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尽头的光亮比想象中更盛，不是夜明珠的柔和光晕，而是带着灼热气浪的金红色——像是有团永不熄灭的火焰在燃烧。凌辰三人走出甬道时，都下意识眯了眯眼，等适应光线后才发现，眼前竟是座悬浮在半空的石制祭坛。
祭坛由青黑色的巨石搭建，分三层，每层都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纹路里流淌着淡金色的灵力，将整个祭坛托在离地三丈的空中。祭坛中央立着块丈高的石碑，碑上没刻字，只画着幅巨大的龙影图——龙影张牙舞爪，鳞爪分明，竟和凌辰体内的真龙之气虚影有七分相似。
“这是……上古真龙祭坛？”老玄的声音在识海里发颤，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传说上古真龙陨落后，后裔为了纪念它建的祭坛！没想到真的存在！”
凌辰指尖凝起丝真龙之气，刚靠近祭坛，碑上的龙影图突然亮起金芒，竟和他指尖的灵力产生了共鸣——碑上的龙影仿佛活了过来，尾巴轻轻一摆，祭坛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震颤。
“凌辰哥，这石头龙好像在动！”赵磊扒着祭坛边缘的石栏，眼睛瞪得溜圆，“你看它的眼睛，好像在看我们！”
凌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龙影的眼窝处嵌着两颗鸽蛋大的晶石，晶石里流淌着金红色的光，确实像有目光在扫动。他正想再探，苏清月突然按住他的手腕：“小心，祭坛周围有阵纹。”
凌辰低头一看，才发现祭坛下方的地面上刻着圈极细的纹路，纹路里泛着淡紫色的光，正是之前在血袍老者阵图上见过的“困龙阵”变种——只是这阵纹更古老，灵力也更凝实，显然是上古修士布的。
“这阵是用来守护祭坛的。”苏清月指尖划过地面纹路，“纹路里的灵力没散，说明一旦有人强行上祭坛，就会被阵纹缠住。”
赵磊吐了吐舌头：“还好没乱跳。”他刚说完，祭坛突然“嗡”地一声轻震，碑上的龙影图竟开始缓缓旋转，转出个巴掌大的凹槽——凹槽形状古怪，既不是圆形也不是方形，倒像是块碎玉的轮廓。
“这是……放东西的地方？”赵磊挠了挠头，从怀里摸出块幽冥寒铁碎渣往凹槽里塞，却被弹了出来，“不行，塞不进去。”
凌辰盯着凹槽看了半晌，突然想起储物袋里的龙元丹玉瓶——玉瓶是用龙魂玉做的，之前装龙元丹时，瓶身也刻着类似的龙纹。他赶紧摸出玉瓶，往凹槽里一放——
“咔嚓！”
玉瓶刚碰到凹槽，就像钥匙插进锁孔似的严丝合缝。祭坛猛地亮起刺眼的金芒，碑上的龙影图彻底活了过来，金红色的龙影从碑上窜出，在祭坛上空盘旋一周，发出震耳的龙吟。
“嗷——！”
龙吟声穿透秘境，连远处的溶洞都在震颤。凌辰体内的真龙之气被彻底引动，顺着经脉往头顶涌，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在和龙影产生共鸣，化神初期的壁垒竟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小子，这是真龙传承的引动！”老玄的声音激动得发颤，“祭坛在帮你提纯灵力！快运转功法！”
凌辰哪用他提醒，早盘膝坐在祭坛边缘，双手结印运转心法。金红色的龙影俯冲而下，化作道流光钻进他的眉心，无数关于真龙之力的感悟顺着识海涌来——有控水之术，有御雷之法，甚至还有真龙一族的本命神通“龙威震慑”。
赵磊和苏清月站在一旁护法，见凌辰周身的金芒越来越盛，都屏住了呼吸。苏清月看着碑上渐渐清晰的文字，轻声念道：“真龙陨，龙魂散，留传承，待有缘……原来这祭坛是在等能引动真龙之气的人。”
约莫一炷香后，凌辰周身的金芒突然收敛，他缓缓睁开眼，眸底闪过道金红色的流光——化神初期的壁垒彻底破开，他竟直接突破到了化神中期！掌心凝起的灵力里，隐约能看到细小的龙鳞纹路，显然真龙之气也更凝实了。
“凌辰哥，你突破了？”赵磊惊喜地凑过来，伸手想碰他掌心的灵力，又怕被烫到。
凌辰笑着点头，指尖的灵力化作小龙影，在赵磊手心里蹭了蹭：“突破了。多亏了这祭坛。”他看向石碑，只见碑上的文字已经完全显现，除了传承相关的内容，最后还刻着行小字：“龙魂玉碎，秘境将闭，寻齐三玉，可唤龙魂。”
“龙魂玉？”凌辰摸了摸凹槽里的玉瓶，“难道这玉瓶就是龙魂玉？”
“应该是。”老玄的声音带着遗憾，“但只是碎片。碑上说要寻齐三玉，看来另外两块也在秘境里。”
凌辰刚想把玉瓶取下来，祭坛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下方的困龙阵纹亮起紫芒，地面裂开数道缝隙——之前被打散的骨傀儡碎片竟从缝隙里钻了出来，在阵纹的催动下重新拼接，转眼间就组成了十几具更高大的傀儡！
“是骨修的后手！”苏清月猛地提剑，“他肯定在阵纹里留了控傀儡的印记！”
凌辰抬头看向秘境入口的方向，果然感觉到几道熟悉的灵力波动正往这边赶——是之前没追上的血影教残部，还有几个穿着灰袍的修士，显然是骨修的同党。
“他们肯定是被龙吟声引过来的！”赵磊急得往祭坛上退了退，“凌辰哥，咱们怎么办？”
凌辰把玉瓶从凹槽里取出来，收进储物袋：“先破阵！困龙阵纹是傀儡的动力源，毁了阵眼就能让它们散架！”他记得碑上提过，困龙阵的阵眼在祭坛三层的石座下，只是被纹路挡住了。
“我去破阵眼！”苏清月提剑往祭坛上层冲，剑光扫过傀儡的关节，逼得它们连连后退，“你们拦住这些傀儡！”
凌辰点头，掌心凝起龙影灵力，往最前面的傀儡拍去。金红色的灵力撞在傀儡胸口的晶石上，晶石“咔嚓”裂开，傀儡瞬间散成碎骨。可后面的傀儡源源不断地涌上来，阵纹里的紫芒也越来越亮，显然骨修的同党在外面催动阵纹。
“凌辰哥，用这个！”赵磊突然从怀里掏出把幽冥寒铁碎渣，往傀儡堆里撒去。碎渣沾到傀儡骨头，瞬间就往阵纹里钻，傀儡的动作顿时迟滞了——幽冥寒铁能克制邪阵，正好能干扰困龙阵纹的灵力流转。
“好主意！”凌辰眼睛一亮，从储物袋里摸出更多碎渣，灵力一催，碎渣化作漫天金雨，往傀儡和阵纹上撒去。碎渣落在阵纹里，紫芒瞬间黯淡下去，傀儡们的动作也乱了，有几具甚至自己撞在了一起。
苏清月趁机冲到祭坛三层，剑尖往石座下刺去——那里的纹路最密，果然是阵眼所在。“嘭”的一声，剑尖刺穿阵眼，困龙阵纹的紫芒彻底熄灭，傀儡们失去动力，纷纷散成碎骨，再也没动静了。
可就在这时，秘境入口的方向传来阵狂笑：“凌小子，多谢你帮我们破了困龙阵！这真龙祭坛和传承，就归我们了！”
血影教的残部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个独眼修士，手里拿着柄血红色的弯刀，气息是化神中期。他身后跟着十几个血影教修士，还有三个灰袍骨修，个个都盯着祭坛上的石碑，眼里满是贪婪。
“识相的就把传承交出来！”独眼修士弯刀一指，“不然今天就让你们死在这！”
凌辰冷笑一声，掌心金红色的灵力暴涨：“想要传承？先问问我手里的龙影答应不答应！”他刚突破到化神中期，正想试试新得的真龙神通，这些人正好送上门来。
“找死！”独眼修士怒吼着冲上来，弯刀带着血煞之气，直劈凌辰的面门。凌辰不闪不避，掌心龙影猛地窜出，一口咬在弯刀上。“咔嚓”一声，弯刀被龙影咬碎，龙影顺势撞在独眼修士胸口，把他撞得倒飞出去，喷出一大口血。
“老大！”血影教的修士们急了，纷纷冲上来。苏清月提剑迎上，剑光翻飞间，转眼就斩杀了两个金丹境。赵磊也没闲着，捡起地上的碎骨往修士们脚下扔，虽然伤不到人，却能拖延他们的脚步。
三个灰袍骨修对视一眼，突然同时捏印——地上的碎骨重新亮起幽绿光，竟组成了具巨大的骨兽！骨兽狮身龙头，爪子是用骨刺做的，眼睛里闪烁着红芒，气息竟达到了化神后期！
“是‘骨狮龙’！”苏清月脸色一变，“骨修的禁忌秘术，用百具修士骸骨炼的！”
骨狮龙咆哮一声，爪子带着破空声拍向祭坛。凌辰赶紧拉着赵磊往后退，爪子拍在祭坛边缘的石栏上，石栏瞬间碎成粉末。骨狮龙乘胜追击，张开嘴喷出股黑风——黑风里裹着无数细小的骨针，往三人身上射去。
“龙威震慑！”凌辰低喝一声，将真龙之气往周身一放。金红色的龙威扩散开来，骨狮龙的动作猛地一滞，眼里的红芒黯淡了几分——真龙天生克制邪兽，哪怕只是龙威，也能让它心神震颤。
“就是现在！”凌辰抓住机会，掌心凝起龙影灵力，往骨狮龙的眼睛射去。金红色的灵力穿透黑风，正中骨狮龙的左眼，眼睛里的红芒瞬间熄灭，骨狮龙发出凄厉的惨叫，疯狂地在原地打转。
三个灰袍骨修见状急了，赶紧捏印想稳住骨狮龙，可凌辰哪会给他们机会。他足尖一点窜到骨修面前，掌心龙影猛地炸开，金红色的灵力瞬间吞噬了三个骨修——他们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真龙之气烧成了灰烬。
没了骨修操控，骨狮龙彻底失控，疯狂地在秘境里冲撞，撞塌了好几根石柱。凌辰看着越来越不稳定的秘境空间，知道不能再拖了——刚才祭坛震颤时，他就感觉到秘境的灵力在流失，显然快要关闭了。
“清月，赵磊，走！”凌辰大喊着往秘境出口的方向冲，“秘境要关了！”
苏清月和赵磊赶紧跟上。骨狮龙见他们要跑，怒吼着追上来，爪子往凌辰的后背拍去。凌辰猛地转身，掌心龙影凝聚成盾，挡住了爪子的攻击，同时将灵力提到极致，往出口冲去。
刚冲出秘境入口，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骨狮龙撞塌了秘境的空间壁垒，整个秘境开始崩塌，金红色的光芒渐渐被黑暗吞噬。凌辰回头看了眼，只见祭坛在崩塌中化作道流光，往西北方向飞去，显然是被龙魂玉的碎片引动了。
“祭坛飞走了！”赵磊惋惜地说。
“没事。”凌辰摸了摸储物袋里的龙魂玉瓶，“它跟着玉瓶走了，以后肯定能再找到。”他看向远处的断魂崖，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显然天快亮了。
苏清月的传讯玉符突然亮起，她捏碎玉符后，脸上露出了笑容：“是云岚宗的援军到了，就在断魂崖下。”
三人往崖下走，刚到崖底，就看到十几个穿月白劲装的修士正和几个血影教残部打斗。为首的是个中年修士，手里拿着柄拂尘，正是云岚宗的大长老，苏清月的师父。
“师父！”苏清月喊了一声。
大长老回头看到苏清月，脸上露出喜色：“清月，你没事就好！这些血影教的杂碎，交给我们就行了！”他拂尘一甩，淡白的灵力化作道网，将剩下的血影教修士全罩住，瞬间就制服了。
大长老走到凌辰面前，对着他拱手：“多谢小友救了清月和我云岚宗的弟子。之前之事，是我云岚宗欠考虑了。”
“大长老客气了。”凌辰点头，“我也是碰巧。”
大长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友不必谦虚。清月都跟我说了，你不仅破了血阵，还杀了血煞老怪和赤面仙，这份功劳，我云岚宗记下了。若是以后有需要，随时可以来云岚宗找我。”
凌辰刚想道谢，赵磊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角，指着远处的山林：“凌辰哥，你看祭坛飞那边去了！”
凌辰抬头一看，只见道金红色的流光正往西北方向飞，速度极快，转眼就消失在云层里。他摸了摸储物袋里的龙魂玉瓶，瓶身正微微发烫，显然在和祭坛呼应。
“看来另外两块龙魂玉，就在西北方向。”凌辰心里有了计较。
大长老也看到了流光，好奇地问：“那是……”
“是玄幽秘境的祭坛，带着真龙传承。”凌辰简单解释了几句，“它在找另外两块龙魂玉碎片。”
大长老眼睛一亮：“真龙传承？若是能找到，对整个修真界都是好事！小友若是要去找，我云岚宗可以派弟子帮忙！”
凌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和赵磊两个人去就行。”他习惯了独行，人多反而不方便。
苏清月看着他，轻声道：“凌兄，若是需要传讯，随时用我给你的玉符联系我。”
“好。”凌辰点头。
和大长老等人告别后，凌辰带着赵磊往西北方向走。晨光洒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凌辰哥，咱们接下来要去哪啊？”赵磊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手里还攥着块幽冥寒铁碎渣。
凌辰看着远处的云层，嘴角勾起一抹笑：“去追祭坛。不管它飞到哪，咱们都得找到另外两块龙魂玉——毕竟，真龙传承的秘密，还等着咱们去揭开呢。”
赵磊用力点头，脚步更快了。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两人身上，虽然前路还有未知的危险，但此刻的他们，却都充满了期待——玄幽秘境的秘密只是开始，更广阔的天地，还在等着他们去闯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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