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是苏雪？
不。苏晚还是不相信苏雪有这个能力和胆量。
那……会是谁呢？
一个能在凤仪宫，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对皇后下毒的人……
除非……
苏晚的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
除非……下毒之人，根本就不是想杀皇后！而是……
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转移视线？嫁祸他人？
甚至……是想试探什么？
这个念头，让苏晚不寒而栗！
她感觉自己，似乎……又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殿下，”苏晚看向慕容璟，眼神凝重，
“可否……让臣女去一趟宗人府大牢？
我想……亲自见一见苏雪。”
慕容璟看着她，似乎明白了她的想法，点了点头。
“可以。本王……陪你一起去。”
宗人府大牢，与皇宫的富丽堂皇宛如两个世界。
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霉味与血腥气，
冰冷的石壁上渗着水珠，将微弱的火把光芒扭曲成狰狞的鬼影。
守卫森严，狱卒们看到宸王慕容璟亲临，早已吓得腿软，
一路躬身引路，连大气都不敢喘。
宸王的气场太过迫人，那不怒自威的眼神扫过，足以让人生出被猛兽盯上的恐惧。
苏晚跟在慕容璟身侧，玄色的披风将她笼罩，只露出半张清冷绝尘的脸。
她步履平稳，目光平静地打量着这人间地狱，仿佛闲庭信步。
穿过几道沉重的铁门，阴冷的寒气愈发刺骨。
终于，在一个最深处的牢房前，狱卒停下了脚步，颤抖着手打开了锈迹斑斑的铁锁。
“吱呀——”刺耳的开门声，在死寂的牢狱中显得格外突兀。
一股更加浓郁的恶臭扑面而来。
牢房狭小肮脏，角落里铺着一堆散发着霉味的稻草。
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身影蜷缩在稻草堆上，听到动静，猛地抬起头。
正是苏雪。
几日不见，她早已没了往日的娇艳明媚。
脸上布满了污垢和泪痕，双眼红肿，眼神空洞，
却在看到苏晚的那一刻，瞬间迸发出刻骨的恨意和……恐惧。
“苏晚！是你！是你害我！”
苏雪如同受惊的野兽，尖叫着扑到牢门边，
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冰冷的铁栏杆，
“你这个贱人！蛇蝎毒妇！是你陷害我！一定是你！”
苏晚站在牢门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没有任何波澜。
“陷害你？”她声音清冷，带着嘲讽，
“苏雪，事到如今，你还觉得……是别人害了你吗？”
“不是你还能是谁？！”苏雪嘶吼着，“你嫉妒我！你恨我！所以你设下毒计！
先是伪造诗集陷害我！现在又用毒药栽赃我！苏晚！你好狠的心啊！”
苏晚看着她这副颠倒黑白、垂死挣扎的模样，只觉得可笑又可悲。
“诗会之事，人证物证俱在，是你咎由自取。”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直刺苏雪内心最深的恐惧，
“至于皇后娘娘中毒……苏雪，你真的以为，凭你那点伎俩，能瞒天过海吗？”
苏雪被苏晚看得心中发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神闪烁不定。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下毒！那包断肠散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苏晚步步紧逼，“那它是如何出现在你的袖中？
你可别告诉我，是它自己长脚跑进去的。”
“我……我不知道……”苏雪眼神慌乱，拼命摇头，
“真的不是我……是有人……是有人偷偷塞给我的！对！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哦？是吗？”苏晚挑眉，“是谁？何时？何地？又是如何塞给你的？”
“我……我……”苏雪语塞，她根本说不出来。
那包毒药的出现，太过诡异，她自己都稀里糊涂，只记得当时一片混乱，似乎……
有人撞了她一下？但具体是谁，她根本没看清！
“说不出来了吗？”苏晚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声音愈发冰冷，
“苏雪，你以为装疯卖傻，就能逃脱罪责吗？
谋害中宫皇后，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不知道吗？”
苏雪浑身一颤，眼里满是绝望。
“姐姐！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苏
雪忽然改变了策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隔着牢门，
朝着苏晚拼命磕头，哭得涕泪横流，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诗会是我不对！我不该陷害你！
可皇后娘娘中毒，真的与我无关啊！
姐姐！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你救救我！
你跟皇上求求情！我不想死啊！”
看着苏雪这副卑微乞求的模样，苏晚心中没有任何怜悯，只有深深的厌恶。
姐妹一场？若非她重生归来，此刻躺在冰冷地牢里，等待死亡的，恐怕就是她苏晚了！
“现在知道求我了？”苏晚冷笑。
苏雪见苏雪不为所动，怒吼着：“苏晚！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论罪孽，你比我更甚！你抢走了我的一切！
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荣华富贵！抢走了誉王殿下的宠爱！
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自保反击罢了！”
“自保反击？”苏晚冷冷地看着她，“为了你的‘自保反击’，
你便可以不择手段，谋害手足，甚至……谋害中宫皇后？！”
“皇后？！”苏雪嗤笑一声，眼中充满了不屑，
“那个老女人，早就该死了！她不死，我如何能当上皇后？！
我告诉你苏晚！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为了往上爬！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世道本就如此！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我有什么错？！”
苏晚静静地听着苏雪的疯狂嘶吼，心中没有任何波动。
她早已预料到，苏雪会是这样的反应。
自私自利，恩将仇报，为了权势地位，不择手段，这就是苏雪的本性。
“苏雪，”苏晚缓缓开口，“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活下去，为了往上爬，
但你可知，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饮鸩止渴，自掘坟墓？”
“你以为，靠着那些阴谋诡计，靠着出卖良心和尊严，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就能成为人上人？就能……逃脱命运的惩罚？”
苏晚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怜悯和悲哀。
“你错了。大错特错。”
“你所走的，是一条……不归路。”
“而这条路的尽头，只有……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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