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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沿河水战急 神兵助夺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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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4年盛夏的乌江,像一条暴怒的黄龙,裹挟着山洪冲刷着黔东大地。浑浊的江水卷着泥沙和断木,在礁石间咆哮穿梭,撞击出丈高的浪花,水雾弥漫在两岸的山崖间,让连绵的山峦都蒙上了一层湿漉漉的朦胧。沿河淇滩镇坐落在乌江畔的山坳里,镇口的青石码头被江水浸得发黑,十几艘木船并排泊在岸边,船身被江水拍打得轻轻摇晃。码头上架着两挺重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江面,枪身上的铁锈在潮湿的空气中泛着红痕——这是黔军杨畅时旅的防区,也是红军西进的必经之路。

“报——红三军先头部队到了龚滩,离淇滩只有三十里!”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进镇公所,军帽歪在一边,草鞋上沾满了泥浆,手里的信纸被汗水浸得发皱,字迹都晕开了几分。杨畅时正对着地图喝酒,青花瓷酒杯里的烧酒晃出细密的酒珠,闻言猛地把酒杯掼在桌上,酒液溅湿了地图上“乌江”两个字,在纸上晕出一片深色的水渍:“慌什么!一群土包子红军有什么好怕的!”他站起身,腰间的指挥刀撞在桌腿上叮当作响,“传我命令,把所有渡船都开到北岸,烧了码头栈桥,让红军插翅也飞不过乌江!”

副官面露难色,手指紧张地抠着腰间的皮带:“旅长,南岸还有咱们一个营没撤回来,要是烧了栈桥,他们……”“管不了那么多了!”杨畅时一脚踹翻椅子,椅子腿撞在墙角的花盆上,陶土花盆“哐当”一声碎裂,泥土混着花瓣洒了一地,“红军来了谁都活不成!留着渡船就是给他们铺路,烧!现在就烧!”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到南岸的红军指挥部。枫香溪来的神兵法队驻扎在山神庙里,庙门前的老槐树上拴着几匹战马,正甩着尾巴驱赶蚊虫。张羽让光着膀子坐在门槛上,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纵横交错的伤疤,那是当年跟黎纲旅拼杀时留下的,有的是刀伤,有的是枪疤,在阳光下像一条条暗红色的蚯蚓。他手里拿着麻绳,正帮着红军战士修补草鞋,粗糙的麻绳在他指间灵活地穿梭,突然听到传令兵的报告,他猛地攥紧了手里的麻绳,草鞋的草绳被勒断了好几根,细小的草屑飘落在他布满老茧的手背上。

“杨畅时这狗娘养的,是想把咱们困死在南岸!”张羽让咬牙骂道,黝黑的脸上青筋暴起,额角的伤疤因为愤怒而微微颤动。他身后的神兵们也炸开了锅,二十多个汉子围了过来,有人拍着胸脯请战:“羽让哥,咱们泅水过去夺船!当年抢粮船的时候,这点水算什么!”也有人犯愁,蹲在地上摸着怀里的神符:“乌江水流太急,听说北岸架了机枪,这一过去就是活靶子啊……”

红三军三团团长贺炳炎走进来,他左臂空荡荡的袖管在风中飘动——那是早年在战斗中失去的,伤口处的布条被汗水浸得有些发黄。此刻他手里拿着一张羊皮地图,地图边角已经磨损,用麻线仔细地缝补过,他指着淇滩镇的位置说:“杨畅时把渡船都集中在北岸码头,还拉了铁链锁船,硬攻肯定不行。贺军长命令咱们三天内拿下渡口,不然主力部队过不去,后续的作战计划就全泡汤了。”

张羽让凑到地图前,粗糙的手指划过蜿蜒的乌江河道,指尖在地图上留下淡淡的泥痕:“我从小在乌江边长大,这江跟我自家院子似的熟。淇滩下游三里有处回水湾,水流缓,岸边有芦苇荡,一人多高的芦苇能藏人。”他指尖重重敲在一个不起眼的礁石标记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就是这儿,鹰嘴岩,礁石后面水浅,能摸到北岸去。”

贺炳炎眼睛一亮,独臂在胸前抱得更紧了:“你有把握?这几天山洪刚过,江水可比平时急多了……”“放心!”张羽让拍着胸脯,胸肌上的刀疤跟着颤动,像一条活过来的蜈蚣,“咱们德江神兵里有十几个‘水鬼’,水性比鱼还灵,闭着眼都能在水里辨方向。当年在滥弯坡抢黔军粮船,就是咱们凫水过去的,悄无声息就把船夺了!”他转身对身后的弟兄们喊,声音洪亮得像庙里的铜钟,“会水的都站出来!今晚跟我去捞船,给红军搭座过江的桥!”

二十多个神兵齐刷刷站出来,个个胸脯挺得笔直,像一排排挺拔的青松。其中一个矮壮汉子往前跨了一步,他是张羽让的堂弟张羽翊,个子不高但身板结实,水性在整个神坛里数一数二,据说能在水里憋气一袋烟的功夫。“哥,算我一个!”他拍着腰间的水葫芦,葫芦是用老葫芦掏空做成的,外面裹着防水的油布,里面装着提神的草药酒,“我闭着眼都能摸到北岸!”

贺炳炎握住张羽让的手,掌心的老茧磨得人发烫,那是常年握枪留下的印记:“羽让兄弟,这任务就交给你们了。红军战士会在南岸佯攻,放枪、唱歌,给你们打掩护。记住,安全第一,实在不行就撤回来,咱们再想办法,千万别硬拼。”张羽让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牙缝里还沾着早上吃的玉米碴:“团长放心,明早保证让红军踩着船过江!要是办不到,我张羽让提头来见!”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布,把乌江两岸罩得严严实实。南岸的山坳里燃起十几堆篝火,跳动的火光映在江面上,像撒了一地的碎金子。红军战士们围坐在火堆旁唱起了山歌,粗犷的歌声混着断断续续的枪声划破夜空——这是佯攻的信号,故意吸引北岸的守军注意力。张羽让带着二十多个神兵,借着芦苇荡的掩护,猫着腰悄悄摸到了鹰嘴岩。

江水拍打着礁石,发出“哗哗”的声响,像是在为他们壮行,又像是在低声警告。岸边的芦苇长得比人还高,叶子边缘带着细小的锯齿,划过手臂时留下微微的刺痛。张羽让脱光上衣,露出结实的肌肉,古铜色的皮肤上渗着细密的汗珠,他把一把短刀别在小腿上,刀鞘是用野猪皮做的,又往腰上缠了几圈麻绳,绳子上打了好几个防滑的结:“都记住了,到了北岸别恋战,找到铁链钥匙就开锁,找不到就用刀砍,砍不断就放火烧船!我带五个人去码头开锁,羽翊带剩下的去摸岗哨,以三长两短的口哨为号,听到信号就动手。”

“哥,这是我婆娘求的平安符,你带上。”张羽翊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包,布包边角已经磨得发白,里面装着一张黄纸神符,是村里的老道士画的,据说能“刀枪不入”。他把布包塞进张羽让手里,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张羽让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带着笑意,把红布包紧紧攥在手心:“少废话,娘们儿兮兮的!走!”

二十多个黑影像泥鳅一样滑入江中,冰凉的江水瞬间吞没了他们的身影。初秋的江水带着山洪的寒气,冻得人皮肤发紧,张羽让在前面开路,他熟悉每一块礁石的位置,借着水流的力量左右腾挪,像一条灵活的鱼。江面上漂浮着断木和杂草,时不时撞到身上,他都灵巧地避开,眼睛里只有北岸的灯火,像狼盯着猎物一样专注,瞳孔在夜色中闪着光。

离北岸还有两丈远时,岸边突然亮起几盏马灯,昏黄的灯光在江面上扫来扫去。那是守军挂在竹竿上的马灯,灯芯跳动着,在水面投下晃动的光斑。“趴下!”张羽让低喝一声,拉着身边的弟兄躲到一块礁石后面,冰冷的江水没过胸口,带着泥沙的水流冲击着身体,几乎要把人冲走。马灯的光柱掠过他们头顶,守军的笑声和骂声顺着风飘过来:“红军要是敢过江,老子把他们一个个喂鱼!到时候就能升官发财了!”

等马灯移开,张羽让做了个手势,神兵们像壁虎一样贴着岩壁往上爬。北岸的堤坝是用青石砌的,历经多年江水冲刷,石头上长满了青苔,湿滑难攀。张羽翊身手最灵活,他手脚并用,指尖抠着石缝里的草根,像猴子一样攀到坝顶,抽出腰间的短刀,刀身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对着岗哨的后颈一刀下去,岗哨连哼都没哼就倒了,身体软软地瘫在地上,手里的步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惊得远处的狗叫了起来。

“钥匙在值班室的抽屉里!”张羽翊从岗哨身上搜出钥匙串,上面挂着十几把大小不一的钥匙,他对着下面打了个手势,把钥匙串往怀里一塞,又猫着腰摸向另一个岗哨。张羽让带人摸进值班室,屋里弥漫着浓重的烟酒味,桌上还摆着没吃完的腊肉和半瓶烧酒,几只苍蝇在油腻的盘子上嗡嗡打转。他打开抽屉,里面放着账本和几张银票,果然找到一串锈迹斑斑的铁链钥匙,其中一把黄铜大钥匙上刻着“江防”两个字,边缘已经被磨得发亮。

码头上传来守军的划拳声,几个士兵围坐在木箱上喝酒,酒瓶碰得叮当作响。五艘大渡船并排泊在岸边,船身用厚厚的铁链拴在一起,铁链一头固定在岸边的石柱上,像一条黑色的长蛇盘踞在水面。张羽让示意大家分散,他带着三个人猫着腰靠近铁链,张羽翊带着其他人去解决巡逻队。月光下,神兵们的身影在码头的木箱间穿梭,脚步轻得像猫,腰间的短刀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谁在那儿?”一个巡逻兵端着枪喝问,手里的马灯往前照,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张羽翊的影子。张羽翊反应极快,猛地将手里的短刀掷出去,短刀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正中巡逻兵的喉咙,巡逻兵的喊声卡在喉咙里,变成一声模糊的呜咽,身体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这一下惊动了其他守军,码头顿时响起枪声和喊叫声:“有奸细!抓奸细啊!快开枪!”

“快开锁!”张羽让急得满头大汗,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钥匙插进锁孔却转不动,大概是太久没保养,锁芯锈住了。他往锁眼里啐了口唾沫,用劲全身力气拧钥匙,钥匙柄在掌心硌出深深的红痕。身后的枪声越来越近,子弹“嗖嗖”地从耳边飞过,打在船板上溅起木屑,细小的木渣落在他的脖子上,带着微微的刺痛。一个神兵急了,掏出斧头就往铁链上砍,“铛”的一声火星四溅,铁链却只留下一道白痕,斧头刃反而卷了个小口。

张羽让一脚踹开他:“没用!这铁链是实心的,斧头砍不断!用火攻!”他掏出火折子,又让弟兄们把船上的桐油桶搬过来,桐油桶是用厚木板做的,上面用红漆写着“军用”二字。就在这时,北岸的营房里冲出大队守军,手里的步枪喷着火舌,机枪子弹像雨点一样扫过来,一个神兵没躲及,惨叫着掉进江里,身体在水面挣扎了几下,就被湍急的水流卷走,只留下一圈圈涟漪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哥!快撤!”张羽翊拉着张羽让往礁石那边退,他胳膊上中了一枪,鲜血顺着指尖滴进江里,在水面晕开一朵朵细小的血花。张羽让看着近在咫尺的渡船,又看了看牺牲的弟兄消失的方向,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不能撤!红军还等着船呢!咱们死了这么多弟兄,不能白死!”他突然抓起一把斧头,用布蘸着桐油缠在铁链上,又往上面撒了些干草,“点火!烧不断铁链也要烧他们个焦头烂额,给红军争取时间!”

火光“腾”地一下窜起来,橘红色的火焰舔舐着铁链,浓烟滚滚升空,照亮了半个江面。守军被火光逼退,纷纷往后撤,嘴里骂着脏话。张羽让趁机带着弟兄们跳进江里,冰冷的江水瞬间浇灭了身上的火星,他们借着夜色和浓烟的掩护往南岸游。子弹在江面上激起一串串水花,像无数颗白色的珍珠,张羽让感觉小腿一阵剧痛,低头一看,鲜血正从伤口往外冒,大概是被流弹擦伤了,但他咬着牙没吭声,只顾拼命往南岸划,手臂划水的动作因为疼痛而有些变形。

当张羽让带着残部爬上岸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把江面染成了一片淡淡的粉色。二十多个神兵只回来不到十个,个个浑身是伤,有的胳膊中了枪,有的腿被礁石划破,鲜血混着泥水在身上结成了硬块。张羽翊的胳膊肿得像馒头,伤口周围的皮肤又红又紫,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都失去了血色。贺炳炎带着红军医护人员在岸边等着,看到他们这副模样,眼圈瞬间红了,独臂紧紧攥成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对不起,贺团长,船没抢回来……”张羽让低着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木头,小腿的伤口还在流血,染红了脚下的沙土,在地上晕出一小片暗红色的血迹。他身上的衣服湿透了,紧紧贴在皮肤上,冷风吹过,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贺炳炎一把抱住他,断臂的袖管拍着他的后背,动作轻柔却带着力量:“说啥傻话!你们能活着回来就是胜利!弟兄们的血不能白流,这船咱们一定要夺下来!”

红军指挥部里,贺龙正对着地图沉思,烟斗里的烟灰积了长长一截,却忘了弹掉。桌上的油灯忽明忽暗,映着他布满皱纹的脸,眼角的纹路里藏着疲惫,却依旧目光如炬。听到张羽让的汇报,他磕了磕烟灰,烟灰落在地上的铜痰盂里,发出轻微的声响:“杨畅时以为烧了栈桥、锁了渡船就万事大吉?他忘了乌江是咱们黔东百姓的江!百姓心向着咱们,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他转身对通信员说,声音洪亮有力,“传我命令,让各乡百姓带门板、木筏、绳索来支援,咱们搭浮桥!告诉乡亲们,红军不白用东西,过后一定赔偿!”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附近的村寨。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扛着家里的门板,门板上还留着过年贴对联的红痕;妇女们抱着编好的竹筏,竹筏上的竹篾闪着淡黄色的光泽,那是连夜编好的;孩子们也帮着搬运绳索,小脸蛋跑得通红,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淇滩镇的船工老王头听说要搭浮桥,把家里准备盖新房的木料都扛来了,他儿子就是被杨畅时抓壮丁打死的,提起杨畅时,老人的手就气得发抖:“红军是好人,帮咱们打坏蛋,别说几根木料,就是这条老命也能豁出去!”

“张队长,我知道有条暗道能通北岸!”老王头拉着张羽让的手,他的手指布满老茧,指甲缝里嵌着木屑和泥土,激动得微微发抖,“早年为了躲土匪,我们在鹰嘴岩后面挖了个水洞,能直通码头底下,就是窄了点,只能一个人爬过去,里面还时不时渗水。”

张羽让眼睛一亮,疼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他扶着老王头的胳膊:“真的?有这洞咱们就能摸到码头下面,把铁链炸断!”他转身去找贺炳炎,脚步因为激动而有些踉跄。贺炳炎听了也很高兴,立刻让人找来炸药和雷管,炸药包用油纸包着,沉甸甸的,散发着硫磺的味道。但新的问题来了,水洞太窄,炸药包太大塞不进去,而且需要人在里面引爆炸药,这几乎是九死一生的任务,进去了就很难活着出来。

“我去!”张羽让第一个站出来,拍着胸脯,胸口的伤疤因为动作而绷紧,“我熟悉水性,又去过码头,地形熟!而且我身子骨结实,能在洞里爬得动!”张羽翊急了,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因为失血过多,身体晃了晃才站稳,声音带着哭腔:“哥,你伤重,让我去!我胳膊伤了不耽误爬洞,我身子比你灵活!”其他神兵也纷纷请战,七嘴八舌地吵着,指挥部里嗡嗡作响,像开了锅的水。

贺龙摆摆手让大家安静,他走到张羽让面前,眼神凝重得像块石头:“羽让兄弟,这任务贺龙摆摆手让大家安静,他走到张羽让面前,眼神凝重得像块石头:“羽让兄弟,这任务太危险,进去了九死一生,你可想好了?”张羽让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牙上还沾着一丝血迹,那是刚才激动时咬到了嘴唇:“贺军长,我们神兵打仗就没想过活着回去!从跟红军干革命那天起,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只要能让红军过江,解放黔东,让穷人过上好日子,我张羽让死得值!”

出发前,张羽让把那个红布包交给张羽翊:“这平安符你拿着,等我炸断铁链,你们就驾着木筏冲过去夺船。要是我没回来,告诉婆娘和娃,爹是为穷人打仗死的,不丢人,让他们好好活下去,跟着红军走。”张羽翊抱着他的胳膊哭,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打湿了他的伤口,疼得张羽让龇牙咧嘴,却笑着说:“哭啥,大老爷们儿的,哥水性好着呢!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还等着喝你庆功的酒呢!”

水洞果然像老王头说的那样狭窄,刚爬进去,张羽让就感觉自己像被塞进了一个狭小的竹筒里,四周的石壁紧紧贴着身体,几乎没有一丝多余的空间。洞里又黑又湿,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味,像是有什么东西死在了里面。不时有水珠从洞顶滴在头上,冰冷刺骨,像老天爷洒下的悲伤眼泪。张羽让背着炸药包,艰难地往前爬,每挪动一步,伤口就被岩石磨得火辣辣地疼,像有无数根针在扎,疼得他冷汗直冒,眼前阵阵发黑,但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炸断铁链,让红军过江。

爬了半个时辰,张羽让的膝盖和手肘都磨破了皮,鲜血混着洞里的泥水,在身后留下一道暗红色的痕迹。终于,他听到前面传来水流声和守军的说话声,声音在狭窄的洞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他悄悄扒开洞口的杂草,借着微弱的光线,正好能看到码头下的铁链,像一条巨大的铁蛇缠在船桩上,铁链上的锈迹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光。张羽让小心翼翼地把炸药包固定在铁链上,用麻绳紧紧绑住,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引线,确保它能正常燃烧,才掏出火折子。

“杨畅时,你爷爷张羽让送你上西天!”他点燃引线,火光在黑暗中亮起一道红光,映红了他满是汗水和泥水的脸。他转身拼命往回爬,心跳得像敲鼓一样,每一下都震得胸膛发疼。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个山洞都在摇晃,碎石和泥土簌簌往下掉,砸在他的背上、头上,像下了一场石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他感觉自己像被一只巨手猛地推了一把,耳朵瞬间失去了知觉,只看到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爆炸声传到南岸,贺龙猛地站起来,手中的烟斗差点掉落在地,他大声喊道:“动手!”早已准备好的红军战士和神兵们推着木筏、扛着门板冲向江边,溅起大片水花。木筏是用粗壮的毛竹扎成的,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稻草,用来增加浮力;门板上还刻着百姓们的名字,那是他们支援红军的见证。张羽翊带着水性好的弟兄驾着竹筏,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对岸,竹篙在江面上划出一道道水痕,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

北岸的守军被爆炸声吓懵了,等反应过来时,木筏已经快到岸边。杨畅时气急败坏地从指挥部里冲出来,帽子歪在一边,手里挥舞着手枪,大声指挥机枪扫射:“给我打!决不能让红军过江!谁后退我就枪毙谁!”但红军的迫击炮也开始反击,炮弹呼啸着落在守军阵地上,炸得他们人仰马翻,泥土、石块和人体的碎块飞溅得到处都是。张羽翊第一个跳上岸,手里的大刀寒光一闪,劈翻了一个机枪手,夺过机枪就往守军堆里扫,滚烫的枪身烫得他手心生疼,他却浑然不觉,嘴里喊着:“为羽让哥报仇!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为羽让哥报仇!”神兵们呐喊着冲上码头,他们有的拿着大刀,刀身上刻着家族的记号;有的挥舞着长矛,矛尖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还有人捡起守军的枪还击,虽然枪法不太准,但气势十足。百姓们也推着门板搭浮桥,门板被机枪打得千疮百孔,不断有百姓受伤倒下,但后面的人立刻补上,没有丝毫退缩,浮桥像一条不屈的长龙,在江面上缓缓延伸,每前进一寸,都凝聚着军民的鲜血和汗水。

张羽让从昏迷中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卡在洞口,耳朵还在嗡嗡响,什么也听不见,只能看到眼前模糊的光影。他挣扎着爬出来,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他看到江面上的浮桥已经快到北岸,红军战士正源源不断地冲过去,红旗在风中飘扬,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心里顿时松了口气,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躺在南岸的救护所里。救护所是用茅草和木板搭成的,里面弥漫着草药和血腥味。贺炳炎坐在床边削苹果,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空荡荡的袖管上,泛着温暖的光。“你小子命真大!”贺炳炎笑着说,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苹果皮被削得又细又长,像一条红色的丝带,“铁链炸断了,船也夺下来了,杨畅时带着残部跑了,咱们大获全胜!”

张羽让想坐起来,却被贺炳炎按住:“躺着别动,医生说你震伤了内脏,还得休养。羽翊他们已经带着弟兄们过江追击了,临走前让我给你带句话,说等你好了请你喝酒。”张羽让咧嘴一笑,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眼里却闪着光:“好啊,等我好了,要喝个痛快!”

三天后,乌江两岸插遍了红旗。红军主力顺利过江,百姓们在码头搭起戏台,唱着山歌庆祝胜利。山歌声悠扬动听,歌词里唱着红军的英勇和百姓的喜悦。贺龙特意在淇滩镇召开庆功大会,把一面写着“水上英雄”的锦旗颁给了神兵水队。锦旗是用鲜红的绸缎做的,上面的字是用金线绣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当贺炳炎念到张羽让的名字时,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掌声持续了很久很久,震得乌江的江水都泛起了层层涟漪。

张羽让拄着拐杖走上台,接过锦旗,他的小腿还缠着绷带,伤口处的纱布渗出淡淡的血迹,脸色也有些苍白,但腰杆挺得笔直,像一棵苍松。“这锦旗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所有牺牲的弟兄的!”他举起锦旗,声音洪亮,带着一丝沙哑,在江面上回荡,“是红军让我们明白,神兵不是靠神符,是靠百姓撑腰,靠自己的拳头!跟着红军,咱们穷人才能真正站起来!”

台下的掌声更热烈了,红军战士和神兵们一起欢呼,声音传遍了乌江两岸,惊起一群水鸟,在湛蓝的天空下盘旋。贺龙眼含热泪,看着台上的张羽让,又看了看台下欢呼的军民,对身边的夏曦说:“你看,这就是咱们的力量,军民一心,什么困难都能克服!有了这样的力量,革命一定能成功!”

夕阳西下,乌江被染成了金色。张羽让站在码头边,望着江面上穿梭的渡船,渡船上的红旗在风中飘扬,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照亮了黔东的大地。他摸了摸怀里的红布包,那是张羽翊给他找回来的平安符,虽然已经被水浸湿,变得皱巴巴的,但他觉得比任何神符都灵验,因为它代表着家人的牵挂和战友的情谊。

“哥,该出发了!”张羽翊跑过来,他胳膊上的伤口已经拆线,新长的皮肤粉嫩粉嫩的,脸上带着笑容,像春天里盛开的花朵。张羽让点点头,拄着拐杖跟上队伍。他们要跟着红军继续前进,去解放更多的地方,让黔东的每一条河、每一座山都插上红旗,让穷人都过上好日子。

乌江的水依旧奔流不息,像是在吟唱着一首英雄的赞歌。那些为夺船牺牲的神兵们,他们的英魂就像这江水一样,永远流淌在黔东的土地上,守护着他们用生命换来的希望。而张羽让和他的弟兄们,也将在红旗的指引下,继续书写属于他们的传奇,他们的故事,会在这片土地上代代相传,激励着后来的人们为了自由、平等和幸福,勇敢地奋斗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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