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一根人头皮鞭静静躺在玉盘中。
顾雪瑶面沉如水，看着西戎使者趾高气昂地站在殿中央。那使者指着皮鞭狞笑：\"这是我们二王子亲手剥下的太子头皮，他说——\"使者环视满朝文武，\"下一个就轮到诸位了。\"
殿内一片死寂。萧景琰握剑的手青筋暴起，贺兰明镜老脸铁青，连素来沉稳的沈渊都变了脸色。
\"赫连昌现在何处？\"顾雪瑶冷声问。
\"黑水河畔，十万铁骑已备好。\"使者得意道，\"二王子说了，给你们三日考虑。投降，可留全尸；抵抗...\"他指了指皮鞭，\"这就是下场！\"
\"拖下去。\"顾雪瑶一挥手，\"割了耳朵放回去，告诉赫连昌，朕等他来战！\"
使者被拖走时还在叫骂，直到一声惨叫传来，大殿才恢复安静。顾雪瑶拿起那根皮鞭，指尖微微发抖：\"赫连勃勃虽残暴，尚算明刀明枪。这赫连昌...\"
\"毒蛇。\"萧景琰冷声道，\"他故意激怒我们，必有后招。\"
贺兰明镜上前一步：\"陛下，老臣愿即刻返回北境...\"
\"不急。\"沈渊突然开口，\"赫连昌既给了三日，我们正好利用。\"他看向顾雨岚，\"王妃觉得呢？\"
顾雨岚会意：\"臣妾以为，可效仿诸葛孔明空城计。\"她故意提高声音，\"如今北境空虚，不如调南境军驰援，再派使者假意求和...\"
\"荒谬！\"沈渊厉声打断，\"堂堂大周，岂能向蛮夷低头？\"
两人当朝争执起来，不少大臣面露讶色。只有萧景琰和顾雪瑶看出端倪——这对夫妻在演戏！
果然，退朝后，郑铎一党的吏部侍郎匆匆去了醉仙楼。他刚把\"机密军情\"交给西戎密探，就被埋伏的禁军当场拿下。
......
摄政王府，烛火摇曳。
沈渊解开绷带，伤口又渗出血丝。顾雨岚心疼地为他换药：\"非要这么拼命？\"
\"值得。\"沈渊握住她的手，\"抓到两条大鱼。\"他指向桌上名单，\"除了吏部侍郎，还有兵部一个主事。\"
顾雨岚轻叹：\"但赫连昌比我们想象的狡猾。他明知有内奸被抓，仍按原计划进军...\"
\"因为他有恃无恐。\"宇文拓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一身夜行衣，显然是刚执行任务回来，\"赫连昌秘密训练了一支'影军'，专精夜袭刺杀。\"
贺兰雪跟在他身后，脸色苍白：\"拓哥说...影军的刺杀手法，与我娘当年如出一辙...\"
顾雨岚心头一震。赫兰珠当年是西戎第一刺客，赫连昌这是要诛心！
\"我必须回去。\"宇文拓突然道，\"只有深入影军，才能找到破绽。\"
贺兰雪猛地抓住他的手臂：\"太危险了！赫连昌生性多疑，你刚背叛过他兄长...\"
\"正因如此，他才更需要'叛徒'。\"宇文拓苦笑，\"西戎王族最懂如何利用人性弱点。\"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地图：\"这是我这些年绘制的北境详图，包括所有密道和水源。\"将地图交给贺兰雪，\"这次换我守护你。\"
贺兰雪接过地图，泪水在眼眶打转：\"...活着回来。\"
宇文拓郑重点头，转身没入夜色。贺兰雪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不动。
......
三日期限转瞬即逝。
第四日黎明，北方烽火再起。赫连昌没有直接进攻，而是兵分五路，同时攻打北境五大要塞！更可怕的是，京城多处水井被人下毒，虽及时发现未酿成大祸，但人心惶惶。
\"他在试探。\"萧景琰分析道，\"找最弱的突破口。\"
顾雪瑶看向贺兰明镜：\"都督，北境能撑多久？\"
\"最多七日。\"贺兰明镜声音沙哑，\"若没有援军...\"
\"我去。\"顾雨岚突然道，\"率玄甲军轻装驰援，走密道直插敌军后方。\"
沈渊猛地站起：\"不行！太危险了！\"
\"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顾雨岚直视他的眼睛，\"生死与共，但国事为先。\"
沈渊如遭雷击，颓然坐下。是了，当年他们曾约定：私情不误国事。他痛苦地闭上眼：\"...我陪你一起去。\"
\"王爷伤未愈，不宜远征。\"贺兰雪突然开口，\"不如...让我去。\"
众人愕然。贺兰雪继续道：\"我对影军手法熟悉，又通西戎语。\"她看向顾雪瑶，\"陛下只需给我三千精骑。\"
顾雪瑶沉思良久，突然道：\"不，朕有更好的主意。\"
她展开地图，指向一处峡谷：\"赫连昌生性多疑，我们不妨给他看场好戏...\"
计划很简单：顾雨岚和贺兰雪假扮商队，故意被西戎军\"俘虏\"，借机接近赫连昌；同时萧景琰率主力正面佯攻，沈渊与贺兰明镜则埋伏在峡谷两侧，一旦赫连昌中计，立刻合围。
\"太冒险了。\"沈渊还是反对，\"若赫连昌不上当...\"
\"他会上当的。\"贺兰雪轻抚锁骨伤疤，\"因为我会告诉他...我知道玉门关密道的秘密。\"
顾雨岚眼前一亮。玉门关是北境最重要也最坚固的关隘，若有密道...
\"没有密道。\"贺兰明镜苦笑，\"但赫连昌不知道。\"
计划就此定下。临行前夜，顾雨岚与沈渊相拥而眠，谁也没说话，只是紧紧握着对方的手。
......
次日清晨，一支商队缓缓驶出京城。
顾雨岚扮作商贾之妻，锦衣华服，举止傲慢；贺兰雪则是侍女打扮，低眉顺眼。车队刚过黑水河，就被西戎巡逻队团团围住。
\"拿下！\"为首的百夫长厉喝，\"押去见二王子！\"
顾雨岚\"惊慌失措\"地挣扎：\"大胆！我乃大周皇商，你们...\"
\"闭嘴！\"百夫长一巴掌扇来，贺兰雪\"恰好\"挡在前面，被打得嘴角流血。
顾雨岚趁机将一枚金叶子塞进百夫长手中：\"军爷行行好，我...我有重要情报...\"
百夫长掂了掂金叶子，狞笑：\"有什么话，去跟二王子说吧！\"
车队被押往西戎大营时，谁也没注意到，一只灰雀从车底飞出，直奔京城方向——那是沈渊特训的信鸟，腿上绑着只有他们才懂的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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