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阳离开了警局，这小子还未满十六岁，应该是跟家里人吵架，偷偷跑出来的，在黄毛那儿找了份给人端茶倒水，上菜的工作，说是工作，黄毛只管吃不给工资。这可比以前的周扒皮还黑呢？
出来转一圈也挺好，知道在社会上不好混，回去才能好好学习。
萧逸辰连夜安排人把成阳送回老家。
黄毛这边还在死撑着，李明宇费尽口舌，黄毛却丝毫不为所动，愣是一言不发。
萧逸辰推门进来，黄毛的眼神朝萧逸辰的方向瞟了瞟，接着又恢复如常。
李明宇看着萧逸辰，面露难色，“萧队，所有的回答都是不知道，不清楚，拒不配合。”
萧逸辰点头，李明宇向里面的位置靠了靠，萧逸辰在李明宇的位置坐了下来。
“黄毛，听说你大排档的生意不错？”萧逸辰有一搭无一搭地问着。
黄毛正了正身子，看着萧逸辰，语气愤愤，“我看出来了，你是这里的头儿，对吧？只有你体恤我们这些人，这才是大人物的大格局，我这一餐不营业我得损失多少哇？你看看，没什么事儿我能回去了吗？人又不是我杀的，你们这样无缘无故地扣着我，我是不是也能向你们的上一级部门申诉？你们即没人证也没物证的，政府是老百姓的天，不是你们为虎作伥的伞！”
萧逸辰笑笑，没想到这个黄毛嘴皮子上的功夫这么厉害，“没什么事儿，一会儿你就能离开这儿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你的大排档在人员雇佣上存在违法行为，刚刚的成阳他还不到十六岁，还有，大排档的营业执照，还有卫生条件不知道合不合规。”
黄毛的眼神一直盯着萧逸辰，眼神中几分焦灼，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肃然。
“明宇，联系一下市场监管局的李队长，让他带队到黄毛的大排档去看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黄毛就此释放，如果有问题，咱们把黄毛接着移交市场监管局。”
“别呀，警察同志，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黄毛收敛起刚刚的傲慢，满脸堆笑地讨好道。
“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都说，我是小本生意，咱用不着让市场监管局的再给我来个停业整顿，那可真要了我的命了。警察同志，我配合，配合。”
黄毛从态度跟行动上立马老实了。
“那天，何勇到你的大排档干什么？”
“吃饭。”
“仅仅是吃饭吗？你不是忙完跟他喝了不少酒吗？”
黄毛低下头，面露难色，略一思索道：“警察同志，其实何勇经常到我的大排档吃饭，那天去吧，其实也没什么事，喝得高兴了，他就说，就说......”
“何勇说了什么？”
黄毛目光闪烁，言辞含糊，“他说他见到过江南了？”
“江南？江南又是谁？”
“江南就是曾经我们一起围殴的一个人。”
萧逸辰面色凝重，疑惑道：“围殴？你们为什么围殴他？”
黄毛摊了摊手，说道：“说来话长，那已经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说来听听。”
黄毛双手交叉，一本正经道：“这一晃也有十年了，何勇，我，丁大有，还有几个哥们我们在天上人间夜总会买醉。丁大有出去小解的时候，回来就领回来一个姑娘，那个姑娘面色潮红，浑身燥热的样子，我一看就知道被人下药了。那姑娘当时嘴里喊着救命，我当时想报警来，可是何勇却动了坏心思，所以那个女孩就，就被何勇......
“后来，女孩报了警，何勇也被判了刑。再后来那个女孩得了抑郁症跳楼自杀了，她那个男朋友，就是那个叫江南的却不依不饶。何勇出来之后，非得要跟何勇算账。他一个文弱书生怎么会是何勇的对手呢，当时，何勇把我们几个都叫去了，把那个叫江南的打得半死。我们都以为只要江南报警，我们几个都得蹲派出所，可奇怪的是，事情出了之后，派出所的没有找上门，那个叫江南的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其实，我们都怀疑江南被我们打死了，毕竟那次大家出手都挺重的。
“那天，何勇说他又见到了江南，一提到他，何勇还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说他要干一件大事，等事成之后，他再告诉我，还让我替他保守秘密。”
难道这个秘密就是成阳嘴里提到的那个秘密。何勇想干什么？难道那天晚上他拖着麻袋进入屠宰车间，就是他要干的大事儿，麻袋里装的是杀害何勇的凶手，难道麻袋里的人就是江南。
可是，回过神来想也不对，何勇去杀人还要喝那么多酒吗？
这一切，似乎也太魔幻了吧？
“黄毛，你怀疑何勇要干的这件大事会是什么？”
黄毛支吾着，“我，我说不上，不过，何勇当时那一脸鬼魅的笑，我觉得与江南脱不了关系。”
“你的大排档距离宏盛屠宰场不远，当时何勇从你那里离开的时候，走的那条路线？”
“他走得油松林，那家伙每次都走那里，我猜想他一般也在那里方便一下。”
萧逸辰哦了一声，继续问道：“当时何勇离开的时候，你有没有留心周围有什么可疑的人？”
黄毛眨巴了下眼睛，摇头道：“没有，没注意，就是有人我也不会往那方面想，穿过油松林还有一处小公园，来来回回走个行人是很正常的。”
“黄毛，何勇案性质恶劣，如果你还能想起什么跟案子有关的事情，记得跟我们取得联系，今天的问询就到这里，如果案件需要，我们有可能还会麻烦你。”
“那是当然，配合警方办案是我们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我责无旁贷。”黄毛的顺从让李明宇都有点接受不了。
黄毛出了警局。
李明宇还在工作区发着牢骚，“什么玩意，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早知道这样，至于熬到现在吗？”
萧逸辰看了李明宇一眼，安慰道：“像黄毛这样的人，他经常出入警局，他对我们的套路很熟悉，所以常规的审讯对他们来讲根本不管用，抓住他的软肋，精准打七寸，他还不乖乖入局。”
李明宇给萧逸辰竖了个大拇指，“萧队，今天又跟你学了一招。”
萧逸辰摆摆手。
此时，技术部的画像师拿着描摹的画像来交差。
萧逸辰接过画像，眉眼不自觉的肃穆起来，他喊道：“明宇，快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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