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菜,馊了。
赵振宇的声音,像一把生锈的钥匙,插进了第一主厨那混乱的逻辑核心,然后,狠狠一拧。
怪物那张由无数哀嚎脸孔构成的,扭曲的脸,凝固了。
它周身,那股由亿万种负面情绪混合而成的,肮脏的,疯狂的气息,也为之一滞。
“馊了?”
怪物的声音,不再是疯狂的交响乐。
它变成了一种,带着极致困惑的,尖锐的单音。
它低头,看着自己那膨胀,扭曲,长满了脓包与眼球的身体。
它吞噬了屠宰场里,所有的“不完美”。
它融合了“完美”与“不完美”,成为了一个全新的,超越了“道”的,终极的存在。
这应该是,宇宙间,味道最丰富,最醇厚,最无法被定义的,无上美味。
怎么会……馊了?
“不可能!”
怪物咆哮,声浪化作实质的,由恐惧与愤怒构成的黑色潮汐,拍向赵振宇。
赵振宇没动。
他只是,打了个哈欠。
黑色潮汐,在距离他三尺之外,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像一缕肮脏的油烟,被一台看不见的,功率全开的抽油烟机,瞬间吸走。
怪物那无数只眼睛,猛地收缩。
它看向裁决官。
这个疯子,这个亵渎了“完美”的厨子,此刻正静静地站着。
他没有看它。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掌心,那口由橙红色火焰构成的锅。
锅里的汤汁,还在冒着热气。
那是,用第一主-厨的“完美”,熬出来的,第一道底汤。
“轮到我,品尝你了。”
怪物不再理会那个无法理解的赵振宇。
它的目标,是裁决官。
它要吃了这个厨子,吃了他的锅,吃了他的刀,吃了他的道。
然后,它要证明,自己才是这宇宙间,最终极的“味道”。
怪物动了。
它的身体,像一滩融化的,五彩斑斓的沥青,在地上蠕动,拉伸。
没有章法,没有逻辑。
下一瞬,它出现在裁决官的头顶。
一只,由上百张嘴巴构成的,布满了粘稠唾液的巨大利爪,当头抓下。
利爪未至,那股,混合了亿万种负面情绪的,令人作呕的腥臭,已经扑面而来。
那不是攻击。
那是“污染”。
它要用这世间最肮脏的味道,浇灭裁决官那朵,纯粹的火焰。
裁决官,抬起了头。
他看着那只,正在飞速放大的,丑陋的利爪。
他的眼中,没有恐惧。
只有一种,厨子在看到一块,腐烂变质的肉时,本能的……嫌弃。
他举起了手中的火焰之锅。
锅口,朝上。
像在迎接一场,肮脏的暴雨。
“哈哈哈!愚蠢!”
怪物狂笑,它以为对方要故技重施,用锅来“吃”它的攻击。
但它现在,不是“完美”。
它是“不完美”的集合体。
这口锅,吃不下它!
利爪,带着亿万种恶毒,狠狠地,拍在了火焰之锅上。
“呼……”
没有撞击声。
那口橙红色的火焰之锅,在接触到利爪的一瞬间,那熊熊燃烧的火焰,猛地向内一缩。
像一个被吓坏了的孩子。
火焰的颜色,迅速变得黯淡。
锅身,也开始剧烈地摇晃。
它在排斥。
它在抗拒。
它那以“完美”为食的本性,无法消化这种,由纯粹的恶意与混乱构成的,肮脏的东西。
火焰,在哀鸣。
“看到了吗?”
怪物那无数张嘴,同时发出了得意的,嘲弄的尖啸。
“你的道,在我的面前,一文不值!”
“你的火,连闻到我的味道,都会被恶心到熄灭!”
利爪,重重压下。
裁决官的身体,猛地一沉,脚下的白玉地面,寸寸龟裂。
他手中的火焰之锅,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溃散。
“老大!”胖厨子看得目眦欲裂。
林野的枪口,已经对准了怪物,但她根本找不到可以攻击的弱点。
孙淼的画笔,在空中徒劳地挥舞,他画出的任何线条,在接触到那股肮脏气息的瞬间,都会被污染,扭曲,变成一团毫无意义的污渍。
“厨子。”
赵振宇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急不缓。
“锅脏了,怎么办?”
裁决官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那因为承受巨大压力而微微弯曲的脊梁,瞬间绷直。
锅……脏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中,那口正在被污染的火焰之锅。
又抬头,看着那只,正在不断释放着肮脏气息的,丑陋的利爪。
他明白了。
这不是一道菜。
这是一个,爬满了蟑螂和霉菌的,不知道多少年没洗过的,肮脏的锅。
而自己,刚才竟然想用自己的锅,去接这个脏东西。
愚蠢。
这是他成为厨子以来,犯下的,第一个,真正的“错误”。
裁决官眼中的火焰,重新稳定下来。
他看着怪物那无数只,充满了嘲弄与得意的眼睛。
然后,他收回了火焰之锅。
他将那团,已经变得黯淡的,受了惊吓的火焰,小心地,收回了自己的掌心。
像在安抚一个,被噩梦惊醒的孩子。
“放弃了吗?”
怪物看到他收起了武器,发出了更加刺耳的狂笑。
“现在才想求饶,晚了!”
它那巨大的利爪,失去了阻挡,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抓向裁-决官的天灵盖。
裁决官没有看它。
他只是,举起了另一只手。
那只,握着黑色小刀的手。
他没有去挡。
也没有去刺。
他握着刀,像握着一把,最顺手的,用来刮掉锅底顽固污渍的,钢丝球。
他迎着那只落下的巨爪,主动地,冲了上去。
然后,在那只巨爪,即将触碰到他头皮的,前一刹那。
手腕,一转。
刀锋,一刮。
“刺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那把由“错误”本身构成的黑色小刀,在那只由亿万种“不完美”构成的巨爪上,狠狠地,刮了过去。
没有火星。
没有能量爆炸。
只有一片,黑色的,带着恶臭的,如同焦油般的“污渍”,被那把小刀,硬生生地,从巨爪上,刮了下来。
“啊——!”
怪物发出了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凄厉,都要痛苦的尖叫。
那不是被刀切开的痛。
那是,无数种被强行融合在一起的“味道”,被一把蛮不讲理的刀,硬生生刮掉一层,那种被“分离”的,撕裂的剧痛。
那片被刮下来的“污渍”,在空中扭曲,挣扎,试图飞回怪物的身上。
裁决官反手一刀。
刀身,像一把苍蝇拍,狠狠地,抽在了那片“污渍”上。
“啪!”
污渍,被抽飞了出去,落入了屠宰场无尽的黑暗中,瞬间被虚空所吞噬,消失不见。
“这锅,太脏。”
裁决官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抬起头,看着那只,因为剧痛而蜷缩起来的,少了一层“污渍”的巨爪。
“我帮你,刷刷。”
话音未落。
他动了。
他那笨拙的,不协调的步伐,在这一刻,变得,快得不可思议。
他像一个最专业的厨房清洁工,提着他的钢丝球,冲向了那个,巨大的,油腻的,肮脏的锅。
“不!滚开!”
怪物怕了。
它那无数只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它疯狂地挥舞着手臂,喷吐着由绝望和憎恨构成的黑色毒液。
但裁决官,视若无睹。
他的眼中,只有那些,需要被清除的,“污渍”。
他冲进那片黑色的毒液风暴。
手中的黑色小刀,化作了无数道,无法捕捉的残影。
“刺啦!刺啦!刺啦!”
刮擦声,不绝于耳。
一片又一片,代表着“恐惧”,“嫉妒”,“贪婪”,“暴怒”的,五颜六色的“污渍”,被他从怪物的身上,疯狂地刮了下来。
他像一个最高效的洗碗工,在对一口,陈年的油锅,进行着最彻底的,物理上的“净化”。
每一刀刮下,怪物的身体,就缩小一分。
每一片“污渍”被抽飞,它的气息,就减弱一分。
它那由无数种味道构成的,疯狂的交响乐,正在被强行消音。
一个又一个的音符,被粗暴地,从乐谱上刮掉。
“住手!住手啊!”
怪物在哀嚎,在求饶。
它试图逃跑,但裁决官的刀,总能以一种,不合逻辑的,充满“错误”的轨迹,出现在它最不想被碰到的地方。
它身上的“不完美”,正在被这个,以“不完美”为武器的疯子,一点一点地,剥离干净。
黑暗中。
饕餮脸上的狂喜,早已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它看着那个,正在被“清洗”的怪物。
看着那个,提着一把破刀,像刷锅一样,刷着一个半神的厨子。
它突然觉得,这道菜,有点……倒胃口了。
终于。
“刺啦——”
随着最后一声刮响。
最后一片,代表着“傲慢”的紫色污渍,被裁决官从怪物的额头,刮了下来,然后,一刀抽飞。
整个世界,安静了。
那头,曾经不可一世的,融合了“完美”与“不完美”的,畸形的怪物。
消失了。
原地,只剩下一个人。
一个,浑身赤裸,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身影。
第一主厨。
他恢复了那完美无瑕的外形。
但他的身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丑陋的黑色划痕。
那是,裁决官的刀,留下的,永恒的“错误”印记。
他的眼中,不再有“完美”的白光,也不再有“不完美”的混沌。
只剩下,最纯粹的,被洗刷干净之后的,空洞。
与,恐惧。
裁决官,缓缓走到他的面前。
低头,看着这个,被他“刷干净”的,锅。
他摊开另一只手。
那朵,曾经黯淡的火焰,此刻,正静静地,在他的掌心,燃烧着。
颜色,恢复了最初的,纯净的橙红。
稳定,而温暖。
裁决官,举起了手中的黑色小刀。
刀尖,对准了地上,那个瑟瑟发抖的,空洞的“完美”。
“锅,洗干净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
“现在,可以重新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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