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
更引人注目的是那女子半张脸——从额头到脸颊，覆盖着一大片狰狞扭曲的暗红色疤痕，在灯火下显得格外可怖。
“哎呀，这嗓子…可惜了…”
“脸也毁了，还唱什么唱？下来吧！”
“真丑！水仙阁没人了吗？让这么个丑八怪出来吓人？”
“下去下去！别污了爷的耳朵！”
台下议论纷纷，起哄声、嘲讽声越来越大，言辞也越来越不堪入耳。
念霓站在台上，身体微微颤抖，剩下的半张脸苍白如纸，握着水袖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那双露出来的眼睛，清澈明亮，此刻却盛满了屈辱的泪水和绝望的麻木。
姜凝妧和陆昭雪站在人群中，听着那些恶毒的话语，看着台上那孤立无援、承受着无端羞辱的身影，一股怒火瞬间冲上头顶！
“太过分了！”姜凝妧气得跺脚，声音清亮地压过嘈杂，“人家脸已经毁了，嗓子也坏了，还要被你们这样羞辱！还有没有点人心了？”
陆昭雪更是直接，她本就冷若冰霜的脸此刻寒气更甚，一言不发，身形一闪，如一道轻烟般跃上戏台。
她动作利落地扶起因恐惧和屈辱而几乎瘫软的念霓，冷冽的目光扫视台下：“你们也配听曲？”声音不大，却带着金石之音，震得离得近的几个起哄者心头一凛。
“哪来的野丫头，多管闲事！”一个尖细刻薄的声音响起，正是之前提到的赵妈妈，她扭着腰肢走上台，指着念霓骂道，“这丫头是我们水仙阁的贱奴！签了死契的！她这副鬼样子，能让她上台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指手画脚？”
赵妈妈唾沫横飞，刻意提高音量，仿佛在说给谁听：“这丫头，就是命贱！当初看她嗓子有几分像术骞大人，才花银子买来，谁知道是个不中用的！被人下了药坏了嗓子，养着也是浪费粮食！让她出来亮个相，给诸位爷添点乐子，那是她的造化！你们懂什么？”
她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一枚乌黑的菱形飞镖，带着阴冷的劲风，悄无声息却又狠辣无比地射向念霓的咽喉！角度刁钻，时机歹毒，正是趁着赵妈妈叫嚣、众人注意力分散的瞬间！
“小心！”姜凝妧一直警惕着，眼疾手快！她几乎在破风声响起的同时就动了，纤纤玉手闪电般探出，指尖寒芒微闪——赫然是几枚细如牛毛的银针！
叮的一声脆响，银针精准地撞在飞镖边缘，险之又险地将那致命一击打偏！飞镖擦着念霓的颈侧飞过，深深钉入后面的木柱，镖尾兀自嗡嗡颤动。
“真无耻！背后偷袭算什么本事？”路昭雪将念霓护在身后，柳眉倒竖，清叱道，“出来！单挑啊！”
一个身影从旁边酒楼的阴影中跃下，轻飘飘落在台上。来人是个瘦高男子（常冬），面色苍白，眼窝深陷，穿着一身紧窄的黑色劲装，腰间挎着一把细长的弯刀，眼神阴鸷如毒蛇。
他舔了舔嘴唇，盯着姜凝妧，声音沙哑：“好身手。飞针？有意思。是我扔的飞镖。”他无视了陆昭雪，目光牢牢锁住姜凝妧，“你赢了我，这丑丫头，我送给你们当丫鬟，怎么样？”
陆昭雪冷哼一声，就要上前：“好啊！我来跟你比！”
常冬却伸出一根手指，轻蔑地摇了摇，直指姜凝妧：“不，我要跟她比。和你。”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刚才用飞针破了他偷袭的姜凝妧。
姜凝妧一怔，指着自己鼻子：“和我？”随即，她眼中燃起战意，小下巴一扬，“比就比！昭雪，你带她下去！”她示意陆昭雪保护好惊魂未定的念霓。
陆昭雪深深看了常冬一眼，带着念霓跃下戏台，守在安全处。
此刻，戏台对面的酒楼二楼雅间，几道目光正饶有兴致地俯瞰着这场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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