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火锅，玩家嘎巴一下躺地上，不知是下线还是去其她马甲玩耍。
胡芸和盛楠离开摇摇晃晃的九层圣塔。
胡芸摸着饱饱的肚子，离开玩家的阴风磁场，真暖和。
“虽然你说了这么多，但我依然觉得这样是不对的。”
“但我会闭嘴。”
盛楠转头看她。
胡芸一笑：“每天只有24个小时，除了去吃饭睡觉，还有工作，剩下的时间屈指可数，思考的时间更加短暂，精力和感情都是有限的，包括正义感。”
“我花两个小时，把时间和精力放在纠结要不要教育男人贤惠这件事上，那我思考怎么鼓励女人学习上进的精力就会减少。”
胡芸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好人，哪怕在雍王府那段时间帮着埋尸，见死不救，来林峡谷的路上，自己坐着车，看着几个瘦小的孩子走路，都只敢撇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
那时是环境压迫着她，她做不了好人。
托玩家的福，她在林峡谷重新活成了一个人，然后飞快捡起以往那些东西，再加上超前的理论，为她镀了一层又一层的光环。
她们捧她为圣人。
她也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个绝世大好人。
直到袁炳案给了她当头棒喝。
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无能为力的小奴婢了，只要一开口，案情就能查个水落石出，实在不行再去求助玩家，哪怕是死人也能开口吧？
但她没有。
她没有。
她的思维，她的代入，被死死盯在刘白凤和袁丹身上，不忍追究，不忍伤害，是的，她甚至都用上了伤害这个词。
田壮杀袁炳的时候，她可以想出百种千种的理由给他判罪，所有的正义都站在了田壮的对立面。
刘白凤杀田茶的时候，她可以想出千种万种的理由为她脱罪，所有的正义都站在了刘白凤的身后，成为她的挡箭牌。
那时胡芸终于见证了自己的虚伪，也意识到别人同样看穿了，双重审视让她无地自容，失声痛哭，然后快速接受自己只是一个有局限的普通人。
“我要控制一下自己的正义感，让它用在该用的地方。”
胡芸总结道。
盛楠拍拍她的肩膀。
胡芸挠挠头，笑了。
两人在路口分开，盛楠回到办公室处理中午还没看完的文件。
其中有一份是林惠的工作报告。
她在报告中说，这次偷梁换柱的计划，把朱玲瑶踹出团队，底下的人是有疑惑的。
尤其是在朱玲摇控诉着她们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时候，心里难免动摇，为此感到羞耻。
毕竟这俩都不是什么好词。
“文字是有力量的，无论是谁喊出来的，都能影响心神，她们并不是因为朱玲瑶而动摇，而是在那一刻，被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两个蕴含能量的词代入拔高，陷入了短暂的意识游离。”
“不过我们的同志都经过严格的训练，一切以林峡谷的利益和荣誉为重，立场核心坚定，所以受影响较小。”
林惠道：“外出工作的人，一定要具备这种素质，否则很容易被影响，遗忘自己的立场。”
盛楠放下报告。
其实不难发现规律，离林峡谷越远的人，心就越硬。
胡芸长期生活在林峡谷里，没饭碗和生命威胁，所以天真，美好，思考的都是更上一层的意识问题。
在预备区的建业等人，她们要处理错综复杂的人和事，会挑选对自己有利的规则加以利用改造。
而远在雍城的林惠等人，要周旋在敌人内部，一步不敢踏错，所以她们的心更冷，手段也更加冷酷。
盛楠看的很清楚，她要控制，在局面还不需要缓和的时候，把类似胡芸的这些人给摁住。
转移矛盾也好，转移精力也好。
都不到她们出场的时候。
另一边，切换小猫咪马甲的林月正在雍城看一场大戏。
雍王的身份要掉马啦！
雍城的文官组团想要拜见雍王，林惠等人自然以雍王身体不适拒绝接见。
然后两拨人就开始在院门口吵架。
吵半天，屋里都没动静，于是有人灵机一动，大声嚷嚷道：“你们如此推诿，是不是王爷早就遭遇不测，里面就是个假人！”
众人哗然，然后挤着要进屋一看究竟。
身为王府长史的谢知机冲在第一个，还真给他们闯了进去。
林真顶着朱玲瑶的马甲，气急败坏，训斥这些人目无尊法。
“要是冲撞了父王，你们有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但谢知机等人认定她虚张声势，事情都发展到了这一步，肯定要看上一眼。
谢知机一马当先，上前掀开雍王榻前的帘子，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震惊的事情，吓得连滚带爬，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其余跟在后面吵吵的文官见状，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到底什么情况啊？
林月兴奋地踩在众npc脑袋上往前跳，对呀，什么情况呀？
哪里来的猫？
被蹬一脚脑袋的人气急败坏，都什么时候了！一只猫还在添乱！
不过被蹬一下，他们确实冷静下来，然后思考事情为什么会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他们明明只是年后照例上门拜访一下雍王呀，怎么一人一句就闯进了雍王的大殿。
啊？？？
“咳咳咳！”
帘子里传来一阵咳嗽声，还有雍王苍老的声音：“尔等莫不是见我缠绵病榻，欺我老弱无力？”
谢知机求饶：“王爷恕罪！是我等听信谣言，以为您被挟持控制了！”
他想到什么连忙道：“一定是林峡谷那些人，故意散发这种妖言惑众，让我等君臣离心！耽误战事！”
林真冷哼一声：“一群人云亦云的乌合之众！”
“是是是，是我等愚昧无知！”
“也罢，都怪林峡谷那些人诡计多端，但今日本王若不追究，来日岂不是人人都以下犯上，目无尊法！”
“来人，把这些人都拖下去，每人二十大板！”
外面立马冲进一群士兵，把这些文官都架了出去。
有人想要喊冤，被架走的谢知机先一步高声谢恩，谢王爷高抬贵手，从轻发落，把事情盖棺定论。
稀里糊涂跟着行动挤在后排连雍王床角都没看到就被按在椅子上的官员：……
不是，剧情怎么就到了二十大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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