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
飞镖扎进他身后的树干发出闷响，王嘉乐化一团白影甩身落地，呲牙回头。
给化形都吓出来了。
“身手不错。”
顺声音望去，子琪站在不远处，右手指间还夹着另外三枚飞镖。
“你打我干什么？！”王嘉乐恢复人形，压着眉毛冲那边喊。
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纷纷抽出随身携带的武器，一时间拔剑声此起彼伏。
眨眼间便已形成包围之势，我们在人数上绝对压制。
我微微皱眉，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想不开来挑衅。
“有人要你的命，我来取。”她把话说的模棱两可。
“不给，我还没活够呢。”
“这由不得你。”
子琪话音未落，手中三枚飞镖呈扇形向他射去，拦腰阻断了前后左右四条线路。
王嘉乐咬牙化犬，身形瞬间缩小几倍，从三枚飞镖之下宛若一道白色闪电冲了出去。
两人交会之处崩裂出银色光芒，破风声与脆亮撞击声此起彼伏。
王嘉乐变着花样各式进攻，一会儿化犬冲上去撕咬一口，一会儿化人扯长剑挥砍，子琪则更多以不变应万变，除了格挡招式以及被打退几步之外几乎没怎么运动过。
看似王嘉乐占据了主导地位，但眨眼间两人便已经在耐久力上拉开了差距。
“这么下去不行，”幺儿在我身侧不远处嘀咕一句，挺直脊背从腰间箭袋里拽出一支木箭搭弓，瞄准了站在那儿的子琪。
“咻——”
子琪反应过来时已躲闪不及，箭尖距她的肩胛仅有两米，她只匆匆侧了侧身缓解箭来时的冲击力。
从远处看，虽说没有贯穿肩胛，但也绝对扎进去了。
“铛！”
传来的却是一声脆响。
箭仿佛被什么坚硬铠甲挡开了那般向着反方向弹去。
可她身上并没有铠甲。
这不符合常理。
我思路一顿，微微皱眉回忆先前子琪是否有透露过她的异能，但可惜距离最开始见面已经过了太久，关于那些零散的回忆也只剩了死掉的梁伊。
“啧。”我咂舌，转头寻淮河，“她异能是什么？”
“她异能？我咋知道。”淮河没反应过来，嘀咕一句。
“……你问问你的家人们去。”
“啊你说她异能，”他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几秒后回了我一个答案，“肉盾超级防御，强化体能，拉高疼痛阈值上限。”
“坦克位。”我用自己的话重新理解了一下，“那这架不能这么打，刺客跟满血战士1v1吃力不讨好啊。”
“没听懂，但咱总不能就搁这儿眼瞅着他挨揍吧？”
淮河如此说着，话音被一片抽刀拔剑之声压住了。
小队中有三分之二人没跟我们一起收割，如今虽只有数十人，却也杀出了排山倒海的气势，眨眼间将两人包围住，武器统一对准了子琪，甚至无需多余的沟通排兵布阵。
王嘉乐借力后滑收势，甩剑轻喘两声。
反观子琪却没有一丝被包围的慌乱，站直身子冷眼扫视一圈。
她嗤笑道：“你们就这么点人，还想继续往绣金楼走？”
“我们爱上哪儿上哪儿，你管得着么你。”王嘉乐气不过，已经有了能怼一句是一句的势头。
“为什么一定要出去呢？你们是地震没震够，还是海啸、山火、滑坡、雪崩没玩够？”
她反握长剑将剑身背至手臂之后，虽是一副警惕的模样但并没有过多防御，想来这也是她特殊异能所带来的底气。
我皱眉，缓步上前。
“推翻副本……真是可笑。”她转身看向我，“你不会以为自己是第一个想到的吧？还是说你就认定自己是天选之人，因为一个小小副本给了你唯一主角的称号？这不过是为了让所有参与者经历的事情统一罢了。”
“所以比起出去，你更想在副本里面待着。我们的计划在这一点上相交，你的路是要杀了我们才能继续的。”
“没错。”她点头。
“而在杀了我们之后，你的计划要继续延申，直到达成……”我微微一顿，“永生。”
“没错。”她再次点头。
子琪甚至没问我是如何得知南唐势力有永生手段，直接点头承认了下来。
“永生？！你想什么呢，”王嘉乐神色惊异，语气带着难以置信，“那外面的人算什么？他们就活该遭受地震海啸山火雪崩？”
“外面有谁在啊？你爸你妈，你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你七大姑八大姨，”子琪淡然如常，“我没有啊，我只有自己，也只想自己活得好一点，这有错吗？”
“这……”
这当然没错。
人都是自私的，强行让别人大方奉献，那是道德绑架。
子琪甩剑一震，剑尖稳稳指向我，又划向王嘉乐：“立场什么的本来就无所谓，我只知道我们相互碍事，有本事就杀了我，没本事我杀你。”
我顺着她剑尖的方向瞥了一眼王嘉乐，他果不其然的露出了犹豫之色。
若是不知道子琪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他还能像刚才那样因为你想杀我所以我也要杀你，但现在他看不出子琪有什么错，能做的除了防守之外再无其他。
独善其身和兼济天下本质上并没有区别，为此大打出手拼个你死我活并不符合王嘉乐的正义观。
子琪凝神，剑在手中稳稳当当，只见她猛地将长剑向后拉至耳侧蓄力，身体前倾运气向前刺去，用的是无名剑法中标准的突进技。
动作虽快，却将身体整个侧面暴露给我。
这意图过于明显，我甚至犹豫了一瞬是不是她故意卖的破绽。
在这个念头之后，紧接着又冒出了一个念头，将先前所有她行为之中的不合理成分全部串联起来。
这就是故意卖给我破绽，但于我而言只有利没有害。
“欸——！”淮河见子琪蓄力而王嘉乐一动不动，急切喊了一声。
“哒哒、”我三步并两步轻功向前，右手凝力隔空将她手中的剑直直取走。
子琪长剑脱手动作一滞，此时她人已冲至王嘉乐身前不到两米远。
那长剑被我拉入手中，我借力翻身甩腿腾空而起，用处决技将人反扣于地。
“砰——！”
一声闷响，子琪应声倒地，落地处隐有开裂之势，头发散乱的遮盖住她半张脸，看不清神情。
“唰！”
我将她的那柄长剑扎在她脑袋旁边，微微弯腰压低了声音：“……要我说，咱们也不见得只能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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