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贡没接他的话,只冷冷道:“里瑟侯爵倒是管得宽,连本王带谁进城,都要你点头?”
里瑟侯爵脸上的笑不变,语气却添了几分恭敬:“陛下说笑了。青岚城如今局势复杂,我也是怕有奸细混进来,才让他们多盯着些。”
“这不是没认出是陛下的人嘛。”
说到这里,里瑟侯爵目光扫过雷德蒙公爵与切马,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阴翳,却又立刻掩了下去。
“这些是……?”
“都是本王的人。”
阿拉贡没细说,只拍了拍马缰:“进城。”
说罢,阿拉贡率先催马穿过城门。
雷德蒙公爵与切马跟在后面,士兵们扛着粮草鱼贯而入。
经过里瑟侯爵身边时,切马刻意放慢了速度,眼神冷冷地与他对视了一眼。
方才这小队长的嚣张,分明是得了默许,里瑟侯爵怕是早就在城门口等着了。
里瑟侯爵站在原地没动,看着那支虽狼狈却透着韧劲的队伍进城,直到最后一个士兵的身影消失在巷口,他脸上的笑意才彻底敛了下去。
“大人。”
布雷恩凑到他身边,低声道:“这伙人看着不像是善茬,怕是……”
“我知道。”
里瑟侯爵打断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去,派些机灵的人盯紧他们。”
“他们住在哪、谁跟谁来往、每天出多少次营。”
“有半点异动,立刻来报!”
“是!”
布雷恩躬身应下,转身快步走了。
里瑟侯爵还站在城门口,望着城内的方向。
晚风卷着尘土吹过,阿拉贡突然弄来这么一支兵马,是想干什么?
“有意思。”
里瑟侯爵低声笑了笑,眼里却没半点暖意。
卢克曼公爵的大军还有两天就到了,阿拉贡这时候弄出这些动静,是想螳臂当车?
也好,正好看看他手里还藏着多少底牌。
城门内,阿拉贡勒住马,回头看了眼城门口里瑟侯爵的身影,又看向身边的费尔南德侯爵:“瞧见了?”
费尔南德侯爵点头,声音沉了沉:“陛下,他这是在敲山震虎,咱们得赶紧把人安顿好。”
阿拉贡“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前方的街巷。
青岚城的石板路被马蹄踩得“嗒嗒”响,两侧的平民探头探脑地看着队伍,眼里有好奇,也有不安。
阿拉贡深吸了口气,催马往前走。
他知道,从今日起,这青岚城的水,要彻底浑了。
……
与此同时,洛斯王国边境的风正卷着沙砾往人脸上拍。
巴顿勒着马缰停在一座半旧的城池外,看着亲卫们将最后一批残兵领进城门。
这些残兵们个个带伤,不少人还发着低烧,能撑到这里已是极限。
守城官早得了消息,正指挥着民夫抬伤药、搬干粮,忙得脚不沾地。
“大人,弟兄们都安顿好了。”
亲卫队长低声道,声音里带着疲惫:“守城官说给您备了住处,您……”
“不必了。”巴顿摆摆手。
“备马,去主力大营。”
亲卫队长愣了愣,没敢多劝,只连忙让人牵来两匹快马。
巴顿翻身上马时,右肩的旧伤扯得生疼。
那是在黑风峡突围时,被长矛划开的口子,虽裹了伤药,却还泛着麻意。
他没顾上揉,只夹了夹马腹,带着几十名亲卫往西北方向赶。
西蒙斯率领的洛斯大军的主力大营扎在离此地六十里外的一处平原上,远远就能瞧见黑压压的帐篷连成一片,各色旗帜在风里猎猎作响。
巴顿带着亲卫一路奔行了两个多时辰,才终于抵达此地。
离大营还有半里地,岗哨便举着长矛拦了路:“来者何人?”
“我是赤狼军统领巴顿,有急事求见西蒙斯大人。”
巴顿翻身下马,声音哑得像破锣。
他没穿铠甲,只着件染血的布衫,头发乱得像草,与往日那个横刀立马的将军判若两人。
哨兵盯着巴顿看了半晌,借着营外悬挂的火把光,终于认出了这位往日里铠甲锃亮、气势逼人的赤狼军统领。
虽说此刻巴顿形容枯槁得几乎认不出来,但那张被硝烟熏得发黑的脸上,眉骨处那道旧疤是藏不住的。
“原来是巴顿统领。”
哨兵收了长矛,却没立刻放行,反倒往后退了半步,对着巴顿拱了拱手。
“按大营的规定,不论是谁求见西蒙斯大人,都得先通报。”
“请巴顿统领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帐里回禀。”
巴顿点点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的疲惫:“该守的规矩就得守,你去吧,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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