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我蹲在玄天宗后山的垃圾堆里，身上套着件皱巴巴的灰色道袍，胸口绣着\"玄天保洁\"四个褪色小字。这件衣服是从一个醉醺醺的杂役弟子身上扒下来的，袖口还沾着昨晚的火锅油渍。
\"你确定这能行？\"王铁柱在传音玉简里压低声音，\"听说他们招保洁都要查三代家谱。\"
我往脸上抹了把炉灰：\"放心，我简历写的是'青城山垃圾处理中心首席清洁顾问'。\"远处传来脚步声，我赶紧掐断通讯。
负责招聘的是个满脸褶子的老修士，正坐在小板凳上啃烧饼，芝麻掉了一身。他头也不抬地甩给我一把扫帚：\"会除尘术不？\"
\"专业级！\"我当场表演了个\"旋风扫落叶\"，结果用力过猛把老头的假发吹飞了。那顶假发挂在三米高的树枝上，像只死掉的乌鸦。
老头摸了摸光秃秃的头顶，突然咧嘴笑了：\"好！有劲儿！藏经阁正缺你这样的！\"
——就这样，我成了玄天宗史上第一个靠吹飞假发应聘成功的保洁修士。
***
藏经阁比想象中还离谱。九层木塔看着气派，走近才发现墙角长满了蘑菇。我的工作区域是地下三层，据说一百年没人打扫过了。
\"新来的！\"管事的扔给我一盏油灯，\"地下一层是普通典籍，二层是禁术区，三层...\"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别问，扫就完事了。\"
油灯的光线跟闹着玩似的，照得人影鬼气森森。我顺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往下走，空气中飘着霉味和陈年墨香。下到第三层时，脚底突然一滑——差点踩到只肥硕的老鼠，这货居然还对我翻了个白眼。
\"什么鬼地方...\"我嘟囔着举起油灯，灯光扫过地面时突然顿住。
地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我蹲下仔细看，这特么哪是什么花纹，分明是缩小版的\"灵气输送符咒\"！和之前在考场地下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这里的纹路更复杂，像蛛网一样覆盖了整个地面。
\"好家伙...\"我掏出留影石准备记录，突然听见头顶传来脚步声。情急之下，我抄起扫帚就开始假装扫地，结果除尘术用力过猛——
\"轰！\"
地板上的符咒突然全部亮起！蓝色光流顺着纹路疯狂奔涌，转眼间就汇聚到我脚下。我眼睁睁看着扫帚头开始发光发热，最后\"砰\"地炸成一朵烟花。
\"卧槽？！\"我手一抖，半截扫帚掉在地上。更恐怖的是，那些光流突然像活物一样缠上我的脚踝！
眼前一黑，失重感袭来。最后一秒我看见墙角那只肥老鼠，它居然在...作揖？？
***
再睁眼时，我正悬在半空。下方是冒着热气的温泉池，水面上飘着厚厚一层花瓣——粉的白的红的，闻着像某种名贵香料。池边石壁上刻着\"凌霄\"二字，旁边还挂着件绣金线的白色浴袍。
\"完犊子...\"我拼命划拉四肢，还是\"扑通\"栽进水里。热水瞬间灌进鼻孔，嘴里尝到奇怪的甜味。挣扎着浮出水面时，正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睛。
玄天宗掌门凌霄子坐在池对面，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背上。这位传说中的人物此刻正眯着眼看我，手里还捏着个啃了一半的灵果。
空气凝固了。
\"嗨...您这温泉真不错哈？\"我干笑着往后蹭，后背突然碰到什么硬物。回头一看——池底铺满森森白骨！所有骸骨都朝着池心方向，那里有个正在旋转的黑色旋涡，疯狂吞噬着水中流转的灵气。
凌霄子慢条斯理地把果核扔进漩涡：\"除尘术能触发跨界传送阵，林小凡，你总让我惊喜。\"
我浑身血液瞬间结冰。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下半部分）
\"那什么...我突然想起灶上还烧着水！\"我转身就要爬出池子，却发现水面突然结冰了。寒气顺着脚踝往上爬，转眼就冻到大腿根。
凌霄子抬手招来浴袍，起身时带起哗啦水声。这个角度我才看清，他后背上布满了诡异的黑色纹路，像活物般缓缓蠕动。
\"知道为什么选你当保洁吗？\"他系着衣带走向我，\"三百年来，你是第二个能触发这个传送阵的。\"脚边的冰面突然浮现血色符文，\"第一个是雷万钧。\"
我瞳孔骤缩。老雷从来没提过这事！
\"别紧张。\"凌霄子俯身捏住我下巴，他手指冷得像具尸体，\"只是想请你帮个小忙。\"另一只手突然按在我天灵盖上，\"放松，很快的...\"
剧痛炸开的瞬间，我口袋里的留影石突然发烫！雷万钧改造过的这块石头猛地爆发出刺目强光，凌霄子猝不及防被晃了眼。与此同时，我怀里苏九萤给的保命符箓自动激活——\"嘭\"地炸开满池辣椒粉！
\"阿嚏！\"凌霄子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后背黑纹疯狂扭动。我趁机一拳砸向冰面，却听见\"咔嚓\"骨裂声——艹！忘记现在是个战五渣了！
生死关头，池底白骨突然集体颤动！一具骷髅猛地抓住凌霄子脚踝，其他骸骨也跟着暴动起来。漩涡转速骤然加快，整个池子开始剧烈摇晃。
\"反了你们！\"凌霄子暴怒跺脚，震碎七八具骸骨。但就这一秒分神，我憋住气沉入水底，拼命往漩涡方向游去——与其被这变态搜魂，不如赌一把！
漩涡近看像个黑洞，边缘处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我瞥见雷万钧年轻时的脸，还有苏九萤穿着玄天宗弟子服的画面...没等细看，一股恐怖吸力突然把我往里拽！
最后一刻，有人拽住了我衣领。抬头看见凌霄子狰狞的脸：\"想逃？\"他背后黑纹化作利刺朝我扎来——
\"哗啦！\"
我们俩一起被卷进了漩涡。
***
再睁眼是在个陌生山洞里。我浑身湿透地趴在地上，旁边躺着昏迷的凌霄子。更诡异的是，他后背的黑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什么情况...\"我挣扎着爬起来，发现洞壁上刻满和藏经阁地板相似的符咒。角落里堆着几十个留影石，最上面那个还在播放画面——赫然是年轻时的雷万钧，正在对镜头说话：
\"发现真相的人都会到这里，如果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
声音戛然而止。洞口传来脚步声，我赶紧躲到钟乳石后面。来人提着盏青铜灯，灯光照亮她满是疤痕的脸——我差点喊出声来。
是苏九萤。
但她看起来老了二十岁，左眼还戴着黑色眼罩。更震惊的是，她身后跟着...另一个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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