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二月，北城还在飘着大雪。
任锦玉站在武装部家属院家里的窗前，
望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手指抚摸着已经显怀的肚子。
四个月的身孕，若是单胎还不明显，
可她怀的是双胞胎，肚子已经隆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锦玉，把窗户关上，别着凉了。\"
身后传来程浩军担忧声，紧接着一件军大衣就披在了她肩上。
任锦玉没有回头，却能感受到丈夫温热的手掌在她肩头，停留了片刻才恋恋不舍地移开。
\"今天部里不是要开会吗？怎么还没走？\"
任锦玉轻声问道，眼睛依然望着窗外。
最近本来是开学上学的时候，但是学校停课的通知已经下来了。
街道上多了不少无所事事的年轻人，这让她心里隐隐不安。
程浩军转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部分光线。
他穿着军装，领口别着像章，眉宇间却带着化不开的忧郁。
他伸手轻轻将任锦玉鬓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动作小心翼翼。
\"我请了半天假。\"
程浩军的低沉担忧道，
\"今天带你去产检。\"
任锦玉终于转过头看他，嘴角微微上扬：
\"不用，我自己能行。你现在是武装部部长，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这句话不知触动了程浩军哪根神经，他的眼神变得阴郁。
程浩军抓住任锦玉的小手，偏执的说：
\"你是不是嫌我碍事？是不是...不想让我陪着？\"
任锦玉叹了口气，没有挣脱。
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天都要上演。
自从她怀孕后，程浩军就像变了个人。
对她寸步不离，那种近乎病态的占有欲有时让她喘不过气来。
程浩军居然快抑郁了，心里总是担忧任锦玉，还患得患失。
\"我没有。\"
她柔声劝慰，
\"只是怕影响你工作。\"
程浩军盯着任锦玉的眼睛看了许久，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假，最后慢慢松开手，声音里带着颤抖：
\"锦玉，别推开我...我现在能照顾好你了。\"
任锦玉看着这样的程浩军，心里难受。
“她知道程浩军指的是什么，
五年前她怀第一胎时，
程浩军正在执行任务，等她生产完，他才匆匆赶回。“
“那时她躺在病床上，看着襁褓中的双胞胎儿子。
心里对程浩军的期待，已经没有多少了。
在加上当时，程浩军回来的突然，平静的眼神恰好被回来的程浩军捕捉到。
程浩军当时就害怕了，
“他的媳妇儿玉玉心里居然没有他了。”
这对于他来说天塌了，在经历了后面的任务后。
“他选择了退伍秘密任务，不然媳妇真不是自己的了。“
现在任锦玉怀玉，又引起程浩军曾经的担忧，同时他以前的病也引发了。
\"我去换衣服。\"
任锦玉最终妥协道，转身走向卧室。
程浩军立马跟上，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厚实的棉袄，又蹲下身帮她穿上棉鞋。
任锦玉低头看着他的头顶，心中百感交集。
这个在外人面前雷厉风行的武装部部长，此刻跪在她脚边，动作轻柔得给她穿鞋。
任锦玉有些无奈，心疼道，
\"我自己来...\"
程浩军固执地摇头：
\"你弯腰不方便。\"
穿好鞋，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保胎丸和温水，看着任锦玉服下才放心。
程浩军帮她围上围巾，又戴上口罩，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走吧。\"
出了门，寒风扑面而来。
程浩军迅速将任锦玉护在怀里，用自己高大的身躯为她挡风雪。
家属院里几个正在扫雪的女军属见了，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程部长对媳妇儿真好！\"有人笑着打招呼。
程浩军点点头，手臂将任锦玉搂得更紧了。
任锦玉能感觉到，他那是种近乎偏执的紧张。
医院里人满为患。
程浩军亮出军官证，直接带着任锦玉去了干部病房。
老医生检查得很仔细，最后笑着告诉他们两个孩子都很健康。
\"男孩女孩？\"
程浩军迫不及待地问。
老医生摇摇头，压低声音：
\"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看这胎心，应该是一男一女。\"
程浩军激动得眼眶发红，紧紧握住任锦玉的手：
\"锦玉，你听到了吗？我们可能要有个女儿了！\"
任锦玉看着丈夫孩子般的喜悦，心里的担忧少了些。
她轻轻回握了一下，看到程浩军眼中的光芒几乎要溢出来。
从医院出来，程浩军非要抱她上车。
程浩军一路开车都非常慢，就怕颠到任锦玉和孩子。
一路上终于慢慢开车到家了，程浩军又抱着任锦玉进屋。
院子里又落了一层雪，警卫员有眼力劲的迅速扫干净，就怕部长夫人摔倒。
客厅里，两个五岁的双胞胎儿子正在客厅里打闹，见父母回来立马扑上来。
程浩军一手一个将他们抱起，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小兔崽子，有没有听阿姨的话？\"
照顾孩子的阿姨，是程浩军特意从他爹程军长拿请来的。
现在住他们这，每天帮忙照看孩子和做饭。
大儿子程朝阳告状，
\"爸爸！弟弟抢我的玻璃珠！\"
小儿子程朝晖不甘示弱，
\"才没有！是哥哥先推我的！\"
程浩军板起脸，冷声道：
\"都闭嘴！妈妈累了，谁再吵今晚不许听故事！\"
两个孩子有眼色的安静下来，眼巴巴地看着任锦玉。
任锦玉笑着摸摸他们的头：
\"去玩吧，妈妈没事。\"
程浩军将孩子放下，转身去厨房倒热水。
任锦玉听到他在和阿姨说话：
\"...以后别让外人来家里，买菜也去远点的供销社...对，特别是那些学生...\"
任锦玉垂下眼睛。
程浩军的过度保护有时让她有些担心，可她知道这是爱。
“但这爱有点像古辰行了，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的爱。”
晚上，程浩军亲自给任锦玉洗澡。
浴室里热气氤氲，他动作轻柔地帮她擦洗，避开隆起的腹部。
任锦玉有些不自在，虽然她怀孕了。
但是她吃了妈妈给的保胎丸，怀孕对她日常活动没有任何影响，也没有孕期反应，
但现在程浩军的偏执病态，只好任由他伺候。
\"转过去，我给你洗头发。\"
程浩军克制的声音，在蒸汽中显得格外压抑。
任锦玉无奈的想，
“某人愿意受罪，那就让他服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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