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谢清池在登云梯再次和大家相遇。
大家规规矩矩的站在登云梯里，朝谢清池投来捉摸不定的目光。
谢清池如往常一样走了进去，和大家打招呼。
东方少陵靠在那里，淡淡的掀起眼皮看了谢清池一眼，然后摊开了手。
他的手里，握了一把花生。
谢清池接过，道了谢。
东方少陵将花生剥开，抛入自己的嘴里。
登云梯打开，东方少陵走在前方，走了没几步，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谢清池：“今日还会是第一？”
谢清池点了点头，看了他一眼：“所有我都会是第一。”
周围那些还没来得及完全散开的学生倒吸了一口气。
东方少陵却笑了笑，然后提着书袋，转身离开了。
别人对于榜首有着无尽的敬仰，但是他没有这样的感觉，谁得第一似乎都差不多，但是听到谢清池的话，他忽而觉得，她得第一，挺不错的。
第三日考得是墨家。
今日和上一日一样，谢清池不到一刻钟写完了答卷，然后上交，自己离开了。
小落紧随其后。
当藏书石前面的排行再次出来，大家内心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第一名：谢清池。
接下来四日，不管书院的学子们能折腾出怎样宏伟的气象，但是一旦最后藏书石揭晓排名，谢清池还是第一。
到了最后，大家想起书院外那马夫丢人的“谢清池天下第一，小落天下第二，明远天下第三”的话语，内心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最开始大家引以为笑谈。
谢清池天下第一？！那他们就是古往今来第一。
马夫大言不惭，马夫如有神助，马夫买通藏书石，到了最后，已经是马夫大人言出法随。
一连七日，回回谢清池第一。
大家从未遇到过这样毫无动静的第一，纷纷把目光看向自家的院正。
院正，出来说句话呀！
各个学院的院正将目光看向林中静。
院首，你出来说句话。
林中静摸了摸鼻子，然后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天。
呵呵，我说个屁。
要说话那也是燕春回回来说话。
到了第七日，大考一结束，林中静等人便急忙拿着试卷奔赴夫子楼。
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谢清池到底写了什么。
便是上官清也在那里守着了。
夕阳残存的余光从窗格间漏了出来，照在长桌上，谢清池前几日的答卷被放在那里。
现在排行榜的榜单已经不能更改。
林中静将最后一份答卷放在上面。
*
此刻在那边的大考石壁上，上一次大考前百的学子自动被覆盖，暗地里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新的名字刻在上面。
那里挤满了学子。
即便已经知道了排名，但是亲眼见证变化还是不一样的。
当各大流派的榜首都被换上“谢清池”三个字名字的时候，在场鸦雀无声。
而在这样的鸦雀无声中，蓦得一道声音响了起来：“谢清池是吧，我来了！”
即便只是听到这个少年的声音，在场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他是谁。
那位就是追了顾别音两年的聂晓树。
这位“奇才”，这么多年来不知道给顾别音写了多少情书，送了多少礼物，想了多少花招，很多人都以为他对顾别音情根深种。
但是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货只是老毛病又犯了。
追人，他向来只追排名第一的那个。
现在，送情书的对象估计要换了。
虽然他们都知道谢清池这第一和他们常规认为的第一不太一样，但是聂晓树根本不在乎。
而此刻，谢清池正和小落明远池小苔一起向食堂走去。
这短短七日，谢清池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来往的学子纷纷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最后一天的食堂不花学分，有学分的都去蹲石壁改排名了，没有学分的飞快在食堂，准备最后一次大快朵颐。
谢清池等人很显然是最早来的那一拨，即便如此，食堂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小落急忙去烤乳鸽那里排队了。
大家各自去打了饭菜，然后围在一起吃饭。
零零散散的目光落在谢清池和小落的身上。
他们旁边的长桌上，有几个学子一边拿眼睛冷冷的看他们，一边大声说话。
“作弊吧！肯定是作弊！顾小姐那样的人物，才是儒家榜首！”
“一定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这样的人，书院怎么还留着？就该赶出去！扰乱我们考试秩序，谢家厉害的小姐只有谢念真一个！”
……
他们的声音很大，大得众人都纷纷看来，他们都是顾别音和谢念真的追随者，平日里互相争论谁更厉害，但是现在二人心中的光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丫头压了下去，自然心中不忿。
小落的性子哪里听得这些，她刚想桌子一拍跳起来，那边，一只筷子“咻”的一下飞了出来，然后，两个人手里拿着的馒头被那根筷子插得直接飞了出去。
两道悦耳的声音一前一后的响起来。
“你觉得你说这样的话很有意思？”
“谢氏一族人才辈出，我不过其中最不值一提一个。”
人们顺着那声音看去。
两个少女正走了进来，二人都穿着学子服，左边那个身量稍高，和谢清池差不多高，丹凤眼凌厉无匹，顾盼神飞，是骄傲的顾别音。
另外一个身量稍微矮了点，然而目如点漆，肤色白皙，整个人充满了书卷气，却是那日谢清池在藏书楼外遇到的那位看书不看路的女学子，勤奋的谢念真。
那二人顿时不敢说话。
顾别音和谢念真朝着谢清池走了过来。
她们打量着谢清池。
这是她们第一次认真看谢清池。
之前大考第一日，谢清池在最后，她们在最前面，即便往后看也没怎么看到。
大考时候她们都沉入了自己的世界中，不太注意外界，这也是他们专注的原因。而后来谢清池每日交卷很快，是以二人都没怎么好好看清楚她。
二人的目光落在谢清池身上。
整个食堂安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们身上。
这是要打起来？！
打起来该往哪里跑？！
顾别音将手撑在桌子上，贴近谢清池，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你真好看，我可以和你一起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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