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直指贺文卿，笑的有些高深莫测。
贺文卿往后一躲，扶着贺奶奶出门了，接过南姿给的伞，大部分倾斜到贺奶奶身上。
很快，他的一半身子被打湿了，身影变得朦胧，南姿看的有些呆住了。
陈奶奶歪头一看南姿，偷笑一下。
王奶奶抱着发财回家，南姿也给了一把伞，只剩下一把，南姿打算送陈奶奶回家。
真让她一个人回去，自己还不放心。更何况陈奶奶孤家寡人的，就一个孙女儿在外地，回去路上出了意外，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她给自己和陈奶奶穿了件白色透明雨衣，金刚怪怪的趴在门槛上，眼巴巴的看着南姿。
天知道，它多想出去玩儿。
南姿蹲在地上，两手把它举起来，“金刚，妈妈去送陈奶奶，你乖乖在家不许出去知道吗？淋了雨会感冒，还会长虱子，听话啊。”
“汪汪~~”
它叫两声，表示同意。摇了摇尾巴送南姿离开。
南姿撑着伞，挽着陈奶奶，伞尽量往她那边倾斜，陈奶奶也握着伞把，把伞往南姿这边推。
别看陈奶奶瘦，浑身都是肌肉，南姿这半个练家子，抵抗陈奶奶的力气居然都有些困难。
她有些惊讶看了眼陈奶奶的胳膊，松弛苍老的皮肤紧紧贴着骨架，真正的皮包骨头。
可仔细看去，是有肌肉线条的。
想来也是。陈奶奶家就她一个，什么活儿都得干，下地收拾家务，甚至上屋顶修缮，她都手到擒来，没点力气，还真干不了这么多活儿。
她平时看着凶巴巴的，说话嘴有些毒辣，可是看人要在事情上见真章，陈奶奶明显的刀子嘴豆腐心。
“南南，走路看脚下，别把牙磕掉了。”陈奶奶昂首挺胸往前走，脚步比南姿还矫健。
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遇见了正赶过来的贺文卿。
他的头发已经湿完了，雨更大，这会儿雾蒙蒙一片，有些看不见路。
他走过来，把陈奶奶拉过去，“我去送，雨太大了，你回家休息。”
南姿有些担忧的看着这场大雨，纠结几秒朝贺文卿点点头，转身正要走，被陈奶奶叫住了。
“南南，我那儿自己做了些醪糟，你来拿吧，还有些水果，你来挑挑，等会儿雨就小了，走吧。”
陈奶奶叫她，她抬头看外面的雨幕，推辞道：“奶奶，我明天去您家拿吧，雨太大了。”
“别犟了，你这丫头，跟我回去，明天都不新鲜了，这会儿雨水打过最好吃了。”
河里的水流明显变大了，声音都吵的不行，陈奶奶扯着嗓子喊，南姿不想拂了她的好意。
反正回来还有贺文卿顺路，于是点了点头。
刮风下雨拖慢了三人的前进速度，风吹过来能把南姿手里的伞揭起来。
她一个没注意，往后退了两步，差点被掀翻在地。
这风太大，她体重太轻，有些压不住，更何况天还黑了。
南姿只能尽可能的贴近贺文卿，在这一刻，贺文卿高大的身躯给她极大的安全感。
像是感觉到了南姿的恐慌，贺文卿放慢速度，另一只手绕过南姿的肩膀，牢牢握住南姿的伞。
他的手覆盖在南姿手上，把她的手包裹的严严实实，掌心炙热，南姿僵硬着身子，迈步都变得不自然。
平时几分钟就到的路程，这次硬生生走了十几分钟。
陈奶奶家的院子不大，门口就有一个灯，她进了门楼就按亮了灯。
南姿收了伞，手背没有贺文卿的掌心包裹，竟然有一丝凉意。
她把自己的手甩了甩，让尽量提早适应冷空气。
门口不大，下面几个筐子，里面满满当当放着葡萄，甜瓜，黄瓜，还有好几种南姿叫不上来名字的东西。
其中有一个特别细心目光，她记得小时候在老家的大山里吃过。
那东西小小的，黑紫色，很多颗凑成一串，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陈奶奶，这个是什么。能吃吗？”南姿提起来问陈奶奶。
陈奶奶随意瞟了一眼，“野葡萄，能吃，好吃，我进去给你装醪糟，再拿几个袋子，你看想吃什么随便装。”
“嗯嗯！”
南姿兴奋的点点头，拿着葡萄蹲在地上吃了起来，入口只感觉到酸，又酸又涩，她眉头皱成一团。
贺文卿轻笑，夺过她手里的，弯腰在筐里又拣了一串，递给南姿。
“吃这个，这个甜。”
南姿将信将疑的接过来，又摘了一颗，搭在嘴边轻咬。
小小的一颗在她嘴里爆开，果汁浓郁，香甜异常，味道把她带回了二十年前。
她一连摘了好几颗，一把全部扔进嘴里，眉开眼笑的看着贺文卿。
灯光灰暗，她像山间的精灵对着他一个劲儿的笑，把贺文卿的心都笑化了，这样的她。让他怎么放的下。
贺文卿看南姿出了神，陈奶奶拎着一个罐头瓶子和几个袋子出来，见了南姿交给她，又看吃得开心。
把袋子给贺文卿，让贺文卿张着，她下手给南姿装东西，不过两下，筐里的东西下去了小半。
吓得南姿急忙阻拦：“奶奶，少拿点。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
陈奶奶不语，只一味低头装货物，快装完时指了指贺文卿：
“吃不完给他。”
没有再给南姿拒绝的机会，几个袋子贺文卿提着，她给南姿把伞撑开。
“今天雨太大了，奶奶不留你了，下次来玩儿。跟文卿回去。”
“对了。把文卿抓紧，今天风大。别把你吹河里去了。”
这是老人们吓唬孩子们的手段，不听话不乖就扔河里。
南姿无奈笑笑：“奶奶，我都多大了，您还吓唬我？”
陈奶奶一摆手：“多大都是孩子，去吧。回去吧。”
“好嘞。您好好休息。”
“你早点睡，我们走了。”
两人给陈奶奶打了招呼，一起出了门。
贺文卿很上道，虽然自己单独打了一个伞，可心心念念南姿。
他走在南姿的斜前方，空着的一只手拉着南姿的手腕。
南姿起初还挣扎，贺文卿厉声说了句：“刚才差点被吹倒，你忘了？”
南姿又老实了，真被风吹的摔在地上。还怪丢人的。
雨一点都没有变小，反而有变大的趋势，纵使是夏天，天依旧凉。
风夹着雨吹进眼睛里，眼睛都睁不开，贺文卿也是如此。
他停顿了一下，手心里清晰的感知到南姿瑟瑟发抖的样子。
颤抖的幅度很小，可是他感觉到了。
心一横，讨厌就讨厌吧。
贺文卿把手上的雨伞一收，钻到南姿伞下，一把夺了过来，另一只手紧紧扣着她的肩膀，把她往怀里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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