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宏哥，难道你不想吗？咱们都多久没和家里联系了，出来闯荡不就为了钱？
姜明涛当初信誓旦旦说宝通街储蓄所里有一百万现金，咱们仨人能分三十几万，干完这票，至少一辈子衣食无忧。
可结果呢？咱俩才分了几万块，加上之前大巴车那票，也才十来万。
这也就算了，姜明涛肯定还打算拉着咱们去别处再干一票。启宏哥，咱再跟他干下去，要是被公安盯上，那可就没命花钱了。”
候启宏没吭声，黑暗中，他抬手将香烟送到嘴边，猛吸一口，烟头一下子燃掉了一大截。
彭大伟接着说道：“还有，咱们失策了，不该听姜明涛的。白天抢了钱，咱们就该立刻逃走！
他却带着咱们回这儿，这不是存心害咱们吗？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公安在找咱们，那些公安跟狼似的，鼻子可灵了。
就说姜明涛用的那把枪，公安迟早会查到他头上，查到他，咱们也就暴露了。
所以，咱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等他了，直接拿钱走人！把抢来的钱分了，一人拿十几万回家，这不挺好吗？”
候启宏皱着眉头：“咱们这么做，可坏了江湖规矩，以前在劳改的时候，咱们可是发过誓的。”
彭大伟站起身来：“启宏哥，什么江湖规矩，那都是骗人的！姜明涛打的什么主意，你还不明白？
他抢了钱不跑，不就是为了他那个相好的？想在那女人面前显摆，想跟她搞在一起，就因为这个，他才非要回这儿躲着。
咱们抢的那对金耳环，他拿去送那女人了，可给过咱们钱吗？
要不是为了那女人，咱们现在早跑远了，说不定这会儿都在别的地方逍遥自在了，可现在呢，外面全是公安！”
候启宏咬了咬牙，问：“你不怕他报复？”
彭大伟冷笑一声，从沙发旁提起那把56式步枪。
“他要是敢来找咱们，我就送他归西！”
候启宏看着那把枪，心里一紧，当即下定决心：“行，不等他了！”
“这就对了嘛。”彭大伟得意地笑了笑，单手持枪说道，“他那份钱，咱们先分了，我那把猎枪你先拿着。”
候启宏点点头，两人立刻行动起来。
五分钟后，两人背上一个大包，里面装满了十几捆现金，还有枪，只因枪太长，普通的包根本装不下。
两人轻轻打开门。
与此同时，楼下。
沙田胡同已被武警重重包围。
那些还在外面闲逛的人，立刻被公安呵斥着赶走。
温市市局支队长魏晨和周鹏站在武警身后，紧紧盯着楼道口。
鲁天成、李明伟和陈胜带着一队武警迅速上楼。
江北枫跟在他们后面，手里紧紧握着枪，因为之前刚开过几枪，行动前他还换了弹匣。
楼道昏暗又狭窄，台阶十分陡峭。
鲁天成贴着墙走，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光，他看到墙上垂着灯绳，伸手拉了一下。
瞬间，黑暗的楼道里亮起灯光。
走在最前面的他和李明伟已经踏上一楼的平台。
两人刚上去，一下子愣住了。
江北枫抬头一看，二楼台阶上出现一双腿，一动不动。
李明伟和鲁天成同样僵在原地。
气氛陡然凝固，几乎就在眨眼间，鲁天成迅速拉开手枪保险，抬起枪口。
“站着，不许动！”
他话音刚落，江北枫就看到楼上有人拿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鲁天成还在大声喊道：“把枪放下，快点！”
紧接着，“砰！”
鲁天成扣动扳机，可惜准头太差，二楼台阶上的双腿转身就往后跑。
“砰！砰！”
随后，数发子弹射在鲁天成身后的墙壁上。
众人耳边响起“哒哒”的枪声。
“趴下，快趴下！”
李明伟一边弯腰开枪回击，一边拽着鲁天成往后拉。
江北枫迅速拉下灯绳，昏黄的灯泡瞬间熄灭。
但玻璃灯罩还有三秒暗黄色的余晖，灯泡里烧红的钨丝逐渐冷却，之后，楼道彻底陷入黑暗。
“砰！砰！”
“哒，哒！”
只有枪口闪烁的火花，照亮了这混乱的场景……
一分钟前。
当候启宏走到二楼台阶时，突然听到上楼的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人。
他赶忙抬手示意身后的彭大伟停下。
紧接着，候启宏看到两个身影跃上了一楼通往二楼的平台。
随后，楼下墙壁上的一盏灯泡突然亮起。
昏黄的光线刺得人眼睛一缩，候启宏眨了下眼，就看清了楼下两人的脸，以及他们身后墙壁上大片大片翘起的白色墙皮，还有裸露在外的水泥痕迹。
这两人穿着普通，但眼神犀利，满脸凶悍。
候启宏突然看到左边那个高个子手里提着一把枪。
千钧一发之际，高个子拉开手枪保险，将枪口对准了他。
“站着，不许动！”
候启宏的心“砰砰”直跳，手伸进了挎包。
包里是彭大伟给他的那把土造双管猎枪，枪膛里已经上好了两发子弹。
候启宏本来想按对方说的，乖乖不动。
但当他的手触碰到那一沓沓百元现钞时，想到这些钱都是拿命换来的，就算现在束手就擒，恐怕也是死路一条。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的胆子一下子壮了起来。
候启宏迅速掏枪，打开击锤。
与此同时，鲁天成还在大喊：“把枪放下，快点！”
见对方根本不理会，鲁天成扣动了扳机。
“砰！”
一发子弹击中候启宏的腹部，他身体晃了两下，咬着牙抬起枪口，扣动扳机。
“砰，砰！”
紧接着，彭大伟也举起那个用红布包裹着的东西，快速扣动扳机。
“哒，哒！”
“趴下，快趴下！”
李明伟开枪回击，拽着鲁天成往后退。
突然，墙壁上的灯泡熄灭，只剩楼上枪口闪烁的火花，还飘散着缕缕青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
一个人影从楼梯上栽倒下来，包里的现金散落一地。
随后，枪声戛然而止！
李明伟抓着楼梯扶手，探头往上看，二楼的人影已经不见了，只听到上楼的脚步声。
倒在楼梯上的人嘴里骂着：“妈个逼的，打中我肚子了。”
这时，江北枫打开手电筒，一束光照在楼梯上。
只见候启宏双手紧紧捂着肚子，鲜血不断往外流，楼梯上散落着成捆的百元大钞。
即便如此，候启宏手里仍握着那把双管猎枪，不过枪膛里已经没子弹了。
江北枫跑上去，一脚踢开他手里的枪。
然后往楼上追去，到二楼时，只有二牛跟在他身后。
江北枫觉得奇怪，往楼下一看，几只手电筒的光打在鲁天成身上。
李明伟脸色惨白，对着身后的人群喊道：“来两个人，赶紧把鲁队抬去医院，快点，他中枪了！赶紧的！”
鲁天成瘫坐在楼梯间，右胸口鲜血直流，额头上全是冷汗。
李明伟紧紧按着他右胸口的枪眼：“兄弟，一定要撑住啊，别睡过去！”
江北枫看向楼上，脚步声还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
他咬了咬牙，继续往上冲。
二牛虽然拿枪的手臂一直在颤抖，却依然紧紧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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