秘兮兮地把礼包往他手里塞，\"回家才能打开，不然就不灵了。\"
第一个买礼包的是张婶。她回到家，哆嗦着解开红布——里面躺着块小石子，半截枯树枝，还有一小块碎布头，加起来不值三文钱。
\"这......\"张婶刚想去找白若雪理论，突然看见灶台上放着个鸡蛋，是早上忘收的，没被老鼠叼走。她顿时改了主意，对着礼包拜了拜：\"真灵！真能挡老鼠！\"
消息传出去，\"玄学大礼包\"卖得更疯了。百姓们都觉得\"心诚则灵\"，就算拆出破烂也不生气，反而觉得是自己诚意不够，得再买一个。
南宫翎拿着个礼包，站在柜台前，黑着脸问：\"这里面是什么？\"
白若雪抢过礼包往身后藏：\"天机......\"
\"说。\"
\"就是......你脚边那块石头，门口那截树枝，还有......\"白若雪的声音越来越小，\"你昨天扔掉的破布。\"
南宫翎：\"......\"
他现在确定了，这女人就是个\"神棍\"。
未时的养心殿，皇帝举着个\"开光石头\"，笑得直拍龙椅。小李子在旁边念《京城日报》：\"......'玄学周边'风靡京城，百姓曰：'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白若雪，生意做到朕头上来了。\"皇帝把石头往案上一放，\"小李子，去给朕订十个'玄学大礼包'，送一个给柳贵妃，让她也'辟辟邪'。\"
柳贵妃端着茶走进来，看见石头上的红绳，突然笑出声：\"陛下，您也信这个？\"
\"不信，但热闹啊。\"皇帝指着窗外，\"你看宫外那些百姓，买块石头都笑得合不拢嘴，这不是好事吗？\"
正说着，小李子拿着个礼包跑进来：\"陛下，小郡主派人送'特供礼包'来了，说是给您'延年益寿'的。\"
皇帝拆开一看，里面躺着颗山楂，一块冰糖，还有片桂花叶——合起来是碗酸梅汤的材料。
\"这丫头。\"皇帝笑得更欢了，\"还知道朕喜欢喝酸梅汤——告诉她，礼包朕收下了，让她再送点'开光糖葫芦'来。\"
申时的\"脑洞百货\"，南宫翎被白若雪按在椅子上，被迫当\"活体广告\"。他手里举着块\"镇宅石\"，面无表情地看着来往的百姓，像尊移动的石像。
\"大家快看！战神都在用我们的玄学周边！\"白若雪举着个铜喇叭喊，\"将军说了，这石头能挡箭！\"
百姓们爆发出哄笑。大钱挤上前，对着南宫翎作揖：\"将军，这石头真能挡箭？\"
南宫翎的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你看，将军默认了！\"白若雪抢过话头，\"快买！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小雪球跑过来，往南宫翎手里塞了块\"转运木\"：\"爹，你也要变吉利！\"
南宫翎捏着木头，突然对着白若雪说：\"晚上我睡书房。\"
\"别啊！\"白若雪往他嘴里塞了颗糖葫芦，\"我给你留个'安神礼包'，保证你做美梦！\"
礼包里是什么？南宫翎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肯定是他枕头底下的那截玉簪头，床底下的那片玉佩碎片，还有......他昨天擦剑剩下的布。
酉时的天牢，夕阳把铁窗染成了橘红色。宁王正对着个\"玄学大礼包\"发呆——是小雪球派人送来的，说是\"能早点出去的开光包\"。
狱卒蹲在旁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解开红布，里面是块小石子，一片红薯叶，还有根糖葫芦签。
\"王爷，这......\"
\"你不懂。\"宁王拿起石子，对着光看了看，\"这叫'脚踏实地'，让本王安分守己。这红薯叶，是'生生不息'，盼着本王有出头之日。\"他举起糖葫芦签，突然笑出声，\"这是'苦尽甘来'——小郡主用心良苦啊。\"
他把\"开光品\"摆在床头，像供奉宝贝似的。狱卒看着他对着破烂自言自语，突然觉得——这宁王怕是被白若雪忽悠傻了。
戌时的卧房，白若雪趴在南宫翎怀里，数着今天赚的银子，叮叮当当地响。房间的角落里堆着半麻袋\"开光石头\"，墙角摞着\"转运木\"，连房梁上都挂着\"辟邪布\"，活像个堆满破烂的仓库。
\"你看，\"白若雪举起银子晃了晃，\"这叫低成本高回报，比你打仗赚钱容易多了。\"
南宫翎捏了捏她的脸颊，声音里带着无奈：\"本王娶了个'神棍'夫人，还有个'小神棍'女儿。\"
\"什么神棍？\"白若雪往他嘴里塞了颗糖，\"我们这是传播快乐——你看张婶，捡了个鸡蛋就开心得睡不着；王掌柜，儿子科考没中也不生气，说'转运木'让他儿子长了见识。\"
小雪球从被子里探出头，举着块石头：\"爹，给你开光！变变变，变吉利！\"
南宫翎接过石头，在女儿额头亲了口，又在白若雪唇上啄了下：\"行，你们说吉利，就吉利。\"
窗外的月光爬进房间，照在满地的\"玄学周边\"上。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一下一下，像在说：
有时候，人们信的不是玄学，是那份盼着日子越来越好的心意——而白若雪，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开心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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